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坐鹰出岛
“世道险恶，人心难测，外面的世界固然繁华，却比不得这岛上安稳”
誉慈揉了揉女孩的头顶，目光看向远方，像是在做着什么抉择。
“如今我已突破四境有能力保护好自己啦，而且有奶奶在，不会有危险哒”
女孩继续摇晃她的手臂，甜甜撒娇：
“好不好嘛，奶奶～”
半响过后，誉慈转身弯下了腰，看着女孩神情是少有的严肃。
声音一字一顿，清晰的灌入女孩耳中。
“灵儿，位高权重者人的生死皆在一念之间，作善鬼神钦，作恶遭天谴”
“一切因果注定会反噬其身，任何抉择都将影响着未来，所以切不可随性而为，你可知晓？”
棠玖凝望着那双深邃如渊的眼眸，一时间怔住了。
“我知道的奶奶”她垂下眸低低道。
前世她手上沾了无数鲜血，有罪恶深重之人，却也有无辜之人。
只因她任性妄为，利欲熏心。
最后尘埃落定时，不就是应了奶奶这些话。
誉慈牵起她的小手，朝山上的方向走去，语气柔和了些。
“回去收拾下行李，奶奶带你出岛”
“这么快？”棠玖凝睁大眼睛，有些不可置信。
环顾四周，没有一样可以出海的工具。
难道不等人来接么？
誉慈浅浅一笑，眉眼间都是对女孩的宠溺。
“一切早有注定，既然灵儿有了要出岛的念头，奶奶自然要在那之前尽早教会灵儿识辫人心”
棠玖凝微微蹙眉，这话让她怎么有点不安起来。
这些年跟在奶奶身边她耳目共染，在道法上也小有成就，算算吉凶轻而易举。
嗯……吉卦。
“难不成是我想多了”她低声自语道。
誉慈将她的小动作尽收眼底，忍不住失笑一声。
灵儿年纪轻轻这般敏锐，也不知道是好是坏。
……
两人再次回到海边，换了身暖和点的衣裳，只带了一些盘缠和赶路的吃食。
棠玖凝刚想问怎么出岛时，就见天空中出现一头黑色巨鹰，由远至近飞来。
“哪来这么大的老鹰”她惊呼出声。
在岛上这么多年还是头一回近距离见。
巨鹰逆光朝她们飞来，锐利的鹰眼宛如铜铃，让人看一眼就胆寒。
棠玖凝下意识凝聚体内天地元气，小脸一冷，蓄势待发。
“奶奶小心！”
小手被忽然握住，誉慈站在原地，目光淡然，身上超然脱俗的气息愈发浓烈。
“莫怕，它是奶奶养大的，叫逐风”
女孩一顿，想到什么眼睛一亮。
不会是要坐这只老鹰出岛吧，好酷啊！
逐风从海上滑过掀起层层海浪，尖利的鹰唳响彻半空，羽翼扇起猛烈狂风。
担心女孩被波及，誉慈转身将她护在怀里，扭头看向逐风娇呵一声。
“小风，别胡闹，灵儿还小经不起你扇”
咕咕——
风劲瞬间小了许多，棠玖凝探出脑袋好奇看去。
只见逐风鹰爪落地，抬起一边羽翼挠了挠脑袋，眼里波光粼粼，委屈巴巴的模样。
哪还有刚刚的半点暴戾恣睢。
“噗嗤～”她忍不住捂嘴笑出声。
这巨鹰瞧着挺可爱的嘛，还听得懂人话，挺有灵性。
她猫着身子从誉慈手臂下钻出，“哒哒”跑到逐风面前，足足有两米高。
摸着垂下的黑亮羽翼，女孩眉梢微弯，精细的凤眸似镶上了星辰般闪耀夺目。
“小风风，以前怎么没见过你呀”
呼呼——
逐风忽然扇动羽翼，棠玖凝措不及防被甩出，整个人都懵了一瞬。
在坠入海里前一刻，她连忙引动体内元气。
单手撑在水面上借力起身，接着足尖一点，飞回地面。
誉慈眼里滑过一丝笑意，反应倒是挺快。
“好险，差点就成落汤鸡了”
女孩拍着胸腹顺气，随即撅起小嘴，手指巨鹰抱怨
“奶奶，小风风欺负我”
‘呼——’风再次刮来，只是没了之前那般猛烈。
这是不喜欢我唤它小风风？
女孩疑惑回头，像是忽然想到什么一般，顿时怒了。
“好呀！四年前我在海棠林练功时，经常被一股怪风吹倒，就是你搞的鬼是不是！”
就说这风吹着怎么怪熟悉的。
“咕咕”
逐风抬起下巴，俯瞰着小脸微红的女孩，那嫌弃的眼神好像在说‘真笨’
棠玖凝气得当即就要报当年之仇，却被誉慈给拉住了。
“奶奶？”
誉慈拍了拍她的肩膀，语重心长道：
“你不是小风的对手，在不敌对手前，要沉得住气，养精蓄锐到足够强大时，才能一击必杀”
“亦或者趁对手没有防备之际，出其不意进攻，以卵击石是最愚蠢的做法”
奶奶怎么突然跟她说起这些大道理来了？
是担心她去到外面世界吃亏么。
不过她也不是非要怎么样，就是想出出气罢了。
棠玖凝‘哦’了一声，闷闷不乐的跟着飞到逐风背上。
落脚时，力道故意重了几分。
哼。
不过对于逐风来说简直就是挠痒痒，倒是誉慈看透，无奈的摇了摇头。
坐稳后，逐风展开双翼缓缓扇动，长唳一声后飞向浩瀚的天际。
整座岛屿瞬间尽收眼底，凉爽的春风迎面而来，有种恍若自由翱翔的快感。
生怕不小心掉下去，棠玖凝紧紧抓着逐风柔顺的毛发，却阻挡不了她的兴奋。
“比跳伞还刺激，坐鹰出岛好拉风啊！”
这可比坐飞机得劲多了，有奶奶在，完全不用担心会掉下去。
誉慈偏头看向她浅浅一笑，对于她口中的新鲜词已经见怪不怪了。
若是可以，真希望灵儿能一直这般无忧无虑下去。
可惜，每个人生来都有自己要完成的宿命，躲不过的。
“灵儿”
听见耳边轻柔的叫唤，棠玖凝偏头看去，小脸上始终挂着笑，还有对外界的憧憬向往。
“怎么啦奶奶”她甜甜一笑。
“想不想学兽语和御兽之术？”誉慈抬手揉了揉她的头，温柔得像没脾气。
御兽？
她连连点头，眼睛泛光。
“灵溪岛所在位置比较隐秘，几乎无人知道具体位置，奶奶先告诉你如何联系逐风”
誉慈转身看向远处只剩下一个黑点的岛屿，眼底的不舍稍纵即逝滑过。
半是无奈半是宠溺的开口，
“免得呀，哪天你想回家了，都不知道该怎么回”
“怕什么，这不是有奶奶在嘛”她不以为然。
在棠玖凝看来，奶奶已经达到了长生境界。
丝毫不用担心跟正常老人一样，会寿命受限，所以可以陪她很久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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