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1章 按图索骥
林冲摇了摇头,“赵鼎呀,你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呀,我虽说是娶了公主,可是你别忘了,我们这一支的也是太祖一支,和现在的官家不是一支,如果我出来说话,那官家会怎么想。
再说了,我一个做臣子的,现在还掌着枢密院的军权,我说这样的话,那不是自寻死路吗?我看呀,这件事咱们的官家自己一定是早有想法的,咱们还是看看官家的想法再说吧。”
赵鼎听了林冲这话,叹息了一声,无奈地点了点头,“王爷说得也对,或许官家早有主意,是我这个做臣子的瞎操心了。”
让了起来向林冲拱了拱手,“王爷,卑职还有些公事要办,就不在这里打扰王爷了。”
林冲点了点头,也站了起来目送着赵鼎出了门,这才坐下,端起酒杯刚喝了一口,耳边突然隐隐地传来一阵若有若无的箫声,似乎是《忆故人》。
李云香也是擅箫的,在林府里无事经常一个人在府里吹—箫,最长吹的正是这曲《忆故人》。
林冲不觉心底暗动,举着杯子再细听,却没了,他以为自己是听差了音,刚要喝酒,那箫声又袅袅地传来,如同情人的耳语一般。
林冲放下酒杯问侍立在旁边侍候的易安,“易安呀,你听到什么声音没有?”
易安屏息细听了半晌,摇了摇头,“老爷,奴才耳拙并没听到什么声音。”
“你再听听,真的没有声音吗,比如说箫声。”
易安又仔细地听了听,苦笑地向林冲摇了摇头,“老爷,奴才还是没听到。”
林冲让这箫声搅得连喝酒的心情都没有了,对易安说:“去,你去把花荣给我叫回来,我找他有事。”
易安点头去了,过了半天,和花荣一起回来了。
花荣施了礼,问林冲,“义父找我回来有事呀?”
林冲指了指对面的椅子,“坐。”
花荣坐下,欠着身子看着林冲。
林冲给他倒了杯酒,问:“刺客的案子有什么进展没有?”
花荣摇了摇头,“目前还没有。对了,义父,我刚才听易安跟我说,他说刚才秦桧和赵鼎来找您了,是为了撤我的差吧?”
林冲淡然一笑,“是,不过让我给顶了回去,他秦桧以为他是谁呀。这件事呢,你不用操心,办好你的差最要紧,别的事自有我替你撑着,没什么事。我今天来找你是为了别的事。”
“什么事呀?”
“刚才我和易安出去运河边钓鱼,易安说他看见一个女子怪怪地偷看我,当时我也觉得感觉怪怪的,可是当我再去找时,竟然不见了。对了,还有刚才,我隐隐地听到有人在我耳边吹箫,
吹的就是李香云在时吹的一曲《忆故人》,我觉得她非常有可能真的来杭州了,我想着去找找她,说不定她遇到什么难事了,需要我的帮助。”
花荣马上说:“那我现在陪义父全城去找找看。”
林冲摆了摆手,“不行,我现在是有公事在身的人,而且这么重要,怎么能让你做这种闲事呢,我叫你来就是想问问你那边有没有李香云的消息,没有就算了,我带着辛弃疾去别处找找,你喝了这杯酒,走吧。”
花荣喝了杯中酒,拱了拱手,走了。
林冲让人把桌子收拾了,又吩咐人把李师师去书房,而且要李师师拿一面小镜子来。
林冲来到书房刚刚准备好笔墨纸砚,李师师就拿着一面小镜子来了,笑着问:“爷,你找我来什么事呀,为什么带要拿着小镜子来呀?”
林冲站了起来,把李师师按在椅子上,拿起笔塞到她手里,把拿过她手中的镜子举在手里,笑着说:“我想请二夫人给你自己画一幅画像。”
李师师精通琴棋书画,笔墨丹青颇有些功底,可是林冲却从来没让她画过什么,今天突然让她画像,把李师师弄得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不过,她也知道既然林冲让他画必然有他让画的道理,也没再多问,照着镜子一笔一笔地给自己画了幅像。
不一会儿的工夫,本来雪白的纸上就出现了一个国色天香、美轮美奂,姿态优雅的美人儿。
画完了,李师师让林冲看行不行,林冲点了点头,动情地亲了李师师脸一下,笑着说:“我的师师画工果然是了得,栩栩如生,像,像,像,真像。”
李师师放下笔这才问道:“爷,您这是要干什么呀?”
“我要按图索骥。”
“按图索骥?爷是想拿这画儿去找那个和我长得一模一样的李香云?”
林冲点了点头,“我的师师好聪明呀,就是这要的。”
等李师师走了,林冲让人把辛弃疾叫来,笑着说道:“小七呀,你的那些手下是不是都非常有本事呀?”
辛弃疾一时没能明白林冲的意思,疑惑地问道:“王爷,有什么差遣呀,我手底下的那些小的,大本事没有,小本事还是有一些的。”
林冲笑着点点头,“不用什么大本事,小本事就好。”说着把李师师刚画完的那幅画递给辛弃疾,“你让你的手下带着这个画像四下里去找这个人,越快越好。”
辛弃疾看了一眼那张画像,怔了一下,“王爷,这不是二夫人嘛,王爷的意思是……”
林冲淡然一笑,“这个女子不是二夫人,只不过她和二夫人长得很像而己,她叫李香云,是我的一个故友,现在应该是藏在杭州城内某个角落里,你派你的那些手下务必找到她。”
辛弃疾马上明白了是怎么回事了,拱手道:“王爷放心,我亲自带人去找,一天内必定找到,亲自送到王爷跟前。”
林冲摆摆手,“慢着,找到了就行,不要送到我这里,我要去她那里见她,不要惊扰了她,懂吗?”
辛弃疾眨了下眼睛,点头道:“懂了。”说着转身出去了。
第二天一大早,林冲正在夏婉秋的屋里吃饭,一个小丫头在外面喊,“老爷,辛大爷要是您让他找到的人找到了,在前院的客厅等着您呢。”
林冲一听,马上放下碗,喊了声,“知道了,我这就去。”抬腿从夏婉秋的房里出来,来到前院的客厅。
辛弃疾正在那儿等着呢,见林冲进来了,马上走上前道:“王爷,那位李姑娘找到了。”
“在哪里?”
“在‘隐名居’。”
“‘隐名居’?这是什么地方呀?”
辛弃疾踌躇了一下说道:“是一个只有那些很有钱的人才能去的,全都是美人的所在。”
“勾栏院?”
辛弃疾想了想,“也是,也不是。”
林冲奇怪地问:“这是什么话,什么叫也是,也不是?”
辛弃疾笑着说:“说它是呢,的确是一些美人儿招待有钱人享乐的地方,说它不是呢,这些姑娘只弹琴唱曲儿,别的不干,据说是朝里刑部尚书史大人的内弟开的,非常的豪华,美人如云,因为去一次花费巨大,所以,一般人不敢去。”
林冲默默地点了点头,这才明白为什么花荣找遍了整个杭州城也没找到李香云,这种地方官差根本想不到会藏人,就是想到了,有刑部尚书的招牌在,也没有人敢进去查。
想到这里,他问辛弃疾,“不知道去一次要多少钱呀?”
“喝一壶茶二十两金子,听一支曲一百两金子,吃一席饭要三百两金子。”
林冲笑着点了点头,“是挺贵的,你去账房支五百两金子,咱们去瞅瞅是个什么样儿的妙处。”
辛弃疾应了一声,去账房支了五百两金子和林冲一起骑着马慢悠悠地来到“隐名居”。
“隐名居”是一个位于一处小山脚下的江南园林式山庄,山上一片的竹林,旁边还有一池的湖水,远远望去一片的湖光山色,幽雅如世外桃源,果然是一处妙不可言的地方。
山庄的大门口四下都挂着一排红灯笼,门口守门的不是男的,而是三个身着艳绯色绮罗裙裳,姿容美丽,艳如桃花的年轻女子。
见林冲和辛弃疾来了,马上有一个女子笑吟吟地走了过来,声喉圆润地说:“两位公子看上去是生客呀,我们这里不招待外客的,请两位公子另处安歇。”
这女子嘴上说的是撵人的话,可是满脸美丽的笑容,满目间尽是柔情万千,像是在和情人说话似的。
辛弃疾先是扔了一锭二两重的银锭子给这女子,然后拿出一张写着字的纸递给她,说道:“我们是史大人的同僚。”
那女子接了银子,又见这两人气宇不凡,不像是普通人,又听说是史大人的同僚,莞尔一笑道:“既是史大人的同僚,那是可以进去的,不过人可以进去,马不能进去,这是我们这里的规矩。”
辛弃疾看了林冲一眼,林冲下了马,辛弃疾也下了马,马上有两个女子过来把马给牵走了。
这个女子引着两人进了大门,像燕子般地向里面喊了一声,“里面的人听着,来贵客了。”
她的话音未落,里面马上出现了两个一高一矮两个妙龄的美人儿笑吟吟地走过来,先是一个万福礼,如黄莺般的声音说道:“奴婢给两位爷请安了。”
辛弃疾点了点头,又赏了二人每人五两银子,两人谢过了,引着二人往里走。
林冲笑着说:“怎么这里走一步要一步的银子呀?”
辛弃疾苦笑了一下说:“王爷,这里除了‘隐名居’之外,有人还给它起了个名字叫‘销金窟’,没有个金山银海的,没有几个人敢进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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