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书屋 > 侯府来了个表姑娘最新 > 第二百七十章 清白

第二百七十章 清白


  徐子琪的案子在御前也闹了足足有三五日,实在把乾元帝给折腾烦了,又体谅昌平伯的丧子之痛,只不痛不痒的训斥了两句,再不叫他到福宁殿去回话。

  王曦月是直到听说了这些才算放下心来。

  至于萧弘深被牵扯的那个案子,这大约过了有十来日光景,裴令元也算是弄得差不多清楚。

  进宫去回话时候,是带着萧弘深一起的。

  萧弘深掖着手站在殿中,甚至比裴令元的位置还要靠后一些。

  这并不合规矩,但乾元帝准了,就没所谓什么规矩礼数。

  “……所以依臣目前探查所得,颖国公的确是无辜的,至于诬告之人究竟是谁,幕后主使如今还没能查出痕迹,可见他们用心良苦,做事很周密,朝廷如此重视这个案子,臣也是与刑部和京兆府的大人们互通过有无的,还是没能查出来。”

  裴令元把该回禀的都回禀清楚,具体细节他是拟了奏本呈送的,这会儿拱手礼下去,端的是请罪的架势:“臣无能,有负官家所托。”

  乾元帝听到此处摆手叫他起身:“也不算你无能,你已经很能干了。这案子水深,你能拨开迷雾,还二郎一个清白,已经很不容易了。”

  他叫二郎,萧弘深才抬头望上去。

  他这么大的人了,这会儿眼窝一热,鼻尖都泛酸起来。

  长这么大,父皇对他的疼爱有多少呢?

  萧弘深是从来不愿意去想的。

  因为几乎没有感受过,能想出什么呢?

  在他的记忆里,那些都是属于大兄和三郎的。

  他本就非嫡非长,实在尴尬,母妃又没有那样得宠,所以从很小的时候他就知道有些东西原本就是不属于他的,也不必去想。

  母妃也一向都这样教导他。

  人要知足,才能常乐。

  否则过去二十年,他不知要生出多少怨怼。

  如今这架势情况,父皇心里是有他的,也愿意护着他,相信他的,萧弘深心里说不动容是假。

  他喉咙发紧:“父皇……”

  那一声叫出口实在沉闷。

  乾元帝也听得心口发闷,几不可闻的叹了一声:“事情调查清楚就好,你自己是清白的,旁人如何能冤了你去?打从一开始,父皇就是信你的。

  从小到大,你是最让父皇省心的孩子,文治武功,样样能干。

  行军打仗的人在这上头没有那么多的弯弯绕绕,这些事,无非是为了银子,可你常年在军中行走,也没那么多要用得到银子的地方,何苦来呢。”

  他就是这样的。

  连裴令元都觉得心中一寒。

  萧弘深心底泛起的那点儿动容,顷刻间烟消云散。

  父皇也只是觉得他大可不必如此行事,亦或者他一直以来想的都没错,父皇压根儿就没有把他放在眼里,即便是他做了筹谋,也没什么用处。

  而数年间父皇传递出的消息一直都是这样的,他是聪明人,就该知道父皇心意,既然知道,便不必做那些没用的事,白费功夫不说,还把自己置于更加尴尬的境地。

  萧弘深垂眸,眼皮往下压:“父皇说的是,如今儿臣开了府,府上一切也都没那样奢华靡费,实在是用不着什么银子,每岁所得俸银已经很够用,更不要说父皇疼爱,母妃怜惜,时常贴补儿臣,赏赐的那些东西更是用不完了。

  这种祸国殃民的事情,儿臣是绝不会做的!”

  他当然清白。

  十四岁第一次披甲上阵,彼时还不是四海升平的局势,东边和南边都有战火未了,刀山火海杀出来的功劳。

  他是皇子,战场浴血厮杀博回来的赫赫战功,他最知道沙场是什么样的。

  血流成河,伏尸千里。

  银子有什么用?

  命都没有了,留着银钱难道能够长命百岁吗?

  更不要说铸造假币等同谋逆,更是霍乱天下。

  他辛辛苦苦去拼杀,保着天下太平,疆域无恙,总不见得是为了如今这时候再来霍乱朝纲。

  这般想来,父皇再起初时候还分派了裴令元去调查此案,这怎么能算是心疼他,信任他呢?

  心寒蔓延开,迅速布满周身四肢。

  萧弘深低垂着脑袋,再不发一言。

  乾元帝并非不知他心中所想,却不愿过多解释。

  他的确觉得这样便很好。

  父子情分也要靠在君臣名分之后。

  都是他亲生的骨肉,没有哪个是他不疼爱的。

  只是这疼爱和疼爱之间,也是有区别的,分出个高低不同,原也很正常。

  二郎是懂事的孩子,从来不会叫他烦心,踏实又本分。

  这次的事情受了委屈,查不出幕后人,他心里都有数,兄弟阋墙,早晚无可避免。

  他对谁越好,谁才越是危险不安全。

  委屈不委屈的,不过一时。

  他也不可能再给二郎什么安慰。

  哪怕是事后,也不会大肆封赏到国公府去。

  虽说是诬告,百姓口中却未必会那样说。

  树大招风的道理,从他出生的那一刻,就应该牢牢刻在骨子里,永生不忘。

  “今次你该多谢善初,你的事情虽然了结了,可铸币案还没结束,至于究竟是什么人安排了这场诬告,如今也不说什么善始善终的话了。”

  乾元帝似乎是有些头疼的,抬手捏着眉心揉了两把:“善初不是干刑名出身的人,这案子再叫他往下查那是为难他,一并交给刑部去吧。横竖案子了结时候,你这事儿也总会有个着落的。”

  话说到这份儿上,萧弘深就全明白了。

  栽赃陷害册封过的皇子,能因为什么呢?

  倘或放在两三年前,说不得父皇还会疑心是不是通敌叛国,毕竟他领兵几年,名声也算是威震边疆。

  只是退一步来讲,朝中即便无他,也仍有可用的将领,说到底是犯不上。

  归根结底,症结怕还是出在手足相残四个字上头。

  至于究竟是大兄还是三郎——无论是谁,父皇都不愿意为他而去深究。

  “这些事情自是父皇做主。”

  萧弘深上扬的唇角都噙着淡淡苦涩:“儿臣一概都听父皇的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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