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摆摊第一天开张
黑夜中林子里有枪声传来，很快紧接着就是地雷的爆炸声。
耳边是雨水淅淅沥沥的声音，空气中夹杂着淡淡血腥味。
这场战争，凌晨结束。
……
苏半夏听见院子里有声音传来，知道是李凤琴起来了，她还想再睡一会儿。
八点多的时候，苏半夏洗漱完，吃了昨晚上李凤琴送的煮土豆，给自己煮了一个鸡蛋，这才抬着两个长条凳子出去摆摊。
李凤琴在巷子右手边，她将长条凳摆放在左手边。
完了一个人抬出木门摆放在长条凳上，背着一个包袱出来。
木门上先铺上一层白色油布，将自己的袜子和小发卡啥的都摆在上面。
去农贸市场的人，都要从这里经过，这里也算是必经之路。
苏半夏在一旁的台阶上铺了一张报纸坐下，来吃馄饨的人都要在她这边看一眼。
苏半夏觉得，这些衣服还是得想办法挂起来。
她回头看了眼身后的墙面，心想在这墙上挂一块白布，在上面钉两根钉子，然后绑两根绳子，将衣服挂在绳子上就好了。
这会儿馄饨摊上有人，苏半夏没问。
馄饨摊上的人道：“大妹子，你卖的都是啥啊？”
苏半夏笑道：“大姐，我卖衣服和袜子，还有一些杂货。”
这女人看苏半夏身上穿的衬衣和馄饨摊老板穿的一样，说道：“是你俩身上穿的这种款式吗？”
苏半夏笑道：“是啊，还有其他款式呢，大姐你吃完馄饨可以看看。”
“好，我吃完看看。”
苏半夏道：“我今天还没开张呢，你要是有喜欢的，我给你算便宜点。”
这女人笑道：“好啊。”
李凤琴笑道：“他大姐，我告诉你，不是我吹，就我这大妹子卖衣服，是县城所有地摊最便宜的。
你要不信，你就四处转着去打听一下。”
这女人笑道：“我这眼睛就像尺子一样，谁都骗不了我呢。”
一旁的人都笑笑。
等她吃完，还真过来看了。
她看到还有一些很好看的发卡，笑道：“呀大妹子，你摊位上这些发卡真好看。”
“好看你就挑几个吧。”
这女人挑了几双袜子两对发卡，说道：“妹子，你身上这件衬衣咋卖的，能便宜点吗？”
“十二块，你要的话我给你算便宜点。”
这大姐道：“这也太贵了，八块钱我就拿一件。”
这大姐拿着衣服挑来翻去，一口气从两位数直接砍到一位数了。
好家伙！
“大姐，这肯定不行，你要了十一块钱就拿一件，八块钱我真给不了你。”
“你看你这人，你这不是还没开张吗，早上第一件，你就便宜点呗。”
苏半夏就算不开张，这个价也不打算卖。
她可是第一次出摊，要是身边没人，这个价她能卖就卖了。
但身边还有其他人呢。
她要是真这么便宜卖了，下次她还得跟自己讲。
苏半夏道：“大姐，我跟你说，一看你就是聪明人，你也不能让我亏本是不？
你要这样，我下次直接给你说十五块钱一件，你就算讲价，我也赚你钱了是不？
但今天不一样，最低十一块，你要了就拿走，我也不跟你讲。”
这女人一听苏半夏不再降价，试探性说道：“低于十块真不卖？”
“不卖。”
“那行吧，那我都不拿了。”
女人偷偷看苏半夏一眼，看她没有挽留自己，看来是真的不卖。
她转身作势要走，但奈何苏半夏身上这件衬衣看着洋气，她又折了回来。
“哎呀，你这个老板真是抠门，叫你便宜点你还不便宜，那我拿吧。”
苏半夏看她拿着衬衣时的表情，就知道她很喜欢。
她这价钱，确实算是良心价了。
这女人心里也有数，就是想占便宜来着。
苏半夏拿了她能穿的号，在她身上比划一下，当着她的面确定衣服质量什么都没问题，这才装进纸袋子里。
女人道：“那你给我送一对发卡，这总可以吧？”
发卡又不值钱。
“行，你都张这个口了，那我就送你一对吧。
回去后多给我介绍点生意啊。”
“行，没问题。”
这女人拎着衣服，喜滋滋走了。
这衣服在县城来说，确实便宜。
就这么一件衬衣，放在供销社没有十四块钱买不下。
其实去年的时候衣服还便宜，但今年过来，衣服一下就涨价了。
这女人走远后，李凤琴道：“你就不给她送发卡了，一对发卡两毛钱呢，你都给她便宜那么多了。
我跟你说，下次你就别说一件十二元，你就说一件十四元，让他们慢慢讲价去，反正到最后还是你想卖的那个价。”
苏半夏笑笑，不管怎么说，今天算是开张了。
半小时后，刚才这个女人带着一大帮女人急匆匆朝这边跑来，苏半夏以为是投机倒把处的人，吓得腿都软了。
慌乱中，她油布一卷，往肩膀上一甩就要跑，这女人赶紧追上来道：“妹子大妹子，你别跑啊，我给你带生意来了。”
苏半夏一听，这才松一口气。
她记得很清楚，现在是一九八零年阳历五月份，第一个营业执照还没诞生。
第一个营业执照诞生于今年十二月十一日，是温市的一个同志先登记的。
现在全国已经放开摆摊，只要不影响交通就行。
但也怕突然有人来查。
不过，饮食和小吃是允许摆的。
收起的包袱再一次摆放在门扇上，苏半夏额头冒出一层细密汗珠。
要知道她全部的身家都在这里呢。
要是真被带走了，那就麻烦了。
这大姐笑道：“哎呦妹子，瞧把你给吓得。
我回去后说我衣服是在你这里买的，他们都想要，我就给你把人带过来了。”
苏半夏还有些恍惚，这几个女人围在一旁叽叽喳喳。
八零年开始，服装行业进步很快，人们的审美也快速提高，从以前灰蒙蒙的颜色逐渐变成大红大绿。
今年的花衬衣，也是一种流行元素，很受欢迎。
苏半夏小声提醒道：“几位大姐，你们要买衬衣，我建议你们一人再买两件内衣。”
其中有一个人问道：“内衣是什么？”
苏半夏抬头挺胸，撩了下自己的头发，双手比划一下自己的胸型，神秘一笑。
“几位大姐，有没有觉得我这里跟你们的不一样？”
这几个女人低头一看，果真是不一样。
但哪里不一样，他们也说不上。
苏半夏对他们勾勾手指头，几个脑袋挤在一起，神秘的样子，不亚于探讨军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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