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七十一章 感激
周姨母正要开口,却突然想起自己今日是来给阿卿添妆的。
她怕江似卿和周氏误解,连忙解释道:“我原本就打算今日过来给阿卿添妆,他们的信,是昨天夜里送到的。”
周氏一见周姨母紧张的模样,便知她是怕自己误会。
周氏连忙笑道:“你的性子,我还不清楚吗?你倒是快说说看,他们兄弟二人都写了些什么?在军中可还适应?”
江似卿含笑看着二人,并未出言打断。
周姨母抹了抹眼泪,道:“他们说军中管得严,起初并不适应,后来挨罚的次数多了,便也渐渐习惯了。”
过惯了小心翼翼的日子,话一出口,周姨母便觉得自己说错话了。
她抬头看向江似卿,似担心她会误解自己,忙解释道:“阿卿,他们并非是在抱怨,只是以往懒散惯了,陡然去到军中,确实有些不适应。”
“但如今,他们不仅适应了,还特意写信给我,让我代替他们向你道谢呢。”
原本她是想给江似卿的礼再丰厚几分的。
但想着家里两个到了该谈婚论嫁年纪的孩子,眼下聘礼和嫁妆却都还没有着落,便厚着脸只从自己的嫁妆中挑选了几样几乎不曾佩戴过的首饰出来,当做是给她的添妆。
她府里没养几个下人,如今手里也算是小有盈余,但却也不敢大手笔。
手心手背都是肉。
两个适婚的孩子,她谁都不想委屈。
所以哪怕觉得心中愧对江似卿的苦心,却也只能硬着头皮送上这份薄礼。
想起两个孩子在信中所说的那些话语,周姨母心中便越发觉得这份礼送得太少。
她在心中暗暗发誓,待一双儿女的聘礼和嫁妆都准备好后,定要重新给自己这个侄女,重新再备上一份厚礼。
自己的几个孩子能有今日,全靠她出钱出力。
做人不能忘本。
她眼下确实没有那个能力,但这份恩情,自当牢记于心。
江似卿笑道:“小姨母客气了,都是一家人,他们能够变好,我也是高兴的。”
倒不是她圣母病发作。
高家与周家、江家是亲戚,这点是改变不了的。
和留着高家那几个在外败坏几家的名声相比,自然是把他们掰回正途要好。
所以当初选择差人去管教那几个小的,她也是存了几分私心的。
许多时候,哪怕只是动动嘴皮子,她也并不想去管别人的闲事。
“阿卿所言极是。”周氏笑着附和,她往周姨母的茶杯里添了些茶水,“都是一家人,相互帮扶,本是理所应当的,何须如此客气。”
周姨母拿起茶杯,亲抿了一口,“姐姐可莫要再说这样的话了,莫说是亲戚,哪怕就是真正的一家人,也没有理所应当的。”
“阿卿帮了我和我的几个孩子,这份恩情,是万万不能用一家人这三个字就能抹去的。”
周氏失笑,没想到自己去劝慰别人,却反过来被‘教训’了。
但细想这番话,周氏便也察觉自己方才所言有些不妥。
“我可真是越活越糊涂了。”丫鬟为周氏将茶杯添满,“你说得对,哪怕是一家人,也没有理所当然这一说法。”
没有谁的付出是理所应当的。
阿卿为这件事情上出了银钱和精力,自然该得到他们的感恩。
若真被自己轻飘飘的一句‘理所应当’就被抹去,那可就太令人寒心了。
江似卿听着二人在‘商业互吹’,很淡定地拿起茶杯,品尝着杯中的新茶。
是不是好茶她不知道,但甘甜的口感倒是令她十分喜欢。
与江似卿相处已久,周氏只看了一眼,便发觉她对这茶的偏爱。
周氏见状,不由笑道:“阿卿,待会儿你回去的时候,我让人给你装上二两茶叶,你拿回去尝尝。”
江府的人对于喝茶这事都没太大的讲究,所以这新茶她也只是命人买了少量回来品尝。
既然阿卿喜欢,那便可以多买些了。
“那怎么好意思。”
嘴巴上虽然说着不好意思,可江似卿却眼巴巴地瞧着周氏。
周氏没忍住笑了起来,偏头看向林嬷嬷,道:“林嬷嬷,去将今日所喝的茶叶装上一些,拿来给二姑娘。”
自从阿卿琢磨出花茶之后,府上便鲜少喝别的茶叶。
她也是想着换换口味尝尝鲜,才命人买了这个茶叶,却不想,误打误撞的,竟然合了阿卿的口味。
茶叶不贵,但喝起来和那些个名茶似乎也没太大的区别。
周氏胡乱想着。
林嬷嬷很快把茶叶取来,用油纸包得很规整。
秋雨笑盈盈地接过茶包。
江似卿起身向周氏行了个礼,“多谢母亲赠茶。”
周氏笑着睨了她一眼,“坐着吧你,整这些虚礼作甚。”
她最不爱看的,就是一堆人相互行礼来行礼去的。
当真是看着都累。
江似卿坐下,抬眼看向周姨母,道:“小姨母,我前两日才去看过高秀和高柔两个妹妹。”
听江似卿提起自己的两个女儿,周姨母不由睁大了眼睛,迫切想听江似卿后续不曾说完的话。
前两日阿卿便派人去和她说了两个孩子的近况。
只是下人们说的,与阿卿说的,分量是不同的。
江似卿也没准备卖关子,直接说道:“她们二人的变化都很大,我也为她们寻了先生,去教导她们的琴棋书画。”
她虽不喜欢舞弄这些,但这却是世家贵女们都必备的技能。
她不希望高秀和高柔进了书院之后,因为这些方面薄弱,便被人轻视。
月余的时间,或许不能让她们这方面的技艺突飞猛进,但理论方面的学识,倒也是可以吸收不少的。
最起码,别人提起这方面的话题,不说侃侃而谈,也得能够接得上话。
听到江似卿这样说,周姨母不禁喜上眉梢。
她双手拉起江似卿的手,一脸感激道:“阿卿,你帮了我们这么多,姨母真的不知该如何感谢你才好了。”
自己的孩子是什么性子,她这个做母亲的最清楚不过。
可如今,一切却都朝着好的方向发展。
好不容易压下的泪水,顷刻间又汹涌而上,在眼眶中打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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