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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章 帝王多疑


前世有百里逸,今生有百里珩。

慕芸萱可算从他们父子身上,将所谓的帝王之术看了个清楚明白。

有些东西,撕开高贵的表象,包裹在骨子里的,全是龌龊和不堪。

皇位权术如此,玩弄权术的人也是如此。

或许是因为内心里将百里珩与百里逸归为一类人的缘故,慕芸萱望向他的眼神不觉变得漠然和冰冷

百里珩以为她是站久累了,忙叫她坐下,转而将目光移向她身侧的百里浚,看似可亲的笑容下面陡然生出些许试探:“老六啊,你不是一向最不爱这些热闹的吗?怎么这后宫的小宴,你也有兴致参加了?”

乍一听不过一句平常随意的玩笑话,仔细品含两下,却能发觉其中暗藏的深意。

作为席间为数不多的男同胞,在花红柳绿的女人堆里,百里浚的存在的确显得过分独特,甚至独特到了扎眼的程度。

当然了,这也不排除和他本身端整优雅的气度以及不苟言笑的威仪有关。

只是,一般的后宫小宴,大多是女眷的聚会,男人们很少参加。

即便今日这宴席是长孙嫱牵头主办的,百里浚的赫然在列也不符合常理。

生活的经验告诉我们,任何反常的事情背后,一定有一些不能为人道的隐情。

至于这隐情是好是坏,便要根据不同的情况,见仁见智了。

百里珩也明白这层道理,所以他这是在借随口闲聊的当儿,拐弯抹角地探听这层隐情,想看看百里浚的出现,究竟以基于主动还是被动,好以此来判定他和长孙嫱是否暗中有所同盟。

所以说“伴君如伴虎”一话还是有些道理的,和帝王说话,总是要小心翼翼地多想一层,才不至于疏忽大意,惹祸上身。

虽然慕芸萱知道,百里珩是晓得自己大限将至,想开始对百里浚进行最后的考察,好决定是否立他为储,因此才对这些细枝末节格外谨慎。

但这样一步一陷阱,一字一思量的,真的不累吗?

不过好在,百里浚本人似乎没有觉得,面色变都没变,从容拱手道:“回禀父皇,是母后给儿臣送的帖子,最开始儿臣也以为母后弄错了,但后来儿臣去找送帖子的人确认过,他们说,这请帖的确是给儿臣的,而不是给萱儿的。儿臣原也考虑到这是后宫小宴,本想推拒了的,但后来萱儿劝我说,母后这般费心,许是太久没见儿臣,想借此机会邀儿臣入宫一聚。儿臣听了她的话,便决定应下,顺便将萱儿也带出来,一同给母后请礼问安。”

他语调低沉,虽然脸上还是那副万年不化的表情,但态度十分毕恭毕敬。

长孙嫱面色一凛,艰难维持的笑容终于消散,投向百里浚的目光中全是尖锐的敌意

百里珩在他们面上各过了一遍,神情看不出喜怒,心思却已转开。

百里浚这话道出了不少重点,很值得品味。

首先,他以请帖之事,暗示此宴乃是有人专为他而设的鸿门宴。当然这个“有人”是谁,不需明说,大家也心知肚明。

其次,他将自己最终决定赴宴,归功于慕芸萱的劝说,一方面,他隐晦的表明了他们夫妻感情坚定,无人可以破坏,另一方面,也顺便拔高了慕芸萱善解人意的体贴形象。

最后,他还隐晦的对长孙嫱进行了警告。告诉她,他虽叫她一声“母后”,但他们只有母子的名头,并没有母子的情分。他现在是不屑于去应付她,但他的忍耐是有限度的,如果触及了他的底线,那他也不介意与她撕破脸皮。

区区几句话,却达成了一石多鸟的效果。

这孩子的硬脾气,还是没改。

百里珩看着百里浚面上始终如一的冷色,无奈叹气。

但也多亏这硬邦邦的脾气,他才放下了对他的怀疑。

说到底,这孩子的人品心性还是同老五不同。

那些阴损的心计,他素来无心耍弄,也耍弄不转。

也许是自己时日无多是他太过多疑,误会他了。

意识到自己的错误,百里珩心中不由生出愧疚之意。

为了加以弥补,他做起了和事佬,出言安抚道:“不错,孝心可嘉,你母后这段时间的确一直在念叨你们,想召你们进宫,又不忍心打扰平昌安胎,好在你们懂事。说来这也是你母后的一番苦心,你们几个小辈当感恩才是。”

“父皇说的是,儿臣谨记。”

对于百里珩的有意调和,百里浚倒也是十分领情的接了下去。毕竟长孙嫱的背后还有一个长孙家,虽然百里浚距太子之位已仅仅一步之遥,但未来有许多朝政上的事情仍需要这些世族大家的帮助,为长久考虑,现在还不是决裂的时候。

百里珩对百里浚的孺子可教十分满意,正要开口说些什么,不妨胸中病气上涌,又沉沉地咳了两声。

长孙嫱俯身为他倒了一杯热茶递到面前,同时为他拍背顺气。

百里珩就着她的手饮下几口,艰难地回了一会气,忽然不知想到什么,停顿许久,才缓缓抬头,望向身侧的长孙嫱。

这么多年过去,岁月早已在她脸上留下了抹不去的痕迹。

虽然她的袖摆裙角绣着锦簇牡丹,彩蝶蹁跹,但映进她眸中却仍是一片灰败冷沉,没有一丝亮色。

当年她初初嫁给他时,也是个活泼爱笑的少女,他虽不爱她,却也暗自发誓会一辈子对她好。

但人就是这样,越是得不到的,越会感怀。

当年他们的第一个孩子难产,他一心只挂记着野云,却忘记了她。等他回过神来,匆匆赶去的时候,他们的孩子已经死了。

他永远也忘不掉,那天他推开凤坤宫的殿门时,所看到的一切。

长孙嫱抱着孩子的尸体坐在阳光里,双目空洞,神情茫然,仿佛所有生气与生命力都从她体内被抽离。

她身下淌着大片血迹,一滴接一滴,不停地往下落,她自己却浑然未觉,好像那些鲜血并不属于她的身体,好像她只是一个不会呼吸的木偶,无知无觉,没有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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