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六章 给我干哪儿来了
德帕和凯瑟琳对视一眼，确实是这个道理。历年来，连左右两大城对于勇者城礼节性的春季来访也都是客客气气的，更别说是生之城这个跟勇者城一般大的小城了。但从已知的信息来看，如果生之城今年真的有什么不同，也无非就是守卫口中的那个“请神仪式”了。
“这‘请神仪式’是……？”德帕用询问的目光问凯瑟琳。
凯瑟琳摇摇头。“不晓得。生之城太封闭了，消息鲜少，我也是头一回听说。”
我重新打量三人躲进来的这个沙房。看来生之城的人喜欢用沙土盖房，勇者城的房子倒是多用石头。沙土房子易于通风散热，这是石头房子所不能及的。但是也因为这个特性，再加上本来也够破的，这里显然不够隐蔽，我又不可能开隐身法术一整晚。所以，今晚我们三人绝无可能在此留宿。得找新的地方。
凯瑟琳显然也注意到这一点。“这里不易久留……”
我把头伸出门，观察外部。有一批从监狱里追出来的士兵正在街上巡逻。
“有一群士兵离我们很近。”我小声说，“我不敢对你们用传送术，怕出事，只能用隐身。但是想顺利溜走，最好是不要撞到人，否则容易引起怀疑。”
“但是我们要去哪里？”德帕问。
这话刚落，有个士兵跑进队伍里，大声和队长报告：
“报！城主命令今晚全体出动，调查所有可留宿地的陌生人，尤其是各个旅馆。必要时可以进入居民家中调查。”
“知道了，入队吧。”
我：“啧。生之城就这么点地方，全体士兵出动，我们这个晚上估计到哪里都睡不好觉了。”
凯瑟琳轻轻摩挲下巴。“我倒是知道有个地方……”
——
一个隐身术下去，三个偷偷从门口溜出去。
幸好走得快，再不走那些士兵就要搜查到这里了。我和德帕蹑手蹑脚，生怕和周围的本地人有个擦碰，凯瑟琳则在人群中熟练地穿梭。
凯瑟琳好像一直在地上找什么。好不容易穿过层层士兵，我们却似乎到了一个更热闹的地方。
“哇，好漂亮……”
我的眼睛都亮了。从没有在来这个世界后见到这么亮堂的灯光——眼前是一座颇具生之城传统风格的集市，人不算多，每个铺位却几乎都有五盏油灯，顶上两盏，铺面两盏，地上再摆一盏，生怕路过的客人看不清自家的东西似的。卖的东西更是琳琅满目，极其精美的手工艺品，雕了花纹的金银碗盘、水壶，生之城的民族服装、帽子，各不相同的毯子——这里的人真的很喜欢毯子，每个铺位的上面都盖了一张薄毯子作遮挡。过路的女人顺手买了一顶某家的帽子，换了头上的旧帽子，又匆匆赶上前方的朋友，大笑着聊天去了。
“昂斯街可比不上这里。不如说勇者城所有这样的街边市集都比不上这里。”我不禁感慨。不论是货物种类还是文化底蕴，生之城的集市都强得多。
这也不失为一个学习的好机会啊！
我正试图努力记住所有的细节，突然被德帕叫住。
“西帕，你来看。”德帕把我往前拉了拉，指向前方。
这里的商家很会利用自己铺位的空间。许多的玩偶吊在空中，绳子的另一端大概连着篷子的支架什么的。
“看着一样，其实都有不同。都是手工制作的。”我摸摸其中一个，毛茸茸的，手感很好。
德帕小声问：“小城主的娃娃估计也是？”
我点头。“不知道她为什么喜欢男孩子的玩意儿。不过这里真的好好，好想逛逛……”
凯瑟琳：“现在不是做那些的时候。跟我来。”
凯瑟琳好像终于确定了目标。我和德帕紧随其后。穿过店家，三人看到一个破旧的、勉强支着的篷子，周围再没有别的东西，只有篷子前站着一个穿着破烂的人。但是仔细观察，篷子里竟有一个幽深的入口，不知道通往什么地方。
接近篷子，凯瑟琳从腰间的口袋里揪了一个金币出来，塞给站在篷子前的人。之前，我已经把从月球上取出来的一部分钱和伙伴们平分了。
那人露出很难看的笑容，往旁边让了让，似乎是在示意我们可以进去了。
进入其中，似乎是向下走的一串地道。
我：“总觉得等着我们的不是什么好地方……让我想起赏金组织了。”
德帕：“我也。”
终于在尽头看到红帘。红帘后透着忽明忽暗的光。
凯瑟琳拉开红帘，映入眼帘的是——
“呀~新客人呀~”
完全不同于入口和看门人的破败感，里面简直可以用“辉煌”来形容。这里，金银直接点缀在柱子上，连最普通的桌子椅子好像也尽显奢华，甚至还有二楼。看来我们往下走了不小的高度。里面女女男男热闹得很，有一桌子最明显，整个十余个男人围在一个女人周围伺候着她。显然她是这里的大客户。
一个浓妆艳抹的男人刚好站在门口，看起来年岁大了，看到我们，便招呼起来。
我转身就想走，才发现德帕已经跑回地道了。
凯瑟琳：“……别跑。把德帕也拽回来！这里是最合适的地方了。”
——
“这就是你说的‘地方’！”
我小小声质问凯瑟琳，简直不敢相信自己有一天会涉足“象姑馆”，但是同时，更让我疑惑的事……
德帕快晕过去了，但是还是问出了我也想问的问题：
“你怎么会知道这种地方……”
凯瑟琳微微扶额，没有回答，转而去应付那个老些的男人。没猜错的话，他应该是“龟公”，就是所有象姑馆男子的“父亲”。
龟公的眼珠灵活地转动，打量着眼前这三个气度不凡的陌生女人。
龟公：“呵呵~几位一看就是不缺钱的主儿啊！快来快来，春宵一刻值千金，虽是第一次来，定叫各位姐姐流连忘返呐~”
“老板公会做生意。来几个最靓的仔，嗯？我们……不差钱。”
凯瑟琳说完“来几个”的时候，我就已经捂住了德帕的耳朵，看着凯瑟琳从口袋里掏出三个金币，给了龟公。
凯瑟琳凑上去：“这是给您买妆红的。其它的钱，之后看心情给。”
“哎呦，好好好~”龟公笑得合不拢嘴，“我这就给三位贵姐姐安排三间最好的房间~楼上，楼上请！”
“等等！”我打断，“我这位朋友喝多了，有些头晕，先跟我呆一会儿。开两间吧。”
酒味儿本来就弥漫在空气中，这个谎理当天衣无缝。
“呀~我懂我懂，各位在我们这儿不用说得这么隐晦。都来了这儿了，就放开了玩儿吧！啊哈哈哈~”
龟公身后窜出来一个秀色可餐的男人，戴着面纱，引领我们上二楼。我扶着德帕上了楼梯，达到二楼时，又向下看了一眼。
底下一桌一桌地坐满了穿着长袍的女人，男人们围上去，卖弄着，所有人唱的唱、跳的跳，好不自在。龟公又去接客了。
且不说凯瑟琳是怎么知道的，这种地方越脏、越大，背后越是可能有某些势力盘根错节，确实不是一般官兵能够翻个底朝天的。
“罢了，只是借个床睡觉而已……”这么想着，我拉着德帕，跟上了凯瑟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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