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依依不舍
林冲和蔡攸对视了一下。
林冲笑着说:“张公公应该是催我们尽快启程吧?”
张迪牵了牵嘴角,暗含机锋地说:“你们二位大人真是高看老张了,老张不过一个奴才,哪有那么大胆子敢催二位大人呢?”
说着,他指了指天空。
林冲和蔡攸两人都明白,张迪说的是当今皇上,是皇上要催他们快点启程的。
张迪的眼睛是盯着林冲的,要林冲回答。
一旁的蔡攸有些紧张地看着林冲,因为刚才林冲并没有答应帮他再拖延三天,如果现在林冲马上走,他就不得不走,因为有圣旨在。
可是,如果这三天他不在京里盯着,他怕那笔大生意出岔子。
一旦出了岔子,他不但要赔上几百万银子,说不定还会被问罪,这是他最担心的事情。
林冲看了看张迪,又看了看蔡攸,尤其是看到蔡攸无比紧张的样子,淡然一笑,转脸对张迪说:“张公公,刚才我和蔡大人去小校场阅兵时已经商量好了,我们明天就启程。”
蔡攸一听林冲这话,顿时脸变得煞白,怒视着林冲。
张迪这才把脸色微微地缓和了一下,向林冲拱了拱手,“这样最好,这样老张就不用一趟一趟跑了,老张在此多谢两位大人。”转身往回走。
林冲拱了拱手,“恭送张公公。”
等张迪走远了,蔡攸不顾官体,扯了林冲一把,怒道:“林冲,你怎么回事儿,我刚才不是说请你帮我再拖延三天吗,你怎么……”
林冲早知道蔡攸会这么说,他也学着张迪的样子指了指天,“我说蔡大人,你刚才没见张公公的手势吗,我想帮你拖延,可是天子不想,也不愿意呀,这已经是天子第四次催咱们启程了,再不走,弄不好天颜震怒,你、我都吃不了兜着走。我是正使,我的罪过是最大的。”
林冲的话句句在理,蔡攸一时也不好说什么,不过,他还是气咻咻的。
林冲故意想了想,然后说道:“蔡大人,要不这样,咱们俩个分开走,我先走,你三日后等粮草的事弄妥了,再走,这样不就两全其美了吗?”
蔡攸见事已至此,生米已然做成了熟饭,他也没办法,只得嘟囔了几句上马回府了。
林冲和花荣、燕青等人也骑着马回到了林府,下了马。
守在门口的两个家丁接过林冲等人手上的马缰绳,把马牵到马厩里。
花荣和燕青向林冲打了招呼回到自己在外院的屋里,林冲背着手慢悠悠地往后院走。
院子里假山、水池,曲廊、亭台,到处的花和树,微风一吹,一股清新的花香和树叶的清香飘来,让人心旷神怡。
九曲木制回廊下,水池阴影处数十尾金红色的锦鱼便悠然地游着。
林冲呆呆地看着那些自由自在的鱼,一时出起神来。
茗烟从旁边的一个走廊走了出来,看见林冲站在回廊上发呆,就轻轻地喊了声。
林冲这才回过神来,向他招了招手,“茗烟儿,我正要找你,你过来我有事要你去做。”
茗烟忙跑过来,林冲告诉他明天自己和花荣、燕青等人要启程上梁山,让他替准备一下行李、马匹。
茗烟应了声,转身去准备了。
林冲走过垂花门,进了内院,见夏婉秋正带着几个婆子在打扫院子,就向她招了招手,“三儿呀,你过来。”
夏婉秋忙跑过来。
林冲见她的额角沁着一层细细的汗珠,有些心疼地说:“三儿呀,你再怎么说也是家里的姨娘,别天天跟个下人似的忙这忙那的,主子就要有主子的作派。”说着伸手替她轻轻地抹去额角上的汗。
夏婉秋低了低头,心里暖暖的,轻声说:“爷,我是……我是后来的,而且我是……得多干点,没啥。”
林冲知道她话的意思,她以前是高衙内的正妻,和张贞娘、李师师、紫薇没法比。
林冲抓起她的一只手,轻轻地捏了捏,笑着问:“怎么,家里还有人说你什么吗?”
夏婉秋一听这话,慌得连连摆手,“没有,没有,没人说我什么,姐姐妹妹们都对我好着呢,和亲姐妹没什么分别。”
“那不就行了,你天天还乱想什么,现在你既然是我的女人就和她们几个没什么分别,你心里也一定要时刻这样想,明白吗?”
夏婉秋听了林冲这么暖心的话,眼泪一下涌了出来,慌得忙别过身子掏出身上的香帕子正在抹泪。
林冲拿过香帕子,轻轻地替她拭着泪,笑着说:“好好的,怎么哭了。”
夏婉秋连忙说:“我没哭,我没哭,是风吹了沙子迷了眼。”
林冲给她擦干净眼睛,轻轻地亲了一下她的脸蛋,“三儿呀,明天我就要启程上梁山了,晚上你安排厨房多炒几个菜,咱们一家人好好地喝一顿酒,对了,晚上我要去你屋里睡。”
夏婉秋虽然早知道这几天林冲要走,可是一听说林冲明天就走,心里一阵的难过,脸上不禁露出悲戚神色,“爷,就不能在家里多住几天吗?”
林冲叹息了一声,“不行呀,皇上几次派人来催我走,皇命难违呀。”
“那爷得多久才能回来?”
“这个嘛,现在还说不准,要是顺利呢,也得一个月两个月的,要是不顺利嘛,就难说了。”
“爷,要不然,我陪你去吧,一路上也好有个人侍候。”
林冲摇了摇头,“三儿呀,现在咱们家老大和老二都怀着孩子,其他人的做事我还不放心,家里得有个主事的人是不是?再说呢,我这次是去剿匪,刀光剑影的太危险了,你一个女人家的,不适合去。”
两人正说着,张贞娘拿着一架琴从里面出来,看见林冲和夏婉秋在说话,就笑着问:“你们小两口儿在说什么悄悄话儿呢,这大太阳底下,不晒呀,为什么不到屋里说去?”
夏婉秋见张贞娘打趣自己,勉强地笑了一下,回身去准备酒席去了。
林冲看见张贞娘手里拿着那琴,就问她,“娘子,你拿这琴干什么呀?”
“拜师学艺呀?”
“拜谁为师,学什么艺呀?”
“你说咱家里哪个弹琴是最好的?”
林冲想了想,要论琴棋书画这几个女人当中要数李师师最好,“你说的是老二儿?”
“可不是嘛,我以前也学过一阵子,可是没有二妹妹弹得好,这些天我也没什么事,就想着拜二妹妹为师,等学好了弹给官人听。”
林冲捏了捏她的脸蛋儿叹息了一声,“恐怕近些日子听不到了。”
张贞娘一怔,“怎么了,官人?”
“我明天就要启程去梁山了。”
张贞娘一听这话,呆了一呆,脸上马上浮出伤感不舍的神情,泪花闪闪地说:“官人这才回来几天,说话又要走了,就不能在家里多呆几天吗?”
林冲叹息了一声,“娘子呀,难道我不想在家享受天伦之乐,可是圣命难违呀,皇上已经几次派太监来催了,再不走,恐怕就要惹皇上不高兴了,皇上不高兴可是天大的事呀。”
张贞娘看了看手中的琴,一下扔在地上。
林冲怔了一下,看着她,“娘子,你这是怎么了,好好的干嘛要摔它呀?”
张贞娘一脸凄然地说:“本来想着学好了弹给官人听的,官人这一走,又不知多久能回来,学它还有什么用?”
林冲弯腰捡起琴,擦了擦琴上的尘土,笑着说:“你这话说的,我又不是不回来,你学好了,等我回来再弹不一样吗?”
张贞娘一下扑在林冲的怀里嘤嘤地哭了起来,旁边的几个丫头、婆子想看又不敢看。
林冲抚着张贞娘的背,温言劝慰:“娘子,你不要这样,让下人们看了不好,你可是大奶奶呀。”
“我不管,我不管,我不让你走,我不让你走。”一向稳重大方的张贞娘一时之间竟然如一个豆蔻少女一般。
晚上,夏婉秋让厨房里做了满满一桌子的丰盛宴席,林冲和四个千娇百媚的妻妾团团而坐,林冲见四个妻妾都面带伤感,怏怏不乐,就强打着精神跟她们调笑,劝她们喝酒,逗她们开心。
四人女人都勉强应付着,并没有人真正的开心。
林冲见状,一下想起过年时家里有一个特大的烟花还没有放,就让几个婆子去把那烟药拿来,放在后院的院子当中。
他带着四个妻妾来到院子里,亲自点了火,只见一道焰火腾空而起,瞬间化作千万朵金菊银丝漫天怒放。
又一道焰火升起如流星雨般灿烂;
一会儿,又一道焰火飞升而起,在夜空中如火树银花一般绽开,姹紫嫣红绚丽无比。
林冲身边围着四个美艳的妻妾,扶着她们的肩,和他们一起仰望着这瞬间的灿烂和美丽……
放完了烟花,天色已经晚了,众人各自去房里歇息晚上,林冲来到夏婉秋的房里睡了,两人欢爱了半夜,夏婉秋使出平生所学,尽心侍候林冲,一直到了五更天,两人才尽兴而止。
林冲等人并不知道,他们在放烟花时,有两个蒙面夜行人正在院子里的两棵树上静静地看着他们,一直到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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