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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王曦月x裴令元(三)


  约莫过了有十来日,王曦月毕竟重生过一回的人,适应这样的日子也很快,就连忠敬伯那儿,她也已经能应对自如。

  父女两个感情很好,忠敬伯处处顺着她,她更是撒娇的好手,软声细语的一口一个阿耶,就能把忠敬伯叫的犯迷糊。

  这样的小日子过的极舒心,王曦月连出门都不想,每天在家里守着这样的快乐,她甚至有点不愿醒来。

  就怕哪天再一睁眼,这一切消散了。

  到底还是贪恋的,希望多一日是一日,经历着,感受着,求之不得的日子,总想要长久的留住。

  这日裴晋瑶收到一封凤阳府来的家书,欢欢喜喜的叫她到上房院去。

  王曦月去时裴晋瑶正嘱咐底下小丫头收拾行李,她咦着上前:“阿娘收拾东西是要出远门?怎么收了这样多?”

  裴晋瑶揉着她说对:“你外祖母来了信,说想你和大郎了,让我带你们两个回凤阳去小住几日,正好过些天凤阳有大热闹,咱们现在动身,还能赶上,到时候让你表兄表姐带着你们一起出门去玩,你不是最喜欢热闹了吗?”

  王曦月抿了抿唇。

  其实按照现在的情形和阿娘的说法来看,之前的那么多年,阿娘没少带着她跟阿兄回凤阳,她跟家里的表兄表姐关系都不错,但那些记忆她都没有,也不敢乱说话,怕哪一句话说错了让阿娘起疑心。

  是以她掩唇轻咳:“那阿耶去吗?”

  裴晋瑶一面挑着妆奁匣子里的东西,一面摇头说不去:“你阿耶有勋爵在身,也不是那么好随随便便想去哪里便去的,他虽没什么实权,可好歹还在西郊大营行走,行伍之人带兵打仗,现如今四海升平没有战火,他偶尔到西郊巡营,是不能擅自离开河间府的,给朝廷知道了,是大罪。”

  王曦月啊了声:“那就咱们自己回去啊。”

  裴晋瑶手上动作一顿,回头看她:“这样舍不得你阿耶,难道就不想外祖母了吗?”

  她才笑盈盈上去抱上裴晋瑶手臂:“想的呀,阿娘可别乱说,万一见了外祖母,说什么我不想她,外祖母该不喜欢我啦。”

  裴晋瑶点她额间,把人推开些:“你这张嘴,花言巧语的,最会哄人,你外祖母见了你怎么可能不喜欢,你多哄她两句,她压箱底的宝贝都拿出来给了你,这趟回去,多从老太太那儿弄些宝贝回来,等回了家还让你阿耶夸你能干,啊?”

  王曦月嘴角一抽。

  合着她也不是什么好人,还哄骗外祖母的宝贝呢。

  不过这样听阿娘说起来,她又觉得很开心。

  从前只觉得宝妆过的恣意,她有些羡慕,原来被人捧在手心里,她也会这样。

  ·

  启程定在了明日一早,如今天也好,行船不会起风浪,顺利些十天左右也就到凤阳了。

  就是要带的东西实在是太多,收拾起来要足足一日,今日动身来不及。

  傍晚时候忠敬伯从外面归家,听说了此事,就直奔了王曦月院里。

  她才吃过小点,让人挪了椅子在廊下,晚间起些小风,院中又栽着各种花,香气扑鼻,最是怡人。

  见了忠敬伯来她才起身往下迎,忠敬伯快走了几步,拉了人又回去,叫她坐下说话,他自个儿就揣着手站在那儿。

  王曦月笑了声:“阿耶是舍不得我跟阿娘吗?那跟我们一起去吧!”

  忠敬伯摇头,倒是没说什么:“我一回来听说了,还没去见你阿兄,一会儿让他到书房我再叮嘱他。满满,去了凤阳高兴玩什么就玩什么,只是你外祖家中几个表兄如今也都大了,同姊妹们一处玩闹便好,和他们还是要远一些。郎君们在外行走,叫你阿兄去应酬,虽说是表兄妹,也不要过分亲近。这回阿耶不陪你们一起去,你阿娘是个没成算的,只怕也不跟你说这些。”

  他一面说,还有袖袋掏了一叠银票出来:“这是两千两银票,阿耶给你的,连你阿娘也不知道,想买什么自己买,不要用别人的银子,实在不够用了就跟你阿娘说,遇上喜欢的怕她不肯让你买就找你阿兄,阿耶一会儿交代他。”

  她才十二三岁的年纪,离谈婚论嫁还有好几年,实在是早着,阿耶就已经这样小心防范了。

  况且长宁侯府的郎君们有什么不好呢?

  个个都是人中龙凤,除了那个不争气的混账。

  但实际上就算是那个混账,外人眼里也是极好的。

  阿耶偏偏看不上。

  她眉眼弯弯望过去:“阿耶说的我听懂了!您这样嫌弃外祖家中的表兄们,给舅舅们知道了肯定不依的。”

  “我没嫌弃他们,但你是阿耶的掌珠,这些话自然是要交代的,你也不要笑嘻嘻,我说这些你得好好记着。”忠敬伯生怕她是个没心没肺的,说什么都不肯听,这会儿过了耳朵,过会儿就抛之脑后,说再多都没有用。

  可这些话他跟晋瑶提了也没用。

  去年回去凤阳他就说过一次,别说外面的年轻小郎君,就是侯府自家的亲戚们也不成,都得提防着。

  他这个女儿生的好容色,小小年纪已有倾城之姿,他自己是个男人,最知道郎君们的心性,年少知慕艾,人之常情,管不着那些人要凑上来,只能把宝贝女儿看得紧些,别叫人诓骗了去。

  但晋瑶老是笑他太紧张满满,又说侯府的孩子没什么不好,纯粹是他小题大做。

  那他也不能年年都是这套说辞拿去说给晋瑶听,只好转过头来叮嘱满满。

  结果这个小的……她还不如晋瑶。

  忠敬伯语重心长把前头的话捡起来,重新叮嘱她:“没事,他们知道了也不会说阿耶什么,但是你真要把阿耶说的记好了,倘或有谁殷勤切切的讨好你,等回了家,一定要告诉阿耶,或是觉得他们厌烦,去跟你阿兄说,你阿娘是做姑母的,见了他们也高兴,你去说只怕没有用,知不知道?”

  他千叮咛万嘱咐,王曦月到后来笑着一一全都应了下来说记住了,他还是不肯放心,足足交代了半个多时辰,才被王曦月催促着回了上房院去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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