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八章 论鸟粪的重要性!
第一百一十八章 论鸟粪的重要性!
天启元年6月18日,辽东经略熊廷弼正式到达了大长山岛视察。
要知道他以前从来没有来过大长山岛,或者说他以前以辽东经略之尊,只是视察过各大军镇,陆上景色大致雷同。
而等到来到这样的海上岛屿,只是初步观察一番,再结合这独一无二的地理特点,熊廷弼就是频频点头啊……
先不说这里地理位置绝佳,位于辽东半岛的最南端,就顶在如今敌占区的腰眼上!让其非常难受!如鲠在喉!
因为敌方一旦有什么大动作,还要担心有后顾之忧!有背刺!所以只要发展起来,那就是一处上好的抗敌根据地!能有效牵制敌军兵力!
并且这里的面积虽然在小的地图上都看不见,实际却也可以了,近五万亩的面积,已经远远超过卫城一级的规模。
只要好好规划一下,囤个上万兵员不成问题。甚至利用好了,再有效开发岛上屯田的话,自给自足都大有可能。
所以以熊廷弼的眼界之高明,他只是站在这块土地上,就感觉十分惊喜——这就是一处退可守,进可攻的战略宝地啊。
只是他这位辽东经略都已经来了,属于绝对的超规格视察了,大驾亲临,却不见高耀晋这个主人前来迎接,熊廷弼就不解的询问代表高耀晋过来的阿福:“你家主人何在?”
“这个嘛……”阿福有心说个谎蒙混过去,不过面对威震辽东的熊廷弼又不敢。所以最后吭哧了半天,只能老实回禀:“少爷前几天还一直在岛上主持训练的,不过昨天夜不收报告说附近一座岛上发现了大量鸟粪,少爷很感兴趣,所以今天过去查看了。”
“什么?”熊廷弼听了鼻子都差点气歪了,要知道他对高耀晋可是寄予了厚望的!甚至他都感觉这是辽东近年来最杰出的后起之秀!是最有可能接他班的人物!是他心中的二代目!
可他现在听到了什么?
他心目中伟大的二代目,辽镇明军中的下一代领军人物,新一代扛旗手,居然都跑去看鸟粪的?专门去研究这种臭哄哄的东西?
甚至想象一下那种画面……经过一路艰苦行进,终于发现前方出现一堆厚厚的鸟粪!
高耀晋欣喜若狂的奔了过去,甚至两眼放光深情抚摸的模样,像发现了什么稀世宝物……
随便脑补一下这个画面,熊廷弼就是气得不轻啊!
可他有心想发作,却连发作对象都找不到,所以也只能强忍了下来,怒声道:“他做的好事!等他回来了立刻叫他来见我!”
“是是是!”阿福连忙惴惴不安的答应下来,感觉似乎要出大事情了。
然后因为主人不在,熊廷弼这视察起来都感觉没滋没味的,提不起精神,干脆就坐等高耀晋回来了。
本来按照阿福的设想,自家少爷出去考察鸟粪,就是位于大长山岛周边六七海里一个小岛,最多半天功夫也就能回来了。
可没想到一直等到了下午时分,依然不见少爷回来,生生把这位熊廷弼熊经略,辽东最高军事长官晾了半天,这下连阿福都有点坐不住了……别是又出了其他事吧?
“怎么回事?他不会是玩鸟粪都玩入迷了,忘了回来?”熊廷弼左等不来右等不来,所以实在坐不住了,等到第三次把阿福叫来之后,就是劈头盖脸的呵斥道。
“嗯,刚刚接到少爷的传讯——”看见熊廷弼火气愈发大了,阿福吓的头都不敢抬,只是小声的回复:“他说难得出去一次不容易,所以又去了一趟獐子岛打猎去了,估计得日落时分才能回来。”
“什么?”熊廷弼听了更是气的火冒三丈!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看错了这个人!这根本就是一个贪玩之人啊!
以如今辽东形势如此严峻,他身为辽东经略都急的坐不住了,乃至亲自下来视察军务,他居然还有心思出去游山玩水的?
还是先去挖鸟粪,再去打猎的?如此的逍遥?不务正业?简直要气死我了!
不过事已至此还能怎么办呢?熊廷弼只能强按住火气,铁着脸道:“行吧,那本督就继续等他!到时候看他是如何与本督分说的!”
只是熊廷弼仔细品品滋味,却越想越不是味道,心道这位如果真的不成器,只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那么替他讨回来的正五品千户封赏是不会追回的,他还要这个脸。
但是之后的扶持却是不要想再有了!任何扶持都不要想了!他算是看错了人!
于是熊廷弼生了气后,那股蛮子的拗劲也上来了,干脆晚饭也不吃,送上来的茶水也不喝,就这么虎着脸座在军事堡里一间大瓦房里,也就是临时性的百户官厅里,这样坐等高耀晋回来!
只是随着时间推移,太阳都开始西斜,依然没有消息,熊廷弼的脸色越来越难看,看着很是吓人!
还好高耀晋浪够了终究还是要回来的,终于在太阳下山之前回来了。
要知道他出发的时候熊廷弼还没来,所以到现在都还不知道熊廷弼已经到达岛上了,还足足等了他一天。
所以等到他悠哉悠哉的带着猎到的四头獐子,还有弄来的一缸鸟粪样品,高高兴兴的回返之后,却发现岛上的气氛很是凝重。
等到他来到军事堡内的百户官厅,就发现平时只出现在训练场上的秦民屏,都罕见的等在这里,满脸的焦急之色。
而看见高耀晋终于回来了,秦民屏就是连忙迎上去道:“唉,高老弟你怎么偏偏今天出去了?还出去了这么久!”
“诺,督师大人来了,现在里面戚老将军正陪着他说话,只是他很不高兴,你待会要小心点!”
“哦,之前是有接到公文说要来,可居然来得这么快?不过秦兄你就放心吧,出不了事情——”高耀晋听了却一点都不担心。因为他对熊廷弼太了解了,甚至比熊廷弼本人都了解——而这就是熟知历史的好处。
对于一个在史书上都已经把他的一生都剖析的明明白白的人,并且还是和他志向一致,志同道合的人,又何须担心呢?
因为两人的根本利益是一致的!同为汉人中的佼佼者,都是立志要驱除鞑虏,光复辽东的!
所以又怎么会担心呢?这就是同道中人啊!
所以就算得了秦民屏的告诫,高耀晋依然是脚步轻快的走了进去,甚至连他这次出行的战果都没丢,不管是鸟粪还是猎到的獐子,都让随行亲卫给扛了进去。
“你就是高耀晋?”这会熊廷弼都已经等得百无聊赖了,而看见正主终于回来了,他就是精神一振,然后两个眼睛已经像探照灯似的紧紧盯住了他,眼神之凌厉都好像要吃人似的。
因为两人是第一次见面,熊廷弼就先上下打量了一下高耀晋。
可就这么一看,熊廷弼就忍不住心中暗暗称奇,甚至连火气都暂先压了下去……
要知道在他的心目中,能人送绰号沈阳乳虎!还能阵斩老奴亲军,闯下偌大声名的,多半是个彪悍的武将,甚至说不定还是像杜松、刘綎那样的绝世名将。
可现在呢?高耀晋看上去却像个文弱书生,身材十分单薄不说,更没有武将身上那种常见的疙瘩肉!反而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书卷气,感觉像个书院里的书生而不像个武将的。
除此之外,给他印象最深的就是高耀晋的那双眼睛——这是一双十分明亮的眼睛,甚至亮的就像秋日的天空那样清澈明净,神蕴十足。
而这样的眼睛,这样清澈的眼神,熊廷弼只在一些著作等身、一日三省吾身,勘透了人生哲理的的大儒身上见过。甚至熊廷弼还有一种直觉,也只有像他这样同样聪明过人的人物,一代人杰,才能察觉到在这双眼眸深处,还有一股隐藏的很好的自信——迷之自信。
仿佛天下间没有任何事能够难倒他,没有任何事是他办不到的,哪怕以如今辽东严峻的形势依然如此。
而这样的迷之自信,不说他这个辽东最高军事长官都不敢有,更不要说是出现在这个刚刚二十出头的毛头小子身上了!所以这要不是疯子之流!就是世所罕见的英杰!
而现在究竟是哪一种呢?
所以这一刻见了高耀晋的真人后,熊廷弼对他忍不住又有了兴趣。
而高耀晋呢?同样也在打量这个闻名已久的人物——辽东的定海神针!一代名帅!也是原本历史中的一个悲剧人物!在走马灯似的更换了七八位辽东经略,好不容易出了个军事大家,少有能对抗老奴的帅才,结果朝廷却自毁长城!
最后不仅本人脑袋被砍,还被传首九边,作为典型的反面教材宣扬!实在是个悲剧了得啊。
所以他这样心中感概,等到终于确认眼前这个昂扬大汉,一身孔雀绯袍的地方大员,看着像个武将多于像个文官的人,就是名满天下的熊廷弼,防御大师,天启年间最著名的军事家时……
他就是郑重的跪下,对熊廷弼行了一个磕头大礼:“原沈阳中卫百户官高耀晋,现大长山岛流落之人,见过熊督师——”
“哼,你还知道有我这个督师啊!”熊廷弼却是重重的哼了一声,心里还是有气的。
心道知道我来了还敢让我干等一天,你自己却跑去外面杂耍的,除了那个该死的广宁巡抚外,放眼整个辽东也只有你这一个人了!而高耀晋当然知道他在气些什么,连忙解释道:“经略大人,下官可不是出去游山玩水的,而是为解决岛上民生之事。甚至运作好了,是能解决整个登州府的民生大事的。”
说着高耀晋一挥手,就让亲卫黄鸭子抬上来了那缸鸟粪,指着道:“就好像这个鸟粪,看上去十分粗鄙,却关系到岛上的民生!”
“甚至只要利用好了,多了不敢说,让整个登州府的一州七县,都变成塞外粮仓,变成两湖那样的鱼米之乡,那是完全没问题的!”
“什么?”熊廷弼听得眼睛又瞪起来了,心道这小子是不是年纪太轻了?所以什么都敢说的?不知道在我这个辽东经略面前信口开河意味着什么吗?
甚至说得不客气些,你知道整个登州府有多少人口?有多少田地吗?就这样还敢夸口变成塞外粮仓的?
看见熊廷弼眼睛又瞪起来了,高耀晋却不以为意,毕竟他可是太明白了,此时在世人眼中没什么价值的鸟粪,弃之如敝屐的东西,实际却有多高的价值了!甚至说是一宝都不为过!
可还没等高耀晋接下来有所动作,看见熊廷弼质疑,一旁忠心护主的黄鸭子不高兴了,瓮声瓮气的道:“怎么,不信这个好东西?行,咱吃给你看!”
说着他就是从大缸里抓起一坨鸟粪往嘴里塞,一边吃还一边自言自语道:“咱长这么大还没吃过这玩意呢,今天就开开荤!”
“啥?”熊廷弼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心道这大长山岛上,怎么都是出一些奇葩呀!
而高耀晋见状就连忙瞪了黄鸭子一眼,笑着道:“这就是一浑人,督师别介意。”
说完就是挥手让黄鸭子退下。
倒是高耀晋,既然黄鸭子都开了先河,这么力挺他了,他干脆也走到大缸边,看着里面露出的黑白相间的一坨一坨的鸟粪,还有随之散发出来的一股臭哄哄的味道,就是一笑。
这就是他去那个小鸟考察后带回来的样品,准备让岛上其他有见识的老农也看一看,并进行屯田试种的。
不过既然熊廷弼来了,就让他先过过目吧。
高耀晋就是郑重道:“督师请看,如今的大明可谓祸不单行,既有奴兵危害,又有天灾频繁,民生凋敝。可是把这个利用好了,至少能解决一个问题!例如把下等的劣田变成上等良田,亩产翻倍就靠它了!”
其实高耀晋的话还是有所夸大的,不过解决整个大明的民生问题不行,但是解决整个登州府数百万人的问题还是可以的。
不过熊廷弼却不信:“什么?你真当本督是那种五谷不分之人,能随口蒙蔽的吗?”
“你说得轻巧,可真的想要亩产翻倍何其艰难!就算那些最勤快的农家,天天上街捡拾牛粪马粪肥田,像伺候自家婆娘似的伺候那些田地,都做不到亩产翻倍的!”
“可如今你小子何德何能,居然也敢夸口能让劣田变成良田!还亩产翻倍的?真是大言不惭!”
要说熊廷弼这位督师,也算文武双全,他虽然是大户人家出身,因为关心民间疾苦,所以对于农田里的生计也相当了解。
可就算是他,也只知道有人去路上捡牛粪马粪的,却从来没听说过有人去捡鸟粪肥田的!毕竟那么鼻屎大的一点东西,统统捡回来又有什么用!
而高耀晋见他的样子却是笑了,心道如果不是我知道后世的小国秘鲁,就靠着这个东西发家,每年都有出口几十万吨的鸟粪去其他国家赚取外汇,赚的盆满钵满的,我也不信。
因为你别看这个东西不起眼,却是这个世界上最优质的天然肥料!是最优质的农家肥!
而所谓的牛粪马粪看着体积巨大,内在质量却完全不能比——因为牛和马吃的是草,而海鸟吃的是鱼啊!这能比么!
后世的科学家曾经分析过,因为海鸟吃的是鱼,所以拉出来的鸟粪营养价值同样很高。
例如鸟粪中含有15%的氮元素,10%的磷元素,还有50%以上的有机物,各种指标要超出牛马粪数倍乃至六七倍。
所以同样施用粪肥肥田,用鸟粪作肥料的话,效果比牛马粪好上一倍乃至二三倍,那都毫不稀奇的!这反应到每亩地的产出,就代表着可以亩产翻翻乃至翻二翻的高产!
所以高耀晋刚才说亩产翻翻,那都算是保守的!
而这个亩产翻翻的好处就太大了!要知道如今小冰河时期已经进入顶峰阶段,尤其是1580-1644年这段时间,在近一千年里都是最冷的!气候之酷寒,撒尿成冰都不是开玩笑。
所以整个大明受此极致气候影响,本来建国近三百年,承平已久,人口繁衍到近一亿,整个大明的土地养活这些人都很吃力了,而现在又遭此打击,各地都有缺粮的迹象!
可有了鸟粪这个宝贝呢?例如光是大长山岛上,可开发出来的新耕地就有一万亩!利用鸟粪的话当年养活五千到一万人口都不成问题!以后变成熟田之后,产量还会更高!
就算是领一州,七县的登州府,人口数百万,良田近千万亩,有那么多的鸟粪,让全部亩产翻翻,多养活几百万人都不是神话!
毕竟高耀晋这次专门去那座小岛,可不是真的去玩鸟粪的,而是去测试实际储量的。
就像熊廷弼质疑的那样,鸟粪单体太小了,必须储量大才有意义!而长山群岛虽然不如秘鲁有得天之厚,在秘鲁南海岸有三个花岗岩海岛,因为秘鲁本身是个大渔场,所以岛上的亿万海鸟生活了上万年后,都在三个岛上留下了厚达45米的鸟粪层!
而现在同样是这个道理,大长山岛坐拥著名的长山渔场!所以高耀晋一直在关注这这方面的情况。
等到李黑手按照他的意图,汇报说发现了一座全是鸟粪的小岛后,高耀晋能不动心吗?
所以他在亲自前去,并命人挖掘,那叫一个开心呀……
这座岛上的鸟粪层厚度虽然和秘鲁不能比,不过也有十几米厚!他都派人挖了整整一天都没挖穿的!
再加上这个小岛虽然没有大长山岛那么大,可也有近万亩大小,如此丰富储量,覆盖整个登州府没问题啊!甚至保守估计,都能有效供应三十年!所以高耀晋才会如此自信!当然这个东西见效比较慢,需要一季作物成熟收割才能看出来,不是立即可以摆出事实和熊廷弼说明白的。
所以高耀晋也不争辩,只是严肃的道:“既然督师质疑,我却敢和督师大人你打个赌,例如现在我大长山岛上,已经开垦出了梯田近千亩。”
“按理说像这样新开出来的生田,又是在这样的贫瘠海外小岛上,第一年的产量肯定是很低的,连正常熟田的一半都没有!”
“可是我却敢和督师大人你打赌,今年我在这一千亩梯田里种上的小麦,已经用上了鸟粪,到时候产量就可以持平辽东最好的熟田!甚至是超过!怎么样,督师你敢不敢打这个赌?”
“什么?你小子口气这么大?”看见高耀晋说的这么自信,甚至还敢和他打赌,熊廷弼心里就打了一个问号!甚至……还多了几分期待!
毕竟以他对高耀晋的认知,就算两人初次见面,都不相信高耀晋这么一个辽东新秀,前途远大的人物,会自我堕落到去玩鸟粪的,肯定有其所不知道的意义。
只是,这个意义能有这么大?用了这玩意,第一年开垦出来的生田,产量就能超过最上等的熟田?甚至还能惠及整个登州府?这连牛马粪乃至米田共都做不到的呀!
可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可真的是大明之幸了。
毕竟之前熊廷弼被听勘回家,发现就算是他的老家湖广(熊廷弼是湖广江夏人,也就是今天的湖北省武汉市江夏区人),赫赫有名的鱼米之乡。
因为天灾人祸的双重加持,都隐隐有民乱的迹象了——毕竟老百姓的田间收成,因为连年的恶劣气候而减少了,朝廷为了平定辽东又加征了辽饷,双重压迫之下日子能好过吗?
所以造反也成了唯一的选择!毕竟没有谁愿意坐着等死!
例如史书‘烈皇小识’里记载的很清楚,五月六日(天启元年),平定贵州红苗。
九月十七日,永宁宣抚使奢崇明反叛,杀掉巡抚徐可求,占据重庆。二十九日,攻陷兴文,知县张振德被杀。
甚至到了第二年,还会有山东白莲教在徐鸿儒领导下乱起!因为灾民众多,一呼百应!很快就会攻克郓城、邹县,滕县、峄山等诸多县城!声势浩大!
甚至这还是影响比较大的叛乱,那些更小的都没记录!可见民间已经动荡!
可是现在呢?
这要是区区一个鸟粪,能解决几百万人的吃饭问题,解决几百万张嘴的口粮,造福一方,那就功在社稷,善莫大焉了!甚至称一声救世主也不为过!好吧,既然如此鸟粪之事就算揭过了,毕竟熊廷弼相信高耀晋都敢和他打赌了,是有把握的。
最多再过几个月,等到大长山岛麦熟之后过来看一看,就一切都清楚了。
“那好,鸟粪之事就算你先混过去!只是,你之后又溜达去獐子岛上打猎,这又是怎么回事?你不会和我说打猎也是有益于民生,或者是对如今辽东局势大有好处的吧?
等熊廷弼提出了这个疑问之后,高耀晋听了更是笑了:“哈哈,督师大人,你这个就更加冤枉我了!我这个打猎还真的是有利于辽东大局的呢!”
“不信督师大人你先尝尝这个獐子的味道!再随我去军营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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