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七十六章 是否欢喜
说是要找王元明谈心,王曦月却拉上了裴令元一起。
王元明住的院子离清露也不算特别远,打发了小丫头去请他来,裴令元又正好休沐,问了王曦月好半晌,她才说究竟是什么事情。
裴令元顿时觉得头疼。
“我看你这个样子,是不想听?”
裴令元捏着眉心的手立时垂了下来,牵着她小手握在手心里:“这种事情你们兄妹说那叫谈心,你拉上我,阿兄八成面上挂不住,未必跟你说实话。”
“我却觉得不会。”王曦月指尖轻刮着他掌心,“你记不记得我刚来凤阳那会儿,很是依赖你?”
行吧。
裴令元就没再说别的。
王元明来得也快。
他这几个月跟着裴令元学了不少东西,朝廷上的很多事虽然还不是那么清楚,但一知半解的,总能明白一些,也有些自己的见解和看法。
永嘉郡王府出了那么大的事,他一早知晓,见清露的小丫头去叫,还当外面有事儿,是以匆匆赶过来。
进了门见王曦月正抱着裴令元手臂撒娇,忙别开脸,掩唇咳嗽了一声。
王曦月才讪讪的坐好。
王元明摇着头进了屋中:“说不得明年这时候都要做阿娘了,还跟孩子似的,明明派了人去叫我过来说话,知道我随时可能来,这样抱着善初撒娇,也不怕我见了笑话你?”
他越来越有兄长派头,说了王曦月两句,她也不恼,只是面颊泛起红晕,显然有些不好意思,嘴却很硬:“阿兄笑话我什么?又不是没见过。”
他还真见过。
反正从河间府来凤阳的路上,他真是看多了。
家中长辈疼爱,她就是当着长辈的面,撒起娇来也是得心应手的。
王元明笑意愈发浓了些。
他坐定,王曦月的眼风一个劲儿往裴令元身上飘。
王元明看看她,又去看裴令元,好半晌,还是他先问的:“你们两个打什么哑谜?叫了我来,又不说事儿?”
裴令元是无奈,真是拿她毫无办法,几不可闻叹一声,转头迎上王元明询问的目光:“是阿月前几日跟我提起来一嘴,说起阿兄你的婚事来着。”
王元明当场愣住。
这两个到底是个什么路子?
从前他不懂高门里的规矩,如今来了凤阳,还有宫里的嬷嬷专门教过他规矩礼数,他牢记在心。
到什么时候也没听说有阿妹和妹夫来过问长兄婚事的。
要问也该是长辈们。
侯府现摆着这么多长辈呢,他那个便宜阿耶,也在凤阳养病,怎么就……裴令元跑来问他了?
王元明的眼睛闪了又闪:“你们两个……是什么意思?”
王曦月也觉得尴尬。
这事儿不直接说吧显得生分,可直截了当的说真的很别扭。
不过裴令元头都起了,她总不能这会儿打退堂鼓,于是把心一横,接话过来:“阿兄来凤阳这么久了,我跟表兄都成了亲,你的婚事还没个着落呢。你也二十多的人,外祖母和母亲她们是想着你还不适应,要慢慢来,也不急着成婚的事儿,反正郎君嘛,就是再拖上一两年,也不打紧。
我却不成。
我就是想问问阿兄,这数月下来,你心里有没有这个想法?”
她问的其实很隐晦,只是问他有没有想过此事。
王元明却觉得不大对劲。
“我每日学规矩学礼数,再不就是跟着兄弟们进益学本事,偶尔还要到舅父们那里请教一二,哪有这个心思?”
王元明一时讶然:“再者说来,我也没认识几个年轻小娘子啊……上哪儿动这份儿心去。
阿月,你到底想问什么,跟我还不直说吗?
你知道我没那么多弯弯绕绕的心思,虽说听得出来你这话不大对劲,却实在猜不出你到底要干什么。
你既然叫了我来,有话直说啊。”
他是最坦诚直爽的。
就因为没那么多心思,才格外直接。
弄得王曦月又闹了个大红脸。
这下裴令元也帮不了她了。
她要问及申令虞,他一个郎君怎么好帮腔。
“外面的小娘子没认识几个,哪怕是没见过几个呢……”王曦月挠了挠头,也不是很敢看王元明,磕磕巴巴的说,“我身边亲近的,宝妆静怡她们,家里不是还有令虞在吗?令虞是家里人,宝妆她们也算是我的手帕交吧,阿兄时常能见到,也说得上话的。
阿兄来了几个月,就一点儿心思都没有吗?”
王元明彻底惊呆了。
至此他才弄明白:“你是想问我中不中意申娘子她们?”
“主要是……令虞吧。”王曦月喉咙紧了紧,“宝妆性子太跳脱,阿兄与她未必合适,静怡嘛我听说她阿娘早有了人选,就算阿兄有心,如今怕也不成的。
我之前跟阿兄提起过,令虞在侯府比我住的还久呢,两年多的时间根本就没再回过辽东去。
一则是关口难过,二来嘛,申家本来也没想着再把她接回去,怕是巴不得她长长久久住在侯府。
她自己没那个心思,只想安安稳稳的过日子,我思来想去,觉得她真的很好。
她图的是个安稳,阿兄不就最能给人安稳吗?”
“胡说。”王元明难得在她面前黑了脸,面色不善,语气口吻也好不到哪里去,甚至是斥断王曦月后面的话的,“申娘子那么金贵的人,我给人家什么安稳?”
果然。
还真让母亲说中了。
就怕他要说什么配不配的话。
王曦月深吸口气:“我不劝你,也不跟你打嘴仗,本来呢我也不是临时起意,我是想了好些天,也跟表兄商量过,只是一直不得空。
反正现在郡王府出事,外面到处都乱糟糟的,长辈们叮嘱了不让管外头的事,那正好闲下来,我们兄妹就当是谈心的。
阿兄,我又没问你到底娶不娶令虞,只是问你觉得她好不好,你喜不喜欢她。
你不要跟我说什么你不配的话。
你是我阿兄,在我眼里就是最好的,没有你配不上的小娘子,你就只告诉我,若要叫你娶令虞为妻,你欢不欢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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