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毛遂自荐
“小衍啊，有什么事吗？”余老爷子放缓了语气。
“我就是想问问……您想把孙女嫁给陆逸？”周衍站在余思渺家门口，低头看着手中捏着的那张照片，缓缓问道。
周衍的话让余老爷子皱起了眉头：“你这是……”
“您看我怎么样？”
“啊？”余老爷子楞了一下。
周衍轻笑：“论家世，论能力，论样貌，我自认为还是样样都比得过陆逸那小子的。余爷爷，我想要向您毛遂自荐。”
余老爷子乐了：“这倒是奇了，我这个孙女别的倒没什么可挑的，可这名声有多臭，我却还是有数的。小衍，你怎么想的？”
周衍听到余老爷子笑了，心情却丝毫没有放松：“余爷爷教出来的孙女自然是好的，倒是我怕余爷爷觉得我配不上。”
说着，周衍踱步走到墙边，微仰头轻吁了口气：“三年前，余思渺因为跟辅导员走得太近，被传勾引老师，而那个辅导员，正是余思燃高中时期最好的朋友。甚至因此，她后来优异的成绩也遭人质疑。一年半前，余思渺因为风头太过，遭人当面讽刺，她气不过直接给了那几个嚼舌根的女生两巴掌，从此被人冠上打架痞气的名声。三个月以前，因为发现男友陈燃劈腿柳卿卿，当场将柳卿卿从二楼楼梯上推了下去，让柳卿卿直接骨折。众人皆道余思渺做了人家感情的小三，却无人知是柳卿卿先插足了她和陈燃的感情还故意刺激她。”
“..............”
掌心里躺着那张照片上，一头微卷及肩黑发的余思渺眼睛里像是装满了星辰，笑得肆意张扬。周衍无声地浅笑，：“余爷爷，不瞒您说，我喜欢思渺很久了。”
“思渺性子同我正好互补不是？余爷爷，您放心。只要有我在一日，她张扬，我就任她张扬。我周衍定当尽全力地对她好，您觉得呢？”
电话这头，余老爷子挑眉，刚才还一口一个您孙女，现在就叫上思渺了？老爷子沉吟了半响：“可是，我已经跟思渺提过，给她找了位家世普通的小子。”
“那不是问题，您就照之前的跟思渺说就好了。”周衍朗笑。
余老爷子闻言没吭声，好一会儿才终于松口：“你现在在哪儿？”
周衍听到这儿才松了口气，轻快地答道：“我正好就在A市，本来想过来看您的，却开到思渺这边来了。要不，我现在过来？”
余老爷子用指节一下一下在木质的护栏上敲着，不由暗啐一声小狐狸：“不用了，明天吧。明天上午我让思渺和你在朴风碰头。”
周衍见好就收地应好，知道余老爷子还是有些犹豫，需要再想想，他也不好逼太急，礼貌性地再寒暄了两句就挂了电话。
还在隔壁房间嘲笑余思燃万年单身狗的余思渺、哪里知道只一个电话的功夫、她那个连名字都还没来得及问的‘未婚夫’就已经换了一个人了。
等到余老爷子打完电话回来，余思渺不出所料的还是没能说出那句她不嫁，就被打包送回了她在老宅的房间。
余思渺眼见情况不妙，忙使出许久不用的撒娇大法，可怜兮兮地拽着余老爷子的袖子：“爷爷~思渺还小，才不要这么早结婚。我以后保证乖乖听话，再也不惹事了好不好？”
余老爷子看了一眼余思渺眼泪汪汪的样子：“别撒娇，没用。像什么不惹事的话，你上次被拍到深夜飙车的时候说过了吧？上上次被爆出来当众打校友的时候也说过了吧？你给我老老实实地待着。明天上午，乖乖地给我去朴风报道。时间合适的话，下午就去给我把证领了。你也少去你妈、你哥面前说那些有的没的。爷爷还能坑你不成。”
短短一天的时间里，余思渺使出了浑身解数反抗，都被余老爷子轻飘飘地镇压了。正应了那句恶人自有恶人磨，遇到了德高望重的余老爷子耍混，十个余思渺也是没有用的。
第二天余思渺被老爷子盯着换掉了平时那些浮夸的衣服，只在白色打底裙外裹了一件线条简约的灰色A字大衣，连她的恨天高都被pass掉了，换成了一双中跟的卡其色小短靴。
“爷爷。”余思渺撇嘴扯了扯身上的衣服：“你说的那个人只要在A市随便听两耳朵都应该知道我是个什么德行，我现在装贤良会不会太晚了点啊。”
“你这丫头。”余老爷子一巴掌呼到余思渺头上：“少废话，你瞅瞅你这一头粉毛，我看着就糟心。我现在只恨不能把你头给你换了，好让你别出去给我丢人。”
“又不是我想出去的。”余思渺小声嘟囔道：“不就是个普通小子吗？面儿还能比您大？我还巴不得不去呢，您倒要让啊。”
余老爷子瞪眼，还要再打。余思渺赶紧脚底抹油，溜上了车，让司机载去了朴风。是的，载去，她家老爷子连车都不让她开去，生怕她炫酷的车技吓到了对方。
等到了朴风，由服务生领到了定好的位置，余思渺就见一个西装男子正坐在座位上看都市报。
余思渺抽搐着嘴角落座，她这辈子都不想看到报纸这种东西了好吗？
“你好，我是余思渺。”余思渺出声打断了男子。
男子收了报纸，抬起头，冲余思渺点头示意：“你好，我叫周衍。”
啊嘞，这不是昨天在车上看到那个开柯尼塞格的帅哥吗？emmm，说好的家境平平呢？爷爷别是再逗她吧？！到底靠不靠谱啊......
无视余思渺吃惊的腹诽，周衍把菜单向余思渺这方推了推，问道：“喝点什么。”
“鸡尾酒吧。”余思渺连菜单都没翻开，不假思索地说。
周衍不动声色地皱了皱眉：“上午喝酒不好，要不还是喝橙汁吧。”
余思渺不耐烦地把菜单又推了回去：“那你还问我，随便吧。”反正都不是重点。
周衍无奈地笑了笑，招来了服务生点单。
“我就摊开说了吧，我不想跟一个才第一次见面的人结婚。”余思渺也不管周衍，用胳膊支着头，勾着妖冶的红唇说：“彼此毫不了解的两个人到底是为什么能觉得可以结婚走下去？我猜，你也是这样想的吧。不如……”
“不是。”周衍打断了余思渺的话。
“嗯？”余思渺有些不悦地皱眉望向周衍。她正准备长篇大论，没想到没说两句就被周衍打断了。
“我说，我不是这样想的。”周衍双手交叉放在桌上：“首先，我们算不上是第一次见面。其次，我已经对你很了解了，相信你也会很快了解我。”
说着，周衍从一旁的公文包里拿出了一沓资料递给了余思渺。
余思渺以为周衍说的见面是指的昨天那一瞥，没在意地接过那沓资料。
卧槽？？这么夸张的吗？余思渺挑眉看着手里这沓纸：
姓名：周衍
性别：男
爱好：女
年龄：29岁
身高：187cm
体重：75kg
............
余思渺默默地喝了口橙汁压了压惊，合上了文件夹扶额道：“所以周先生现在是什么意思？”
“我以为我的意思已经很明确了。据我所知，余小姐性格张扬，而我自认为自己性格还算是内敛，咱俩正好互补，包容余小姐的小任性我还可以做到的。而且根据您前不久大闹订婚宴，您那位前男友的长相来说，我私自揣测觉得，您可能还是个颜控，在长相方面，这点自信我还是有的。至于事业，余爷爷说了，结婚后，您主外，我主内。我之前一直独居，在想来照顾余小姐的起居应该不是什么问题。不知道余小姐意下如何？”周衍含笑说道。
余思渺听到周衍的话，真是无言以对。换张脸她绝对都能上贴吧开个贴去八一八我的奇葩相亲对象。可看着周衍这张帅得惨绝人寰的脸，她竟然只想说，他说得好有道理。
她这算是水逆吗？在家被老爷子压得死死的，到了外面还被个路人甲给压制了。想她余思渺横行霸道多年，哪有过这么憋屈的时候。
周衍隐晦地看了余思渺手里的东西，催促道：“余小姐？”
余思渺不雅地翻了个白眼：“你都说到这个地步了，我还能说什么。”
“既然余小姐没有疑问了，那我们现在去民政局吧。”周衍收拾了公文包，指了指余思渺手中的文件夹：“余小姐要是想拿着这份资料在往后的日子里慢慢揣摩，倒也不是不可以，只是我更倾向于让余小姐在今后的生活中慢慢了解我。”
余思渺像是烫手一样，火速将文件夹扔进了周衍怀里：“谁要跟你在以后慢慢了解。”
“诶？你说啥，去民政局？什么就去民政局了。”余思渺突然反应过来周衍的前一句话，呆呆地问。
周衍扶额，喜欢的女孩子傲娇又蠢萌怎么办？在线等，急！
“我没记错的话，余爷爷应该已经对你说过了，今天时间合适的话，就去把证领了对吧？”
“emmmm”
“所以走吧。”周衍收了东西起身去付账，等走到朴风门口的时候，他想起什么似的转身问跟在身后的余思渺：“司机应该还在等着，对吧？”
在得到余思渺肯定的答案之后，周衍打量了一下她被绑成了蜈蚣辫的粉色头发：“不如，我们先去把您这一头……的头发染回黑色。”说着还做了个难以描述的手势。
“凭什么？非要让我跟你结婚就算了，现在你还想管我的头发。”余思渺想都没想就拒绝了，“头可断血可流，发色不能变。”
“我知道我没什么本事，家境又不好，高攀了余家。再加上我都29了，比不得你们这些小姑娘的想法。可是既然余爷爷说让我主内了，你就听我一次，把头发颜色染回来好不好。我想余爷爷是老人家，也不怎么能接受这种发型吧......”周衍一脸受伤地看着余思渺。
配上那双湿漉漉的眼睛，像只受了委屈的大型犬一样，余思渺想起了小时候家里养的金毛。这个男人怎么这么善变，昨天那个带着冰碴子的眼神她到现在还记得，现在这个样子，怎么办，看起来真的好可怜。
“那、那好吧，仅此一次，下不为例。”余思渺犹犹豫豫地妥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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