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5章远亲秘事
为了保住几个小闯祸精的小屁屁不被胖揍一顿，长公主准备要带着他们赖在曲园直到入秋。而自家儿子儿媳，既打不了孩子，又长夜漫漫无事可做，那就有可能很快又制造出一个甚至又一对可爱宝宝，多好。
不过，这只是她的美好构图，才在曲园呆了一天，武佑帝一道圣旨，长公主只好带着一群娃娃，招摇进城，去陪晏皇后消磨无聊的时光。
宝宝贝贝是紫宸殿的熟客，关家几个孩子都胆大，这几个一下了车就开始撒泼，自己朝着正殿跑过去，长公主含笑在后面跟着，出来迎接的冯嬷嬷凑近她身边，低声禀告里面的情况。
“我说嘛，这么毒辣的太阳，皇兄还非把我们折腾进宫，原来有人等我哪。”长公主冷笑，有些人情，皇帝皇后都得稍微顾着，她可就无所谓了，这世上谁不知道，懿德长公主的最大特点，就是蛮不讲理，不近人情，偶尔还要为所欲为。
晏皇后坐在紫宸殿的主位上，脸上带着僵硬的笑容，眼里有一丝不易察觉的不耐。晏皇后的下首坐着一位年龄颇大的老太太，正絮絮叨叨跟她聊着天。
小孩子奔跑的脚步声响起，伴随着宝宝贝贝的呼喊，“舅婆，我来啦。”
晏皇后大喜，总算有人来解救她了。宝宝贝贝进了大殿，也不见礼，直接跑到晏皇后跟前，一人一腿爬上去坐好，根本不管边上有什么人。
关剑兄妹和小土豆倒是规规矩矩给见了礼，还顺便对着老太太拱拱手，算是行了礼。
“这是谁家孩子，这么不懂礼数。皇后，您太不讲究了。”老气横秋的指责，让门口的长公主气不打一出来，正准备出声，里面软糯糯的童音已经开始反击了。
“我是蜘蛛家的怪怪。”
“我是蜘蛛家的精精。”
“你是哪家的老太太？”
“你吼舅婆，不礼貌。”
“要打打。”
……
晏皇后没吭声，装作给他们擦汗。在宝宝贝贝开始唱双簧的时候，关茅几个已经很自来熟的在一旁的圆桌子坐下，上面有早就给他们备下的茶水小点，这是他们几次进宫来玩的固定模式了。
“皇后，”老太太这下真的是用吼的了，“这谁家没教养的小孩？是哪个皇子的吗？没人教养？”
晏皇后脸瞬间拉下来，跟两岁娃娃较劲，倚老卖老！
“我家的孩子，我教养的，姑母有意见？”长公主大步走入殿内，“多年不见，姑母还是中气十足啊。”在紫宸殿也敢大呼小叫。
这老太太算是大有来头，是武佑帝和懿德长公主的姑母，如今是楚王府的老太妃，一直跟着儿子住在封地潭州。
“儿，都当祖母了，说话还是带刺儿！”一听长公主的话，知道她素来护短，便一语带过，“坐下吧，咱娘几个今儿好好聊聊。”
长公主没理她这喧宾夺主的架势，先是给晏皇后行礼，晏皇后让她坐下才告了座。楚太妃给打了无声的一巴掌，这才想起上面还坐着当今皇后，整个御宸最尊贵的女人。自己在这儿让长公主坐下，确实逾越了。
“曼儿，快来见过你表姑妈。”楚太妃把她身后的女孩子拉到身前，跟长公主说，“这是我唯一的嫡孙女，是你楚王表哥唯一的嫡女，今年十三了。极孝顺，这次我想回京看看老朋友老亲戚们，她不放心，一定要跟来伺候。”
长公主很想告诉楚太妃，我只有一个儿子，已经成亲，您大可不必这么用力推销你家孙女。
小姑娘娇滴滴地在长公主面前蹲身行礼，“曼儿见过姑母。”
“快免礼。”长公主免了礼，回头看了一眼身边的孙嬷嬷。孙嬷嬷立刻给小姑娘送上了一个荷包，这是出门必备预防有不速之客的见面礼。
“谢姑母。”楚纤曼娇滴滴道了谢，站起了略等一下才退回楚太妃身边。楚纤曼作为楚王唯一的嫡女，在潭州素来是众星拱月，在她的认知里，长公主应该是在她行礼后，把她叫到身边，拉着她的手夸奖一通，至少捋下手上贵重的镯子当见面礼才对，而不是让个老奴才随意拿个荷包打发她。晏皇后跟她保持距离，她当是人家皇后身份贵重，跟臣下保持距离，可这个所谓长公主凭什么？自己祖母也是公主，父亲还是楚王呢。
楚纤曼虽然低着头，嘟嘴不忿的表情还是被长公主瞄到了，这种一看就是惯坏了自我为中心的娇娇女，长公主连白眼都懒得翻。
“儿觉得我这孙女可好？”楚太妃笑眯眯问长公主。
“好，当然好。”长公主实在笑不出来，她能说不好吗？“宝宝贝贝，还不快点下来，舅婆抱你们两只小猪都累了。”
“不要，喜欢舅婆。”
“不是小猪。”
争着搂住晏皇后的脖子，晏皇后可欢喜了，抱着他们呵呵笑，就是想不出来有什么法子可以让楚太妃自己告退，苦恼极了。
“启禀娘娘，皇上惦记着小王爷小郡主，请您带他们过去昭明殿让他见见。”匆匆跑来一个小太监，把晏皇后救出去。
晏皇后大喜，关键时候还是自己丈夫可靠，跟长公主楚太妃说一声就抱着宝宝贝贝跑了。
长公主暗骂哥哥嫂子没人性，把自己丢给这个没完没了的老太太就跑了。
楚太妃愣了一下，很快又满脸堆笑，“儿啊，你看你这侄女，老身可舍不得在潭州那乡下地方随便找个人家委屈她，趁这次在京城，你可要帮着寻摸寻摸。”
“姑母太久没在京城不知道，我少出门，根本不认识什么人，哪里给寻摸好的。”长公主笑道，“潭州还乡下啊？谁不知道两湖富庶，地灵人杰。”心中隐隐有所感，更不愿意去接这个话题。
“知道你认识的人不多，可能入你眼的都是好的呀。”拉着楚纤曼的手拍了拍，“我这个孙女，京城再好的府邸都配得上的，你只管给挑好的，准能成。”
“祖母，您又取笑孙女。”楚纤曼娇嗲地扭了一下，很适时地作出大家闺秀状。
长公主觉得一阵阵晕眩，吃不消。孙嬷嬷也急，这没人救场怎么办？手搁在背后拼命摇，希望几位小祖宗看到，好奇过来打岔也好。
关家几个孩子听不大懂，但不妨碍他们自己乐呵，不过心直口快的关茅悄悄告诉俩哥哥和小土豆，“那个大姐姐好假，我不喜欢。”
几个孩子点点头，他们身边确实没有这么会装的，不习惯。
“孙嬷嬷给咱们招手干吗呀？”关剑眼尖。
关茅眼珠子一转，吃饱喝足决定捣乱，“干娘，小毛儿还没给皇帝舅舅请安呢。”
小祖宗，您太善解人意了。孙嬷嬷悄悄念了一声佛。
长公主欢喜无限，捧着关茅的小脸，“好小毛儿，咱们一会儿再去，顺便接宝宝贝贝回家可好？”
“不好，耽搁太久，皇帝舅舅会生气的。”小毛儿开始进入摇头模式。
“哎呀，怕了你这小坏蛋了。”长公主抱歉地对楚太妃说，“姑母，我进宫来也还没给皇兄请安呢，您要不一起移驾昭明殿？”
楚太妃勉强同意，大家浩浩荡荡往昭明殿去。
“表姑母，这小妹妹好可爱，是哪家的小姐啊？”楚纤曼问道，刚清清楚楚听到这小姑娘喊长公主“干娘”，想来不是一般人家。
“这是永宁侯府的关二姑娘。”长公主介绍，“这两位是她两个哥哥，还有璃儿，是他们的远房表姐。”
“原来是永宁侯府的孩子，难怪一见就觉得可爱。”楚太妃立刻一脸慈祥，还想去摸关茅脑袋，被小丫头一扭头避过了。
“呵呵。”长公主看到昭明殿，松了口气，天子面前，这老太太总不能随意拉家常，逼自己当媒婆吧？
自由自在享受两人世界的璐郡王和关雎，躺在水亭子里闲聊纳凉，并不知道长公主正在宫里，快要让那个嗦又端长辈架子的老太太给逼疯了。知道耳边隐约传来小孩的叫嚷声。
“好像有怪声。”璐郡王皱眉。
“嗯，我觉得自己就在水帘洞里，一群猴子由远及近，喊打喊杀。”关雎叹气。
当先进来的是关剑，他跑得快，“让让，你们快让让。”
“咋啦，小毽子。”璐郡王跳起来抱住他。
“懿德姨母气得头顶冒烟，你们让她凉快一下。”关戟也来了。
“怎么回事？”关雎赶紧爬起来，最常把长公主气冒烟的不孝子璐郡王在自己身边，还有谁那么大胆？
“啾啾猪猪，宫里有个老妖婆，一直说一直说，干娘生气了。”口齿最伶俐的关茅打小报告。
宝宝贝贝偷偷绕过关雎，去抱璐郡王的大腿。
关雎迎上去扶着长公主到亭子里坐下，端了杯凉茶给她，“母亲，您喝杯茶先。”
“好，累死我了。”长公主喝了半杯茶，璐郡王看她脸色无虞，放下心来。
“老娘，听说您差点头发冒烟，说来让我们乐呵乐呵。”璐郡王一手一个孩子，绕着长公主转圈。
“还不是潭州来的楚太妃，堵着我非要我给她找个色色都好的孙女婿。”长公主翻了个白眼，“皇嫂给她烦的没办法，你皇帝舅舅太损了，说相见宝宝贝贝想得无心批阅奏章，要我们立刻马上进宫去，结果是为了把那老太太甩给我。”牙咬的嘎嘎响。
“潭州？楚王府？”璐郡王摸着下巴，那老太妃不是您的姑母吗？”
“就是她，带着个骄纵的大小姐，我看她那意思，虽然没说明，但八成是看上刀儿了。”长公主沉吟片刻，语出惊人。
关雎捂住脸，怎么从南阳回来，关刀变成需立即食用的活宝贝了，引来那么多的苍蝇。
水亭旁边是儿童游泳池，关茅他们嫌他们说话无聊，已经排着队准备去玩水。长公主的话，走在最后面的小土豆和关茅都听见了，关茅人小鬼大，扭头对长公主说，“干娘，刀刀不会喜欢那个大姐姐的，她太老了。”说完跟上队伍，留下风中凌乱的三个大人。
这都什么跟什么呀？
“母亲，那姑娘多大年纪？是个老姑娘？”关雎无法相信有人家会弄个老姑娘来跟自家结亲，关刀可才十二，还是年底的生日。
“十二三岁吧。”长公主也没大记住，“再年轻也不合适，那姑娘太傲。”
“阿蒙的媳妇让他自己找，我娘早就撂下话了。”关雎不甚在意，永宁侯府不需要靠联姻。
“老娘，说说这个楚太妃，好像没听您提起。”璐郡王一脸八卦样。
“这个姑母比我父皇还大几岁，我父皇还没有娶妻，她就已经嫁到潭州去了，我也只见过她几次。”长公主摸摸鼻子，“她每次回京都是跟父皇或者皇兄讨要东西，诉说她的日子艰难。其实潭州繁华，哪里苦？”
“我记得几年前有消息，楚王府好像有点乱，现在没事了，就折腾到京城了？”璐郡王不屑地说。都是公主，看自家老娘多霸气。
“也是老太太闹的。现在的楚王是她四十岁上才生的老来子，从小就当眼珠子捧着，前面几个哥哥都要让着他。老楚王去世，是她的长子承爵，当时小儿子才五岁，没什么好争论的。可是等到小儿子长大，她就开始折腾要大儿子以后把位子传给小儿子。”长公主都不想跟这个蠢老太太认亲了。
“那后来呢？小儿子还是当了楚王。”关雎吐舌，都是亲生儿子，心太偏了。
“都不知道她那大儿子是怎么回事，吵着吵着就死了，不是被害死就是被气死。她嫡孙子其实也比现在这个楚王年纪大，还是拼不过偏心的老太太，被小叔抢了爵位。”这些消息璐郡王倒是知道，说真的楚王府乱糟糟那几年，他还真是清闲不少，不用去担心异姓王的野心。
“我只想知道，她看上阿蒙哪里了，我立马让他改。”关雎哀嚎，被这样凌乱的一家人盯上，太惨绝人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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