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7章
第一百八十七章
话说完,顾成安刚刚跨出了门槛,人还没走到院子里,他带来的那些布匹就被沈云蕖一把甩了出去。
珍贵罕见的丝绸名锻,就这样七零八落的躺在地上,顾成安望着眼前的光景愣了片刻,知道自己再也没有机会了。
这一刻,他终于彻底心死,也不再对她抱有任何虚无的幻想。
顾成安也终于体会到,什么叫做自食恶果。
一步错,终生错……
曾经他只是想用她来换取自己未来仕途之路平坦顺遂。
而现在,他什么都有了,却再也快来不起来了。
出了沈府的门,顾成安独自一人,浑浑噩噩的行走在热闹喧嚣的长安接头。
迎面走来一对年轻的夫妻,男人搂着女人的肩膀,脸上洋溢着灿烂的笑容。
只见那女人眉眼弯弯的,仰着头肆无忌惮的朝着自己的丈夫笑着闹着,全然不顾世俗的眼光,仿佛全天下只有他们两人了。
她在闹,他在笑……
至死不渝的爱意,执子之手与子偕老的深情,在这一刻显现得淋漓尽致。
若是,若是当时他再勇敢一些,再坚定一些,那他和沈云蕖的结局会不会也和他们一样?
或许,会的吧……
顾成安再也控制不住内心的悲恸和悔恨,他躲在无人的角落里,用拳头一下一下砸向自己的胸口……
似乎只要这样,才能让自己好受一些。
“成安哥哥……!”
沈云薇突然从后面跑上来,双手紧紧抓住了他的拳头,不让他继续伤害自己,她一面制止顾成安,一面伤心的道:“你这是为何?成安哥哥,你别这样……”
顾成安缓缓抬起头,这才看清了来的人,“是你……”
他深吸了一口气,站直了身子,和沈云薇之间拉开了一些距离,生疏又冷淡的问了句:“你怎么在这里?”
沈云薇道:“我知道你来府里找二姐了……我想见你,也想听听你的声音,但又不敢在家中明目张胆同你讲话,所以……只能悄悄的跟在你身后。”
“成安哥哥,你们是不是吵架了?”
顾成安摇了摇头,否认道:“没有。”
“那,是不是二姐知道我们两个的事情了?”
“不是。”
沈云薇一脸疑惑,关切的问道:“那好端端的,你为何要跟自己过不去?成安哥哥,你若是有心事不妨跟我说……我会很认真的听你说,还有,我也会一直陪着你……”
“不用,我没事,我没事了。三姑娘回去吧……”顾成安摆摆手,想与沈云薇尽可能的保持着安全的距离。
虽然两人该发生的,不该发生的关系,都已经发生了,但顾成安还是无法接受这一点。
每次看见沈云薇,他心中对沈云蕖的愧疚就会再多一分,内心的煎熬和苦楚像无穷无尽的深渊,将他吞没,让他快要喘不过气来。
“成安哥哥,我送你回去吧。你这个样子,我实在是放心不下……”
沈云薇扶着他的手臂,他现在脆弱得像一根被人折断的蒲苇,好像被风轻轻一吹,他就要倒下去了。
顾成安再次推开沈云薇,眼里多了几分不耐烦,声音也比刚才大了些:“我都说不用了,三姑娘是听不懂人话吗?之前的事情,我也答应过你,会对你负责。你不用一直贴上来,一直缠着我,这样显得你很廉价,很不知羞耻,你懂不懂?……你让我一个人静一静行不行?”
向来温文儒雅的顾成安没来由的冲她发了脾气,说的这些话一点也不好听。
沈云薇被羞的无地自容,唰一下,只见那张白净的脸染上大片的红晕。她咬着嘴唇,眼里的泪水夺眶而出,沈云薇委屈巴巴的点点头,一句话不说转身跑出了顾成安的视线里。
顾成安平复了心情,这才惊觉自己话说得重了。
其实,那番话,顾成安说的并不是沈云薇,而是……他自己。
换句话说,其实他和沈云薇都是一类人。
所有不被认可的付出和深情,都是廉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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