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九章 胜者在上，败者暖床
听见季星禾的问话，之前还好好回答着的顾山海，就闭上了眼睛，像是睡着了的样子。
季星禾看着枕边人俊朗完美的侧脸，气呼呼地咬了咬牙，伸手就捏住了他的脸颊。
“说不说？说不说？”
顾山海没说话，只是睁开眼，满脸笑意温柔地看着季星禾，任由季星禾乱来。
季星禾见他还没有反应，鼓着双颊，手就不安分地伸进了顾山海的衬衫里：
“说不说，不管不管，你又想像上次一样，随便糊弄过去是不是？”
顾山海抓住季星禾的小手，按在心口，嗓音微微嘶哑：
“老婆，我不怕痒。”
季星禾气愤地从他手里抽出来，在他胸口毫不留情地捶了一拳：
“不讲道理的狗男人，你今天要是不告诉我，你就去睡沙发吧，我带着儿子睡！”
顾山海搂住季星禾的腰身，一个翻身就将她压在了身下，轻笑着说：
“亲爱的老婆，你真的忍心让我一个人，去客厅沙发上睡吗？现在晚上好像有点冷，被子又有点薄，而且我一个人是睡不着的……说不定明天起来就感冒发烧了，还是得老婆照顾我……”
这要是换成以前，别说顾山海这个语气了，就他一露出那种明明受伤还要懂事强忍着的表情，她分分钟投降。
季星禾还是有点心软，但是怎么说都是老夫老妻了，顾山海的套路，季星禾怎么都是尝试过的。
她狠心咬了咬牙，伸手挣扎着将顾山海推开：
“感冒直接去医院，反正你要是实在不愿意告诉我，我也能理解，也许是以前你从未见过我，就是为了哄我开心的。但其实你不用这样，我们俩之间本来就是我先喜欢上你的，我先追你也没有什么。也许是因为你曾经遇见的根本就不是我，所以你才选择不告诉我。”
说着说着，季星禾红着眼眶，温柔地望着顾山海：
“反正你不愿意告诉我。肯定是有你自己的原因，我其实已经能够自己想明白了，你不用安慰我，不管你从前喜欢过谁，又是怎么样地去喜欢她爱她，我都可以不在意，只要你现在是我的。我不觉得委屈，就是有点想团子了，我今天和团子一起睡了。”
话音刚落，季星禾转身就走到了婴儿床旁边。
她正想伸手抱起顾季小朋友的时候，却不想整个人都被顾山海从背后紧紧抱住了。
季星禾低头看见腰间的手臂，清澈微红的眼眸中满带着狡黠的笑意。
啧，总不能每次都是她被套路吧……
对付顾山海这种腹黑老男人，就得以毒攻毒。
她轻咳了咳，再加了一把火：
“没事的，我能想明白的，别担心。”
刚说完，季星禾整个人僵住。
顾山海在季星禾的肩头上咬了一口，两个人沉默了几分钟，他低哑着嗓子开口：
“你不记得我了。”
季星禾愣住了，在她的记忆里，在那一次讲座之前，是完完全全没有顾山海这个人的出现的。
顾山海察觉到她的沉默，惩罚性地咬了咬她白净姣好的脖颈，留下一个暗红色的印迹。
他闷闷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讲座那日看见你，我庆幸你不记得我，因为这样我才能以最好最优秀的模样装作第一次遇见你。又会忍不住担心害怕，是不是已经有了爱你的人守护着你，可是季星禾，你从第一眼就喜欢上我了，就像十六年前，我看见你的那一眼。”
季星禾觉得有点懵，十六年前……
她的声音有点颤抖：“是，是我爷爷奶奶去世的那一天么？”
顾山海沉默了两分钟，低哼了一声：
“嗯。”
随着顾山海的声音，季星禾的思绪完全不受控制地想起那一段，她完全不肯停留的记忆里。
过了十几分钟，她身子僵直，被顾山海抱着。
安静的房间里，季星禾微颤清丽嗓音响起：
“是在文墨轩中餐厅外面吗？”
顾山海沉默地在她肩膀上蹭了蹭。
季星禾从那段已经被她彻底尘封的记忆中，找到了少年时的顾山海，瘦弱，营养不良，沉默寡言，一身洗的发白校服，都瘦脱相了。
她转身，红着眼对上顾山海的深邃眼眸，伸手轻抚他的脸颊：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要忘记你的，我只是……”
害怕想起爷爷奶奶死的惨状。
那样的绝望和难过，哭到呼吸困难。
顾山海吻上她的眼睑，轻柔地吻去她眼睛上的泪水，温柔至极：
“不怪宝贝，在爸告诉我，你为什么怕打雷的时候，我就已经决定永远都不告诉你了。”
谁让，他和她的初遇，与爷爷奶奶的去世就发生在同一天。
顾山海不愿让她去回忆那段记忆。
他笑着，深邃柔和如同蔚蓝色深海的眼眸中，醉着无人可挡的柔情和炙热爱意。
季星禾听见他说：“我这一生，苦难厄运不断，但我永远庆幸。就算你忘了我又怎样，季星禾你还是爱上我了，在第一眼看我的时候。”
她吻上他的唇，沉默着用行动诉说着她的爱。
动情地亲吻。
突然，旁边的顾季小朋友像是被忽视太久了，哇哇地大哭起来。
季星禾红着脸红着眼眶，不好意思地推开顾山海：
“团子哭了……”
季星禾和顾山海两个人同时望着大哭的团子，接着又对视了一眼。
一般都是季妈妈哄的……
三个人大眼瞪小眼……
季星禾眨了眨眼：“老公打个赌，看谁能先把团子哄睡着。”
顾山海点头回答：“败者暖床。”
季星禾：“胜者在上……”
一个月的顾季小朋友：我真的会谢……
——正文完——
番外一
十六年前，季星禾七岁，顾山海十四岁。
季星禾小时候，因为季妈妈季爸爸忙于工作，她是由爷爷奶奶带大的。
那一天是季星禾七岁生日，季爸爸和季妈妈好不容易提前做完了手术请了假，把季星禾接来过生日。
七岁小姑娘看着陌生又熟悉的父母，总是先迟疑再高兴的。
她牵着季爸爸季妈妈的手，来到那家中餐厅。
爸妈为她夹菜，给她买新衣服，带她去迪士尼，陪她做好多好多，七岁的季星禾开心的不行。
突然，盘子碎裂的声音响起，季星禾有点被吓到，就看见隔壁桌起了冲突。
那个客人指着高高瘦瘦地服务生：“你怎么搞的？我说了不要葱，不要葱，你听不懂人话是不是？”
说着，就随手一掀，桌上的热茶就泼到了服务生手上。
但那脸色发白，瘦弱的少年不发怒也不辩解。
他未成年，求了老板很久，才换来的工作，决不能丢。
季星禾睁着大眼睛看着，那少年一抬头，就对上了她单纯清澈的眼眸。
接着，就有另外的服务生走过来，解释出声：
“这位客人你好，刚才是您点菜的时候，并没有告诉我们不用葱。而且您的太太，还特意嘱咐了要多加葱，我们这儿是有记录的。”
那个客人还想要胡搅蛮缠，被季爸爸和周围男士拦下之后，就悻悻地走了。
顾山海手背通红，沉默着将桌子上的餐盘收拾后，周围的所有人都在安慰他。
季星禾看着，主动走到他的旁边，但对上那双眼睛，她就有些害怕了。
好像……看起来好凶的样子。
他不会打人吧……
顾山海没有理她，只是继续收拾。
季星禾有点害怕，但看见他收拾餐桌的手在颤抖，还是大着胆子开口了：
“肯定很疼吧，我以前也烫伤过，好疼好疼的。”
顾山海很惊讶，停下手上的动作看向她。
小孩子软软小小的手，捧着他的手，轻轻朝他红肿的手背吹着气，认真又单纯。
季星禾还是有点害怕他，急忙解释：
“我以前烫伤的时候，奶奶说吹吹就不疼了的。”
只是那一眼，顾山海的心神大受震撼。
他黑暗的世界，仿佛出现一束小小的光。
看她的那一眼成为了顾山海毕生的追求。
季星禾看了他很久，才听见他问了一句：
“你叫什么？”
季星禾呆呆愣愣地看着他，转而绽放明媚的笑容：“我叫季星禾，你叫什么呀？”
刚说完，季星禾就听见了背后爸爸妈妈急促呼喊她的声音。
“星禾宝贝，快回来，我们要走了！”
季星禾没等顾山海说话，在自己口袋里拿出所有的糖，塞在顾山海的掌心里：
“我要回家啦，爷爷说吃糖会让人变开心，这是我所有的糖了，都给你啦，大哥哥要开心呦。”
说完，季星禾就跑回了父母身边。
季爸爸和季妈妈刚刚接到的电话，正是医院打过来的。
这个时候，朝着顾山海笑得明媚灿烂的季星禾，被父母急匆匆地带着去了医院，看见了……爷爷奶奶的遗体。
那一天，顾山海好像重新获得了全世界，所以他将那天的回忆刻进心底。
可季星禾，失去了七岁前的全世界，所以她下意识选择忘记，潜意识害怕打雷。
顾山海开讲座的时候，季星禾被秦明月拉着坐在前排正中。
顾山海看着身穿浅蓝色连衣裙的她，明明坐在前排正中，却明晃晃地打着瞌睡。
那一天，其实顾山海对她说的第一句话是：
“你好，My pretty su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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