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九章付出代价
“药方上面标注的是七钱。”
程都尉仔细地核对了药方上的每一个字、每一个标点，反复确认信息的准确性。
“实际上用了七两不止，这样的剂量足以让人失去行动能力。”
陆知鸢捏着那残留的药渣，声音中带着些许无奈与痛心。
她补充道：“存放至今已经有段时间了，看来祖母所说的话是真的。”
即使陆老太太能够找到看似正当的理由来解释王婳死亡的原因，但最终还是被程都尉连夜押送到都尉府。
虽然暂时逃过了最残酷的极刑，但她仍需要为自己的过去付出代价。
在被带走之前，她转头看着自己唯一的儿子，语重心长地说：“宋绾绾并不适合你，娘亲离开后，你自己要好好考虑未来的方向，既是为了侯府的名声也是为了你自己的将来。不要担心，娘亲并没有做错事。即使真的有什么不对的地方，我也会尽量保护你不受牵连。”
陆鸣微微张开嘴巴想要说什么，却因为太多情感而无法发出声音，只能沉默地看着眼前这一切发生。
“你知道祖母干的那些事情吗？”
陆知鸢低沉地问，仿佛在努力抑制自己的感情：“爹，我知道你是知情者，只是没想到后果会这么严重。”
“是你的意思让都尉介入这件事？”
陆鸣终于抬起了头，迎上女儿那一双几乎与自己一模一样的明亮眼睛，语气里带着一丝不可置信与质问，“要是我们不揭发这一切，谁也不会知道事实真相。”
“不说并不代表就不存在。”
陆知鸢转身，目光缓缓移向旁边已经被翻动过的花坛，继续说道，“你怜惜祖母年纪大了不愿意看到她在牢房里度过余生。但是那些被祖母逼得家破人亡的家庭，难道就没有人为他们感到惋惜吗？”
王俊与王婳曾经是一对幸福无边的兄妹，父亲通过生意努力养家糊口，而母亲则在家中操持着所有事务。
他们的日子虽然不是多么富裕，但也算得上十分温馨和谐。
时间回溯到年前腊月二十八，这一天正好是王婳的生日。
就在那天清晨，他们的父母早早就起床了，不仅忙着筹备迎接新年的物品，还特别进城里给王婳选购了她最喜欢的首饰作为生日礼物。
那枚珠花设计精巧，形状如同一颗晶莹剔透的王婳般美丽动人，价值不菲。
为了这个特殊的时刻，父母俩省吃俭用很久，只是想能在女儿生日这天给她一个难忘的惊喜。
当夫妻二人带着满意的笑容从店铺中走出来时，心中满怀着对未来美好的憧憬，想象着待会儿把这份珍贵的礼物交到爱女手心里时的情景该有多美妙。
然而，一辆失控疾驰而来的马车瞬间摧毁了所有希望。
王婳的父亲当场失去了生命，母亲也身受重伤。
尽管当时的人们尽了最大努力将伤者送往医院救治，但在赶路的过程中，因为种种原因延误了救治时机，导致李母在抵达前就已经不幸离世了。
一夜之间，王俊和王婳这对孤儿成为了世界上最可怜的人。
失去父母庇护后，面对现实世界的残酷无情，他们变得孤苦伶仃、无依无靠。
更加雪上加霜的是，在这样的困境之中，家族里的其他成员非但没有伸出援手帮助两个年幼无助的孩子，反而趁火打劫，纷纷出手夺取了原本属于兄妹俩的房产及一切剩余财产。
走投无路之下，王俊和王婳被迫卖身为奴仆，换取暂时的生存保障。
陆鸣坐在那里，而陆知鸢则静静地站立着，两人的目光正好在空中交汇：“父亲，您知道那辆突然失去控制的马车是从哪里来的吗？还有，当时在那辆失控的马车上坐着的人是谁呢？”
她的眼睛里似乎闪动着一丝不为人察觉的好奇。
陆鸣听到女儿突如其来的询问，一时间没有立刻明白她的意思，表情显得有些迟疑和不解，他略微张了张嘴想要说话，但似乎又找不到合适的词汇来表达自己心中此刻的想法：“难道……这事情是……不会是我们家搞出来的事情吧？”
他的话语中带有着明显的不确定性和惊讶之情。
面对父亲这样的反应，陆知鸢轻轻一笑，语气平和却又十分坚定地回应道：“其实这件事确实与我们陆家有关联，说得再具体些的话，那就是与父亲您有着直接的关系。还记得多年前那次父亲生病的情景吗？”
“祖父带着病重的父亲去看大夫时用的就是这样的一辆马车。那时父亲由于腹痛难忍，在无意识的情况下将那个用来温暖双手的手炉抛掷到了驾车的马匹身上。手炉温度极高，烫伤了那匹马导致它受惊失控，在大街上狂奔不止，最终造成了严重后果。”
“一个无辜的生命因此逝去，并且还伤害到了其他几位无辜市民的身体健康。然而由于那不是我们自己的马车，再加上处理得当，外界无人知晓此事背后牵涉到了侯府，祖父便亲自负责善后事宜。”
随着陆知鸢的话语逐渐清晰起来，陆鸣努力回忆起了过往的经历，终于记起了当年所发生的一切，不禁微微颔首示意认可这段历史的确如此存在。
“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找上门来，祖先决定寻求第三方协助来解决问题，通过支付相应补偿金的方式成功化解了这场危机。而在前往王俊、王婳家中探访过程中，则意外目睹了两人因家族内部纷争而遭受极大欺凌的情形。”
“出于恻隐之心以及想要赎罪的心理动机，祖父选择利用人口贩卖渠道将他们引入侯府内收养教育至今。”
“由此可见，造成如今李家遭遇种种不幸的根本原因皆源于那次不幸事件所带来的深远影响，说到底是咱们侯府间接引发了这些变故。”
陆知鸢耐心细致地为父亲解释这一切复杂的因果联系。
“既然父亲已经知晓了整个事件的真实背景和发展脉络，为什么不在见到王俊的时候向其坦陈所有真相呢？”
陆知鸢提出最后一个问题的同时，眼中流露出的是期待与疑惑交织的情绪波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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