第二十六章 中秋宴意外
许是担心大房这边真的会将此事捅到林家面前,唐氏没两天便将银子如数从到了周氏面前。
隔天便是中秋宴。
八月,正是秋高气爽的时候。
元帝在宫中宴请朝中的三品以上官员,而皇后则在后宫里举办了宴席,将大臣们的家眷都请了去。
马车进了宫门后,那些夫人小姐们便都得下来步行。
江似卿穿的衣裙是周氏提前准备好的,一如往常的既不会太过出挑,但也不会失了身份。
她那头枯草一样的长发,虽然精心养护了好一阵,却始终没能养回来。
“也不知道阿意怎么样了。”周氏有些担心。
临行前,江晚意突然派人来说自己染了风寒,所以此次进宫,她并未随行。
“春萝会盯着的。”江似卿道,她明白,江晚意不来,并非真的染了风寒,而是怕遇见贺怀瑾。
皇后将宴会的地点放在了御花园中。
从宫门到御花园,江似卿和周氏走了足足小半个时辰。
“宫里的妃嫔们平日里出行也都是步行吗?”江似卿突然有点好奇。
这么大一个皇宫,靠双腿走,怕是腿都要走断。
“后宫的娘娘们平日里大都只能在自己的宫里打发时间,是不能随意进出宫门的。”周氏道。
一入宫门深似海,这宫里头的娘娘看表面上看起来光鲜亮丽,可私底下却的日子却未必有普通的朝廷命妇好过。
进了御花园,江似卿眼尖地发现了人群中竟然还坐着一个挺着大肚子的孕妇。
从对方的打扮来看,江似卿分不出是宫中的妃嫔,还是官员的家眷。
周氏注意到她的目光,忙道:“那是许昭仪的妹妹,夫家姓朱,是京中有名的富商,按规矩她本是没有资格参加的,是许昭仪去求了皇后娘娘,这才得到了一张帖子。”
大越朝并不轻视商人,所以官家小姐与富商之间结亲并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
皇后之所以会答应许昭仪,也是看在她刚刚失去了一个孩子的份上罢了。
宫女将江似卿和周氏领到了她们的位置上,周氏带着江似卿和周围的夫人们都见了礼。
江似卿默默的嗑着瓜子,听这些官家夫人们闲话家常也挺有意思。
待人都到齐后,后宫的高位嫔妃们才姗姗来迟。
皇后坐在主位上,她身后的女官这才吩咐宫人们开始上菜。
中秋节自是少不了要吃蟹的。
江似卿很惊喜地发现端上来的大闸蟹的个头竟然挺大,只是周围的夫人小姐们却并没有怎么去动。
她拿起一只螃蟹拆开,发现里头的蟹肉和想象中的一样肥美。
周氏见状,不由得摇摇头,却也由着她去了。
江似卿吃得正开心,却突然听见了一声尖叫。
她抬头一看,却见许昭仪的妹妹这会儿正倒在地上,周围已经乱成一团了。
“怎么了这是?”江似卿问。
周氏摇了摇头,“不知。”
坐在主位上的皇后见状,道:“来人,将朱夫人抬进屋,再去将太医请来。”
江似卿这才注意到,皇后和戚云归长得竟有三分相似,虽然已经不年轻了,可却依然极美。
“好在宫里有不少医术精湛的太医,否则这朱夫人怕是危险了。”周氏忍不住感叹道。
怀有身孕还敢出来参加宴会,这人也是心大。
只是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众人却也没了玩乐的心思。
江似卿是空着肚子来的,趁着众人没注意,她又偷偷的吃了几口。
宫中有太医在,朱夫人的事情也轮不到她去操心。
“朱夫人难产,许昭仪想保大人,但朱夫人想保孩子。”林嬷嬷突然低声道。
“保孩子?”周氏有些意外,“也是个傻的,这孩子如果没了母亲,将来在朱家的日子如何能好过?”
江似卿擦了擦手上的污渍,问道:“太医怎么说?”
林嬷嬷忍不住摇头,“太医也没法子,说朱夫人的胎位不正,如今又摔了一跤,早产加难产,只能保住一个。”
“母亲,我想去看看。”江似卿扯了扯周氏的袖子。
“你一个云英未嫁的姑娘,去看这些做什么?”周氏猛然想起江似卿会医术的事情,“你是想……”
江似卿点点头,“毕竟是两条性命,只是我也不确定我能不能救得了,所以还得请母亲帮我打下掩护,让我先看一看。”
如果救不了,她也不会随便去逞能。
和陌生人比起来那还是自己和江家人的性命更重要的。
听了江似卿的话,周氏便起身同她身旁的夫人说了些什么,接着对方便起身道:“走,咱们也去瞧瞧朱夫人吧。”
还未靠近厢房,江似卿便远远闻到了浓浓的血腥味。
因宴会还未结束,皇后和高位的妃嫔们还在招呼前来参加宴会的女眷们,所以厢房这边倒是没几个人。
江似卿一行人很顺利地便进入了厢房。
里面的血腥味比外面更加浓厚。
江似卿刚走进来,便件太医从朱夫人的肚子里取出来了一个浑身带血的婴儿。
“这……”周氏忍不住惊呼一声,“太医竟选择了剖腹取子!”
以往有临产的孕妇突然身故,大夫或者仵作为了救孕妇肚子里的孩子,便会选择将死者的肚子划开,取出里面的孩子。
“难道说……”随着周氏进来的夫人用帕子捂着嘴。
江似卿快步上前,发现那朱夫人还有气,而那太医却连看都不曾看床上的朱夫人一眼。
因为他怀里的孩子竟被他那一刀划伤了,这会儿正手忙脚乱地救治那名刚出生的孩子。
“给我准备烈酒和针线,要快。”江似卿对着一旁的宫女吩咐道。
她一边说着,一边快速从腰间抽出几根银针,分别扎在了朱夫人身上的几处穴位上。
“你这是在干什么?”许昭仪猛地将江似卿拉起来,“谁准你进来的?你是谁家的姑娘?”
周氏连忙将江似卿护在身后,“见过许昭仪,这是我女儿阿卿,她略懂些医术,方才事态紧急,多有冒犯,还请昭仪娘娘见谅。”
许昭仪还未开口,一旁的太医却道:“我们都救不了的人,她一个乳臭未干的丫头,随便扎几下就能救了?难不成她的医术还能比我们这些做太医的更为精妙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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