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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2章 青梅煮酒


汤巧巧笑连连。

        “我跟汤灵如果喝高了,顶多拉着人家手笑啊笑,笑够了睡觉……我们俩常常在吃饭时说起,我跟她上大学时青梅煮酒的故事。那年,端午节,我们姊妹俩没有回家。我和汤灵找到一份兼职卖巧克力的活儿。就是在大街上甜言蜜语,厚颜无耻地追着年轻男女卖糖。每天每人能挣二十块钱,真傻啊!那时候,都不知道卖东西是可以有提成的。虽然微薄、第一次拿到自己挣的钱还是相当兴奋,我们俩的酒鬼潜质初现!要庆祝怎么能没有酒呢?!于是乎,黄酒配了乌梅煮热了,就开喝,嘻嘻!”

        李景明附和着说道:“黄梅时节家家雨,青草池塘处处蛙……很有诗意的梅雨天。”

        “那时候,也没有酒杯,就一人一个刷牙的缸子端着。你别说,温酒里掺点牙膏的寒香竟然不讨厌的。说到马上面临的就业,即将走向未知的姐妹,当然还有各自心仪却一直没敢表白的男生……后来,我们俩就在女生楼顶上被冻醒了。再后来,两人还一脑门子的黑线,当时,端着茶缸爬楼顶、怎么它就没洒?”汤巧说完,娇笑不已。

        李景明没想到汤巧是一个很健谈的人,还是一个很有意思的才女,他也忍不住“哈哈”大笑。

        竹影斑斓,秋虫呢喃。

        汤巧伸出手来,跟他轻轻软软地握着。

        她今晚的兴致极高,回忆前尘往事,充满了遐想。她又说:“还有一次,我去苏州看望我的阿姐。她是我的大学室友,比我大一岁。我叫她阿四,她叫我小七,是个东北妹子,在苏州发展……姐夫是南京人,自从娶了东北姑娘四之后,就把自己归结为北方汉子了。他叫了两瓶黄酒、做雄霸天下状跟我叫嚣:小七,咱们今天喝开了啊,吓死那些南方人。害得我俩恨不得用眼神告诉饭店里的其它食客:别理这白痴。哈哈,半小时之后,我和阿四把烂醉如泥的他扔回酒店了。两个女人又到山塘街泡吧,很想再找一找当初的感觉却越喝越清醒。毕业几年,跌跌撞撞的找工作,找爱情,闹失恋,到现在,她已安心的嫁为人妻。经历过很多事情之后,我们都成了不会醉酒的女人。不是酒量有多大而是心里的牵挂太多。”

        “嗯。”李景明最喜欢在闲暇时光、无拘无束地聊天了,“世间总有太多事,总有太多的牵挂,很无奈。”

        “那回,我们俩原说不醉不归的,连微熏也没有、阿四就开始坐立不安,她是担心酒店里的那个牛逼男……那么,就回吧……上学时跟汤灵那一次、也差不多成了我成年后唯一一次醉酒啦。”

        李景明拉起汤巧,两个人坐在兰圃的木凳子上。

        他看着她的眸子,心中惊叹于她在秋夜里如此美艳动人,不由自主地就看呆了。

        “唯一一次?上次在你家不算?”他问。

        汤巧也看着他,眼神深邃得像看不见底,“那次?不算,你们俩后来的情况,我是知道一点点的……”

        “噢……今天算不算?”李景明心里一急,连忙叉开话题。

        “今天也不算,喝到一半,还没有喝麻,要不,咱再来点?”

        汤巧忽然出手,把鬓边被晚风吹散的发丝捋了捋,淡淡地说:“你不看秋景,眼睁睁地看我干什么?”

        李景明被她说破,面色讪讪,不好意思地道:“不喝了吧。你不看我,怎么知道我在看你?你今晚真美!”

        汤巧捶了一下他,抿嘴笑道:“天天见面,我有什么好看的?”

        李景明麻着胆子说:“秋夜美,你也美!”汤巧倏地转过脸来,又对着他,莞尔一笑,道:“是吗?倒是头回有人拿我跟秋夜相比,好像我是夜精灵似的,嘻嘻,有趣。”

        李景明似乎看到了熊熊的火苗燎起来,再也不敢跟她对视,转开脸,学着她的样子,手肘靠在膝盖上。

        继续说酒,这样好些。

        他说道:“既然你说到楚留香,就不得不提李寻欢了。我实在不喜欢焦恩俊的小李飞刀,颓到要爆……酒有别肠,不必长大,这是说酒量的大小、与身体不成比例,身高体胖的未见得就能饮,瘦小的也许海量。我不能喝啤酒,因为喝起来实在占地儿、而我实在没有那么大肚子可以装它。其它各色酒品对我来说就是文武昆乱不挡了……后来,为了尽量避免饮酒,我甚至还诌了个3W原则出来……What,where,who,喝什么,在哪喝都不重要,星级酒店也好,路边小摊也不错,但是跟谁喝就很重要了……有前人说,对月须结冷友,待雪须结艳友,捉酒须结韵友,哈哈,也就是这意思……有一个趣事,说一艘船要减重,约定大家轮流讲笑话、若有一个不笑就得把讲述者扔下去。猴子讲了笑话,全船动物都笑抽了,只有大熊面沉似水。猴子很悲愤地被丢到水里,突然大熊笑倒,说猴子讲的还真挺可乐……这意思就是说,您那儿举着酒杯正喷得风声水起,对面却坐头呆熊,这杯中物未免要淡出个鸟来啦。”

        汤巧终于听懂了,格格地喷笑出来,又捶了他一记,“你才是笨熊咧!笨得要死。”

        “不……不是说你咧。”李景明吃痛,慌忙解释。

        汤巧站起身,走到竹影里,幽幽地问:“你也喜欢看武侠小说呀?何俐说,你跟曽昭展书记就是这样结缘的?”

        “嗨!我从小迷恋古龙的小说,被误极深。他说,有趣的女人都是能喝点儿酒的,于是喜欢一个男孩,就用尽全力去关心照顾。后来,大爱风四娘……她喜欢各式各样的刺激。她喜欢骑最快的马,爬最高的山,吃最辣的菜,喝最烈的酒、玩最利的刀,杀最狠的人……我喜欢上这样凛冽的女子,虽然也许并非她的本心。男人喜欢追逐与掌控,很多时候他们不是不爱而是不敢选择这样的女子,正是自大和自卑、让我们错过了多么百转千回的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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