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缓和
第二十七章 缓和
噼里啪啦的声音，砸在屋檐上，沈清栀心里纷乱繁杂。
她伸手打开灯，起身走到窗边关上窗户，才隔绝了一丝寒意。
回头望着空荡荡的屋子，她一点困意都没了。
拿过一旁的外套穿上，沈清栀离开卧室，走到对面的书房。角落里摆着一个画架，还有颜料画纸等东西，是她小姨前两天寄来的。
当时她收到东西，就明白了她小姨的意思。只是她的手……
沈清栀掌心收紧，她走过去将盖在画架上的布掀开，坐了下来。
熟练的拿过画笔蘸取颜料，可就在笔接触到画纸时，沈清栀的手控制不住的颤抖起来。
脑海中闪过手腕被利刃刺穿时的痛感，那种感觉就好像刻在灵魂上一般。只是拿起笔，她的手腕就不自觉的幻痛起来，抖的厉害。
最终落下的每一笔，都不成样子。
看着自己画出的东西，沈清栀再也难以抑制住崩溃的情绪，打翻了手中的颜料，捂着脸痛哭出声……
外面大雨倾盆，将她的哭声掩盖。
好像只有这样，她才敢尽情宣泄。
不知过了多久，沈清栀突然听见有人在敲门。她险些以为是自己出现了幻觉，转头朝门看去，又听见了“咚咚”的敲门声。
“沈清栀，你在里面吗？在就说句话。”
沈清栀一愣，这声音……是江渡？
她赶紧起身走过去打开门，抬头就看见江渡站在书房门外，头上和衣服上还沾了雨水，看起来有些狼狈。
“你怎么进来的？”沈清栀满脸诧异，下意识防备的后退了半步。
江渡没察觉到她的防备，低头看向沈清栀时，目光触及到她通红的眼睛，还有脸上未干的泪痕，微微一愣。
她这是……哭了？
一瞬间，江渡有些无措。
“你、你没事吧？”
沈清栀看他好像没有恶意，松懈下来才想起来自己刚刚哭过，连忙侧过身擦了擦眼泪，随后摇了摇头。
“我没事，这么晚你怎么会过来？”
沈清栀记得，她明明锁了门，江渡到底是从哪进来的？
江渡看她好像确实没什么问题，这才察觉到自己行为不妥。免得被她当成变态，赶紧解释。
“我就住你隔壁，跟你这间屋子就隔了堵墙。我刚刚听见你这边传来“咚”的一声，还以为你摔倒了，我就过来看看。”
“但是我在外面敲了半天门，也没见你有动静。我担心你出什么事，就从阳台翻过来了。”
沈清栀想到自己情绪失控时打翻的那些颜料，可能江渡就是听到了那个声音。她没想到这老房子这么不隔音。
不过那个阳台，她之前倒是没怎么注意。可能当初建房子的时候因为是一家人，两家阳台其实都挨在一起，很容易翻过来。
而外面又下这么大雨，江渡要是在大门外敲门，她没听见也很正常。
只是沈清栀多少有些意外，江渡竟然就因为这个，就翻墙过来查看她的情况。
一下子，她对江渡这个人又有了新的改观。
他好像，也没那么讨厌自己。
“抱歉，是我不小心打翻了颜料，吵到你了。”
江渡朝她身后看了一眼，果然看到颜料盘砸在地上，不少溅了出来。
“没想到你还会画画。”
江渡随口说了一句，抬头看见画架，下意识想看看沈清栀这么晚不睡在画什么。
沈清栀察觉到了他的视线，下意识朝左边挪了一下，牢牢的挡住了他的视线。
莫名的，她不想让人看见她画的残次品。
这会让她想起她再也不能画画的痛苦。
江渡注意到了她的动作，愣了下，将视线收了回来。
“你没事就行。”
江渡表情恢复一贯高冷，但沈清栀还是察觉到了他的细微变化。
想到他们这几次相遇，好像每一次江渡都在帮她……
沈清栀真诚地朝他露出一抹笑，刚才心底那点阴霾似乎跟着消散不少。
“谢谢你，江渡。”
“嗯。”江渡偏过头，耳根微微泛红。他掏出手机点了几下，举到沈清栀眼前，“加我。”
沈清栀一愣。
江渡以为她不肯，挑眉道：“你不是都答应以后会让我过来蹭饭，你不会想反悔吧？”
沈清栀看他找借口的样子，心里涌过一丝感激和暖意。
好像在这个小镇上，真的可以逐渐忘记一些烦恼。
“没有，我去拿手机。”
沈清栀朝他笑了下，进卧室拿了手机出来，跟江渡加了个好友。
抬头看江渡头发和衣服还在滴水，估计是翻阳台过来的时候淋湿的，“我给你拿把伞，你赶紧回去洗个热水澡换身衣服吧，小心着凉。”
江渡刚想说不用，都已经淋湿了打不打伞不要紧，他直接翻回去就行。沈清栀却已经快一步找到了伞，塞进他的手里。
像是看穿他的想法一样，说道：“从大门走吧，翻阳台不安全。”
“嗯。”江渡紧紧抓着伞，偏过头，耳根似乎更红了一些。
“我走了。”江渡说着转身就要下楼，突然又顿住看了一眼沈清栀还红肿的眼睛，“大晚上就别画了，赶紧睡吧。”
他这人分寸向来把握的很好，这么晚沈清栀不可能无缘无故画画，也不可能突然打翻颜料盘，还哭的这么伤心。
但他们只是见过几年的陌生人，连熟人都算不上，江渡自然不会多事到问沈清栀的私事。
就像沈清栀也从没打听过他的为什么会来这里一样。
每个人都有自己想要隐藏的秘密，他也不例外。
只不过看她一个小姑娘在这儿，怕出什么意外才想着过来看一眼，除此之外，也没别的了。
沈清栀瞬间懂了江渡的意思，眼神里闪过一丝情绪，“谢谢，你也早点休息，晚安。”
江渡这次没再停留，拿着伞大步流星下楼离开。
沈清栀等他走了后，又去锁了门，上楼将洒在地板上的颜料清理干净。看着那副不成样子的画，她用白布蒙了起来。
不想再看一眼，转身离开了那间屋子。
外面雨下的很大，似乎宣泄一通后，心里没那么堵得慌。
后半夜，沈清栀睡的还算安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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