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卷手
我默默地抽着烟。
假装对众神归位一无所知的样子。
六叔的神情，渐渐变得凝重。
他无法解释，我这招式，除了是众神归位的手法，还会是什么手法呢？
众神归位，曾经是江湖千术之首。
会这招式的，都是千王级别的人物。
所以被老千们奉成千王的象征。
六叔当然不会相信，我这样一个毛头小子，会是千王。
但他绞尽脑汁，却找不到哪一招，与我的招式相近或者类似。
他定定地看着我，“我不知道你这赌术，师从何人。”
“为什么连每招每式的名称你也不知道。”
“你的赌术的确不错。”
“这两个局，靠眼力、靠计算、靠手法，只要勤学苦练，应该办得到。”
“我估计，你是很小的时候就开始练了吧，所以，能达到这样的水平。”
我哑然。
按白爷的说法，赌术靠练，的确能练到一定水平。
但有些人练一辈子，连暗灯也当不了。
所以要达到顶级水平，那必须得有天份。
当然，还得有一个顶级师傅来教。
这就是六叔和白爷的差异。
六叔拿出一副扑克，“现在，我亲自和你赌一场。”
“赌术也好，千术也好，你能用的尽管用，但前提是不被我抓住。”
“当然，如果你发现我出千了，只要抓住，我们按赌场规矩来。”
这个老头，和我也杠上了。
我淡淡说道，“可以，不过这种赌局，实在无聊。”
“我们来个一局决胜负。”
六叔说在方雅办公室赌，也不是个意思。
我们找一间VIP室吧。
方雅立即打电话让主管安排一个房间。
通过一台专用电梯，可以直达VIP所在区域。
进入VIP室，只觉得空间异常大，装修的也很豪华。
还特意设计成了套间。
进门处，是一个环形小吧台。
吧台里面，摆放着各种酒水。
靠近阳台位置，特意弄了吸烟休闲区。
进入里面的房间，才是真正的赌博区。
一张巨大的环形赌台，旁边放着各种赌具。
我微微观察了一圈。
目测一下房间里有没有出千设备。
不要以为，这种VIP室比大厅更安全。
其实越是这种高档房间，出千的套路可能更多。
原因很简单，那就是钱。
在这种房间赌的人，非富即贵，任何一场赌局，输赢都是一个令人瞠目的数字。
如果是赌场作庄，那赌场必定用尽各种手段出千。
六叔带我到VIP室来赌，不可能真的觉得在方雅办公室有什么不好。
而是，有他的目的。
坐在赌桌前，六叔说道，“这个VIP房间，安装了目前最好的高清拍摄设备，所以你如果出千，就算我们赌牌的时候发现不了，但我们通过回放发现了，你也算出千。”
通过录像查出千，这在便携式摄像机出现之后，很多赌场都用上了。
当时在江湖上，也掀起一股惊涛骇浪。
很多用障眼法、拼速度的老千栽在摄像机上。
这些事，就不多述。
六叔这是在提醒我，也是威胁我。
我慢慢地观察着，并没有说话。
众人走到赌桌前。
方雅问六叔，“六叔，你们怎么赌？”
六叔说我们的赌，也很简单，无非是比牌大小。
他看着我，一字一句地说道，“只是，今天的荷官，要让梁莲过来当。”
梁莲是什么人，我并不清楚。
但方雅脸上略略诧异。
她说梁莲的飞牌功夫，在江湖上堪称一绝。
她可以将一副牌弹向任何位置，精准到位，一蹴而就。
飞牌和散牌又不一样。
散牌是将牌快速抛向空中，你在牌落地之前抢自已需要的牌。
散牌的飞行速度有3至5秒。
而这种飞牌，一副牌从你眼前经过，只是一瞬间。
电光火石之间，你甚至还没任何反应，牌已从你面前飞过。
所以让梁莲来当荷官，是要借她的速度。
她洗牌的速度比六叔还快，所以六叔认为让她来洗牌，那些牌我就不可能看得清楚，认得准确。
更不可能靠识别洗牌手法或者通过看牌记住牌序。
梁莲是一位三十多岁的女人。
长得一般。
但身材，倒是很火爆。
她一脸的沉冷，表情僵硬。
进门之后，没向任何人打招呼。
方雅说梁姐，六叔让你做一个飞牌局。
梁莲微微点头。
六叔淡淡地说道，“梁莲将牌洗完之后，我们必须在一秒钟之内抢到三张牌，然后和诈金花一样，比大小。”
“当然，三个A最大，没有235吃三个A这种规则。”
为什么要说抢，是因为如果都认出黑桃A在什么位置了，那就看谁的手速快了。
六叔轻轻一笑，“白龙，你不是想快吗，这够快了吧，整个赌局，一分钟不到。”
我说赌注是什么呢？
他拿出银行卡，冷冷说道，“这张卡上所有的钱，至少一百万。”
方雅和刘辉都是一惊。
方雅赶紧说道，“六叔，不用赌这么大吧。”
“毕竟，这一百万，可是你这几十年的所有积蓄。”
六叔淡淡说道，“要是输了，我这猕猴老六的名头就算砸了，我拿着这一百万又有什么意思。”
没想到，六叔就是江湖上传说的猕猴老六。
六猕猴，起自西游记中的六耳猕猴。
形容的是能以假乱真。
作为老千，当然是指他的千术出神入化。
看不出任何破绽。
就算出了千，也如真的一般。
这个名头，的确值一百万。
六叔淡淡说道，“你们别劝了，这张卡有多少我就赌多少。”
“你们这样劝，是认为我会输吗？”
一席话，说得众人全都哑口无言。
他的目光冷冷看着我，“白龙，你刚才说我徒弟拿不出来钱，现在，你有钱吗？”
我拿出一张银行卡，“六叔说到这份上了，那我也赌这张卡上所有的钱吧，而且，还有刚才那十万块现金。”
我将银行卡放在桌上，推向赌桌中央，“验资吧。”
豪华VIP房间，验资可以直接在房间里验。
所以，卡插进机器，输入密码，上面的余额清清楚楚。
验资的服务生，将结果宣布：“六叔的这张卡有一百万，白哥的这张卡有二百六十万。”
方雅大吃一惊，“白龙，你可以转出来一百六十万，只要和六叔钱相等就可以了。”
我摇摇头，“既然六叔赌卡，我就赌这张卡。”
然后，对六叔淡淡说道，“六叔，这张卡你可得看好，要是赢了，可有二百六十万哦。”
六叔迟疑地看我一眼，说白龙，钱的便宜，我不想占你的。
“多的钱，你转出来吧，或者，我认你有一百万就行。”
我摇摇头，“就赌卡，不管钱多钱少。”
“你也不用劝我，这样劝，让人觉得，你算定我一定会输呢。”
我说着，还不忘笑着看看六叔。
目光中，故意露出一丝无所谓。
甚至让六叔觉得，我对他有一丝不屑。
六叔脸色一冷，突又哈哈一笑，“有种，有种，我就喜欢这样的人。”
“如果我赢了，那多出来的一百多万，我就当你孝敬我了。”
梁莲当着我们的面，拆开一副新牌。
“你们既然是玩千局中的抢牌，那洗牌顺序有些变化。”
“验牌、混牌、切牌，然后洗牌，洗牌结束，我喊抢牌，你们开始抢牌。”
我和六叔微微点头。
老千之间玩类似赌技时，的确是按这个程序走的。
梁莲手一顺，扑克齐齐地划在桌上，“请验牌。”
我摇摇头，“不用验。”
六叔也淡淡说道，“不验。”
梁莲手指一弹，一副扑克腾空而起。
那扑克在空中，随着梁莲另外一只手的一切，牌一左一右向两边飞出。
然后，两只手突然划出两道S形。
牌与牌相互交错，然后如一道光柱，直接洒在桌上。
梁莲看看我和六叔，“请切牌。”
六叔伸出手，开始切牌。
只是，他将牌微微一拿。
两张牌，如被一股魔力，吸入六叔的手心。
这种手法，在千术中有个叫法“龙卷手。”
这手法的厉害之处，是能准确将自已所要的牌通过一扣一抽，准确地弹入手掌之中。
整个手法如行云流水。
虽然有摄像机，但手掌向下，摄像机也根本看不出他在出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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