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三章 我不是我了
晏轻舟想到姜澪对待程琢言时的温柔，再看她对自己这样冷漠，心里更加委屈，眼泪也流的更猛了，他哭道：“我不能碰你，那他就能碰了，凭什么，他有什么好的，我究竟有哪里比不上他！我是愿意跟着你的，就算是夫侍我也愿意，没有名分我也愿意！”
他想要扑进姜澪怀里，最好能就这样死死地缠住她，再也不放手。
可是他笨拙的身形哪有姜澪灵活，姜澪稍稍往后退了一步，又伸出脚，晏轻舟立即被绊倒，狠狠摔在地上，好不狼狈。
姜澪嫌恶的眼神如同看一堆污泥：“你愿意我不愿意，阿言是我的夫郎，我这辈子也只会有他一个，你要是真的这么缺女人，我不介意帮你一把，送你进绿楼，好好享受享受。”
她满是恶意的表情，吓得晏轻舟打了一个冷战，他撑着身子不断后退：“不、你不能这么对我，我是爱你的。”
“少来恶心我，你要是再敢纠缠，别怪我不客气。”
见他害怕，姜澪哼了一声，一甩袍子毫不犹豫转身离去，连看都没有看他一眼。
心上人的厌恶，毫不留情的抛弃，让晏轻舟丢了一个大脸，他不知道应该怎么面对周围人的目光，捂着脸呜呜大哭起来。
......
姜澪回到家里的时候，一直是心神不宁，她总是忍不住想自己的身世。
系统哎了一声，劝道：【反正你也是个异界的灵魂，是不是姜家的女儿又有什么关系呢？只要能够好好的活下来不就行了。】
话是这么说，但姜澪还是感到不舒服。
就好像你一直认为的东西，突然变成了假的，她成了无根的浮萍，甚至不知道自己真正从哪里来。
洗好碗的程琢言看到姜澪发呆，他擦干净手，来到姜澪身边，抱着她的手臂：“妻主，你怎么了，好像今天一直不太开心。”
姜澪抿了抿唇，有些纠结是否应该把今天的事情告诉他。
见姜澪迟疑，程琢言柔声说道：“妻主，无论有什么事我都愿意和你一起面对，我只希望你能够舒心。”
看着他关切的神情，姜澪拿出那块襁褓，忍不住说道：“阿言，我可能……不是我了。”
一开始看到那婴儿用的襁褓，程琢言还以为姜澪是觉得他可以了，打算要要和他传宗接代，可是听到姜澪这么说，程琢言疑惑起来：“不是你？妻主这话是什么意思？”
姜澪深吸了一口气，沉声道：“我不是姜家的孩子，你可能嫁给了一个不知道是从哪里来的人。”
慕国的人有落叶归根的说法，要知道自己的来处，才能知道归处，虽然姜澪对这些并不在意，可是她不敢保证程琢言会不会多想。
程琢言一愣，随即轻笑起来，声音如同悦耳如铃：“阿言也不知道自己是从哪里来，妻主可曾心里介怀？”
“那当然没有了。”姜澪连忙牵住他的手保证：“对我来说不管从哪里来，你都是我最乖巧可爱的阿言。”
“那不就好了。”程琢言靠进姜澪的怀里，声音十足的依恋：“我也是这样觉得的，你永远是我的妻主，那你的来处是哪里，是否有来处，又有什么重要呢。”
“不重要吗？”姜澪喃喃道。
【当然不重要了。】系统接着说：【反正现在活的好好的不就行了。】
系统只是一个系统，根本无法深入剖析姜澪现在复杂的心情。
程琢言说道：“在阿言心里，只有妻主才是最重要的。”他蹭了蹭姜澪的脸，依偎着她的时候，就好像把姜澪当成了自己的全部。
姜澪笑了笑，忽然觉得这样被人依赖着的感觉也很好。
她半开玩笑半认真道：“如果我甚至不是这个世界的人呢？”
“不是这个世界？难道妻主是神仙吗？”程琢言睁大了眼睛，眼中满是懵懂和好奇。
姜澪忍不住笑起来：“不是神仙，也许我是妖怪呢。”
“那阿言真是幸运，居然能嫁给这么漂亮的妖怪。”
这下姜澪是彻底被他逗笑了，她伸手捏了捏程琢言白嫩绵软的脸蛋，朝他做了个鬼脸：“我脱了皮可丑了，到时候恐怕会吓死你。”
“不会。”
程琢言深深地看着她，眼中满是笃定。
他的语气轻柔而认真，就像坚韧的草叶：“无论妻主变成什么样，是什么人，阿言都要一辈子和妻主在一起。”
姜澪目光闪了闪，心里有些震动。
系统酸溜溜道：【明明一直和你在一起的人是我啊，怎么被这小孩抢先说去了！失策啊。】
姜澪的手指轻轻蹭着他的脸颊，笑问道：“一辈子有多久啊，你可能都想不到。”
那样长的时间，完全足够忘掉一个人和遇到一个新的人。
“我知道的。”程琢言的手覆盖在她的手上：“哪怕是一百年，我也觉得能够和妻主一起的时间太短了。”
他的目光一瞬不瞬的看着姜澪，眼中似有无穷无尽，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意和话语。
姜澪完全被他的目光所吸引，久久回不过神来。
系统的声音又不合时宜的响起：【他才活了多久啊，怎么就知道一百年都不会变，说不定他都活不到那个时候呢！】
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平常姜澪和程琢言的关系也挺亲密融洽的，但是此刻的氛围，他就是怎么看怎么不舒服，特别想把程琢言扒拉到一边去。
不过系统的话始终没有人回应，姜澪就像是没听到一样，完全将他忽略。
程琢言忽然垂下眸子，眼神落在她的唇上。
姜澪看着程琢言慢慢靠近，然后在她的唇上落下一个柔软香甜的吻。
只是很轻的一下，但却灌注了程琢言全部的感情。
他想要把自己的心意，完完整整的都摊开来让姜澪看到。
“只要我活着，就绝对不会离开妻主身边，我要和妻主永远在一起。”
不知道是不是程琢言的眼神太认真，说的话太美好了，姜澪此刻居然产生了一种不想把他送回去的自私想法。
她想要一辈子都把程琢言留在自己身边。
可是她不能这样做，感情是两个人的事情，她需要尊重对方，倾听对方的想法。
一切要等到阿言恢复记忆。
姜澪抿了抿唇，按耐下蠢蠢欲动的心情，抬头看天上的星星。
今天的星星真亮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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