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五章 高塔
“火元素一支，隔离油分层，水元素一支，压缩！”简安的声音从研究室内传来，“现在试验！”
“嘭！”
爆炸声把在门外偷听的众人都身体一缩，不禁感慨起来。
小A：“哇……这都快一早上了。简安院长在对德帕·帕斯特进行魔鬼训练啊，太恐怖了。”
小B：“听说一天要学会数十种药剂制作方法才能回家，这对简安院长的超强大脑来说当然没问题了，但是对别人……”
小C：“我们别偷听了吧，被发现了就完蛋了。”
小D：“这德帕也挺牛啊，她原本专攻的不是药剂吧？昨天是不是顺利过了一天来着？不可思议！”
突然一下，门开了。
齐刷刷的咽口水声。
简安微笑：“很闲？”
“不闲不闲！我们有一大堆工作要做的！”小A急忙解释。
“对啊对啊！您安排的嘛……”小D接茬。
简安：“今天你们的任务都给我在这个早上就完成，不然罚打扫所有研究室一个月！”
所有人：“不要啊！我们这就走！”
过了一会儿，简安重新进入研究室。
“真是不省心……”
看着聚精会神完全没有被外界的声音打扰到的德帕，简安心里不免对这个孩子好感更高。
简安出口就考：“刚刚，被装在小瓶子里的特殊药剂一被扔出就发生爆炸，原因是？”
“火元素部分与水元素部分因剧烈波动混合，不相容的二者在瞬间产生巨大的互斥力，引发容器爆炸。”
简安：“很好。下一个，催眠药剂。”
——
人类已有的知识是一座高塔。
德帕敬仰这座高塔，但曾经，她因为自己的理想在别的地方，放弃了机会，没有再向上攀登。
阴差阳错之下，那条理想的道路抛弃了她。她迷茫、失望。但是转过人生的街角，她意识到这座高塔还在，自己的头脑也还在。原来，这些东西，永远不会抛弃她。
她转而学了医术，有了新的老师，走上了新的道路。
似乎她又停下了。似乎她又不再向上攀登。
但德帕知道不是的。经历了一次那样的失败，她今后不可能再抛弃这座高塔。她一直在精进医术，一直在攀登。
如今，她抬头，穿过层层云雾，看到了简安，这个把所有知识装在自己脑子里，已经站在高塔顶端的人。
简安伸出手来，问她：“我带你爬上来，好吗？”
远远的，德帕握住了那双手。不管是现在还是未来，她都会牢牢地握住这双手，努力地向上爬。
“好。”
强大的力量拽着德帕往上升。
原来知识的高塔上也会有贵人相助。
恍然间德帕想起来，一开始，她好像就是想做这样的法师导师。
——
“那么，现在说说什么东西克制催眠药剂？”
德帕：“魔物‘伞’的汁液！”
“不错，今天就到这里。德帕……你比我想得还要优秀。”
简安小小地夸赞了一下自己的学生。不过没人比她更清楚，下午的训练更严苛。
下午。
“水元素试剂，气元素试剂。混合。释放！然后打开雷元素试剂。泼洒！”
二人在防护服中看着雷电在空气中涌动。一闪一闪的紫光像一跳游龙一样乱窜。
“接下来我们过一遍医疗药剂。”简安说，“这一方面你很熟悉吧？”
德帕：“还可以！”
“示范一遍医疗药剂的制作过程。”
德帕：“什么？这我不会……”
简安：“好。那么，我只示范一遍……”
——
水利队正在荒原修坎儿井，我呢，正坐在某座花房的顶端，看着自己手心发愁。
昨天记者告诉我，有个人饿死在鲜花一条街门口，我才知道，我们曾经供给的大量低价鲜花也一度支撑着一些底层人民的生活，现在鲜花一条街临时关停升级，她们无法维持生存，又抢不到直销店里的鲜花，经由花花农场延续的生命最终还是终结了。
“我就知道我做的事是有用的。”我心想，“但是……”
还是不够。
我躺了下来。
已经很久没有在脑子里听到那个“克苏鲁”的声音了。我不经觉得，也许可以再试试，可是想起那个声音和印记的对撞，翻来覆去，又觉得不妥。
阳光暖洋洋地晒着。不知不觉，我竟然在花房顶上睡着了。
我又做了一个梦。
这一次没有进入森林。吟游诗人就在我的眼前。
“赛托拉斯？”我问，“你是不是叫赛托拉斯？”
可是我看不清她的脸。
我：“拜托，能把你留在我手上的印记解除吗？我感觉那个糟糕的声音好像已经不吵了。我很需要暗之术，有很多人在等着我。”
吟游诗人笑了，笑得很轻松。
“一切……自然，不可……”
“什么？”我着急，“我听不清！”
“顺其……事情没有一蹴而就……你……也需要你自己。”
光芒之中，我终于分辨出她面部的轮廓。
“这段时光如何不是考验？自有贵人相助。等到时机成熟，属于自己的一切，自会交还于你，包括那小小的暗之术呀。“
小小的暗之术？她知道那个法术有多重要吗？
“要等到什么时候？“
忽地一阵光芒晃眼，游吟诗人不见了，只留下最后的声音在回荡——
“事不可做尽，话不可说尽；一切若是太尽，缘分势必早尽……切记，切记……“
“啊，别走……“
正要伸手去抓她那残存的影子，我突然惊醒，旁边是索菲亚阿姨。她正在不停地晃我。
“在这儿偷懒呢？“她说，“快下来，我想把自己的新发明装在你这儿，你看怎么样？”
索菲亚阿姨在农场的另一边装了一个大风车。
我不知道她装这个风车有什么用，不过她说：“你就信我的吧！荒原这儿风这么大，这玩意儿总有一天能用上的。”
我没听见，还在回味和吟游诗人有关的梦。
“这家伙，是不是神来的……”我暗自想着，“托梦？这……”
法杖就在我的手边。突然之间，我有个大胆的想法。
索菲亚阿姨正在畅想风车所有可能的用途，大声猜测着，她的话却一个字也传不到我的耳朵里。我用法杖对准自己，悄悄地闭上眼睛，聚精会神，在心里默念。
“我对你使用封印之术，在手下烙下刻印，从此一周之内与风元素无缘——法成！”
再睁开眼睛，我偷偷看自己的手掌心有没有出现什么别的印记。
没想到，我突然发现索菲亚阿姨已经走了。
索菲亚：“哼，不听长辈讲话偷偷开小差……记住了，我改天就告诉科罗拉去！”
“诶诶，别啊阿姨！”我连忙追上去。
本来想偷学一下吟游诗人专属的法术——应该是法术吧——不过果然不是这么好学的。罢了，先老老实实修我的坎儿井吧……
不过，我没有看的的是，自己的手心中，有金币形状的印记一闪而过，然后又消失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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