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恨渐深,情不明
因为冷宫的条件有限,玉瑶便清炖了那条蛇,她将蛇切的很碎,所以当那蛇成为盘中佳肴的时候便也没那么恐怖了。两人坐在外殿的桌子前,吃着这意外得来的美餐,面上挂着浅浅的笑容,口中连连赞叹着这蛇羹的美味,颇有点苦中作乐的味道。
玉瑶吃了第三块蛇肉之后便放下了手中的筷子,唇边挂着浅浅的笑容,看着青菀,道:“公主你多吃点,这蛇肉也是大补呢。你身子还弱,要多吃。”她稍稍停顿了一会,接着说道:“刚才玲儿过来了一趟,嗯……意思是过来想要通知我们那袋子米粮有问题。”
“是吗?这般好意?不过就是有些晚了。”
“奴婢也是这样觉得,她倒是没有表明身份,只说自己定是会护咱们安全,可是……可是奴婢却觉得她不像是一个能护住,或者说是会护住咱们性命的人。倒像是个来打探咱们死活的人。”玉瑶双手支撑着下巴,眼眸中满是探究的意味。
青菀轻轻叹了一口气,吃了一口蛇肉之后,便也放下了筷子,看着殿门外漆黑的夜色,道:“没了翠竹和崔嬷嬷,咱们在冷宫的日子也就不好过了。这玲儿是好是坏还有待考察,不过凡事都小心着点为好。后宫中的奴才,哪个不是朱玄铭的人,他想这样折磨我致死,我定是不能如他的意。玉瑶,他是把我当玩物了吧……看着我在生死中苦苦挣扎,他一定很高兴!他简直不是人!他是魔鬼!”
玉瑶看着她凄婉的表情,伸手紧紧的捏着了她的手,宽慰道:“公主您放心,奴婢是拼了自己的性命也要护住公主您的。”
青菀看着她,眼眶中浮现了点点泪光,猛地抱住了她,哽咽着说道:“玉瑶,我一定不会让我们有事,等救出了杨离,咱们就去个没有人认识咱们的地方,过平淡的日子。”玉瑶的眼眶热热的,用力的点了点头。
之后的日子里,青菀和玉瑶过的小心翼翼,不管是玲儿还是玉儿,送过来的食物,玉瑶都会用银簪子试试,大约七日之后,送来的吃食中只要是有熟食的,那银簪子试过之后都会发黑,再后来她们能吃的便只有糙米了。不过怪的是,每次玲儿送来的吃食全是干净的,并且分量十足,无毒无害。不过玉瑶还是不完全放心,总觉得玲儿殷勤的有些过了头,对她还是保留了一分。
然而,青菀每每看到那黑了的银簪子,对于朱玄铭的恨便会增一分,她恨他灭了她的国家,恨他将她囚禁在这四方天地之中,用这种方式来折磨她致死,更恨他抓了杨离,并且还玩弄别人的生命。可是恨了又如何,她出不去,也没有一丝办法去阻止那些日日送来满是剧毒的吃食,她日日站在院落里,看着红墙的外面。这一刻她与杨离同在一片土地之中,可是他却在受着非人的痛苦,这种恨,她每一天都会在心里想一遍,一遍又一遍,直至这种恨深入了骨髓。这两年来,她没有像现在这样渴望着活下去,并且还是好好的活下去。
清心殿中,当李立果将冷宫中的概况一一告诉朱玄铭的时候,他挥手将手中的御笔掷在了地上,面上是难掩的怒气。
李立果面色苍白,弓着身子,头垂的低低的,不敢说一句话。片刻之后,朱玄铭却突然笑了起来,摊开手,李立果抬眸即刻捡起了地上的御笔,放在了他的手心中。
“小李子,朕果真是没有看错,她便是这样一个倔强的女人。若是想死,谁都拦不住,若是想活,在怎么样的困境中,都能活下去。若是她们做的太过分,过阵子便派个人过去。”朱玄铭淡淡然一笑,低眸重新看起了奏折。
李立果抬眼偷偷瞄了一眼皇帝的表情,见面上的愠色已经消失殆尽,才稍稍松了口气,笑道:“皇上说的是,只是,太后娘娘那边……”
“太后?当初她没本事得到先帝的宠爱,只靠着废后做个正三品贵嫔,现在她也没这个本事来压朕这个儿子!”
朱玄铭的语气中多了三分的怨气,李立果低垂着眸子站在一侧,朱玄铭与冯太后的关系自小便就不好了,在光武帝的后宫之中,冯太后是一个极为软弱的人,她只依附于别人的势力生存,却不会想办法让自己变得有势力,所以她只有福气生下儿子,却没有本事让自己的儿子过的像个皇子,甚至没有本事让自己的儿子成为太子。
当她看到自己儿子被人欺负的时候,她只有冷眼旁观,对着当初的苏皇后趋炎附势,甚至还帮着废后的儿子,辱骂鞭打自己的孩子,连这小小的闲散王爷都是废后怕他会夺得太子之位,向光武帝讨得,这一件件一桩桩朱玄铭全是看在眼里的。他的野心是被逼出来的,他的心狠手辣同样也是自小被逼出来的。因此,他从来只是尽应尽孝道,却从来不会听冯太后的只言片语。
只是现如今,冯氏一族,不论是在前朝,还是这东宫,都是一家独大的局面,如今这朱玄铭,即便是再憎恨这母后,也不得不忌惮她几分。他摆了摆手,缓和了语气,道:“此事等到贤妃出来再说吧。”
这时候小林子出现在了殿门口,李立果见了,快步的走了过去,小林子在他的耳侧耳语了几句,便退下去了,李立果抬眸看了一眼皇帝的表情,缓缓地走到一边,躬着身子,道:“皇上,皇后娘娘在殿外侯着,说是给皇上炖了银耳莲子羹。”
“哦,是吗?她倒是也有这个闲情雅致,最近后宫之中很安静?”话才刚出口,他似是想到什么一般,放下了手中的御笔,起身走向了内殿,道:“让她进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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