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一起亲亲
对仇人最狠的报复,不是一刀结果了他,而是钝刀切肉,温水煮蛙。武佑帝兄妹得知自己亲娘被害的真相后,太后即将得到的就是这种待遇。
隔日太后病情转,不仅精神恍惚,无论白天还是黑夜,动不动就说见到鬼,自己又哭又叫的,伺候的人都快被整成神经病了。有内侍偷偷议论,照这样下去,太后凤驾还在,伺候的人都先西归了。武佑帝一改以往对太后不闻不问的态度,见天儿珍贵的吊命药物往慈宁宫送,太医院的太医们轮番上阵,目的只有一个,让太后活着,活着就行。就连对太后从来连面子情都没有的长公主,后来也时不时进宫探病,很有一个女儿的样子。
对此很多人都感到不解,各自猜测。豫王更是惊疑不定,忐忑不安,偏偏信任的王太医对御赐之物查了又查,验了又验,武佑帝赐下来的东西一点儿问题都没有,品相还不错。更多的人是猜皇帝怕落下没善待继母的名声,才不得不做做样子,暗地里长公主对这种说法嗤之以鼻,“这么多年了还不了解皇兄,他在意过这些虚名么?”
贤妃的想法最是奇葩,“皇上肯定是怕太后过世泰安要守孝,误了婚期,才这么紧张的。”自我感觉过于良好,无人置评。
不管大家想法如何,太后到底保住了命,只是日子过得如梦似幻,亦真亦假,她自己常常闹不清自己是梦是醒,歇斯底里折腾人是常有的事,虽然接近是拿人参燕窝等补品当饭吃,耐不住精神折磨,很快就瘦得眼窝深陷,皮包骨头。
长公主,昝和关刀在慈宁宫闹鬼的第三天才回到璐郡王府。第二天没回家,只打发人回府说要到温泉庄子上去住两天。璐郡王跟关雎就觉得不对劲了,长公主连家都不回就去庄子上,肯定有问题,“事出反常必有妖”,璐郡王让江路无论如何要打听出来原因来。
江路贴身缠着熊罴的一个手下一天多,才把长公主掉进粪坑的丢脸事儿给挖出来。江路觉得很恐惧,说还是不说好呢?不说被璐郡王扒皮,说了有可能被长公主扒皮。一个是可能,一个是肯定,嗯,那还是说了吧。
江路把事情尽可能简单说了一遍,最后道,“所以长公主觉得身上太臭,怎么洗都不干净,跟展公子和小刀少爷去泡温泉味了。”江路说完,偷眼去看两个主子,皆是一副被雷劈的样子,很好,圆满了。不待璐郡王出声,江路自己退了下去,直走到“三白甜斋”的门口,才听到主屋传来爆笑声,响彻云霄。
“幸好我小时候没信她吹牛,总说自己进出皇宫如入无人之境。”璐郡王笑得在炕上打滚,“我们昨儿应该跟去看的,我老娘出这种丑,百年难得一见。”
“我就是想象不出来,他们仨挤在狗窝里的粪坑中是什么景象,那个狗窝很大吗?”关雎倒在璐郡王怀里,怕伤到孩子不敢大笑,憋得难受。
“小狗窝。难道建个大屋子给狗住么,儿跟阿蒙都人高马大的,三人卡在里面肯定很难受…”璐郡王说着说着,觉得自己也很难受,成亲才半年的小娇妻,笑得上气不接下气,毛茸茸的小脑袋在自己怀里拱啊拱的,怎么忍?怎么忍?为什么日子过得这么慢,三个月那么久还没到?
不管了,亲一亲解解馋总行吧?扳起关雎的小脑袋,重重地亲下去,关雎猝不及防,双眼瞪得圆圆的,“呜呜”挣扎。她被压在下面,虽然璐郡王小心避开她的肚子,可一旦忘情,不小心伤到孩子可怎么好。关雎挣不开他,又说不了话,只能捶他两下作提醒。璐郡王会意,自己也是担心的,就搂着她的背小心翻了个身,让她压自己身上,嘴巴却不肯放开,啃的很欢乐。事情往往就是这么巧,就在他们翻身的时候,石破天惊一声吼。
“訾正则你个浑小子,伤到孩子看老娘不打断你的腿。”在温泉庄子洗香香的长公主偏巧此时回府,一进门就直奔“三白甜斋”,把璐郡王抓个现行。
璐郡王躺床上装死了一会儿,才搂着已经羞得脸埋他胸口不肯见人的关雎坐起来,吊儿郎当的说,“你们怎么那么快就回来了,猪大粪的香味儿还在吗?”
两半大小子深觉丢人,对口风不紧的内卫们更是恨得牙痒痒,明明跟大熊姑父说好绝不外传的,偏让好事的姐夫(表哥)给知道了,这下不知要被笑话多久了。昝弯腰抱起脚边的关茅挡住微赫的脸,关刀却顾左右而言他,“你欺负我姐姐,我回去跟爹爹说,把姐姐带回家去。”
璐郡王深呼吸,跟这种对男女之事一知半解的小子,怎么可能说的清楚。不过也不用他说,长公主已经絮叨开了,“华先生怎么交代的?你都当耳边风是不是?你赶紧给我回营去,雎儿有我照顾,我一会儿就搬到这里来住。”
“不行,我不要,你不能霸占我的地方,不然我带着关关离家出走,让你找不到,到时我爱怎么亲就怎么亲。”璐郡王扣住关雎的腰,打死也不放了。关雎被他这几句话气到,狠狠掐了他的腰间软肉一把。
“哥哥,咱们也离家出走玩亲亲吧。”被昝抱着的关茅两手揪着他的耳朵,小嘴重重磕到他的嘴巴上,结果用力过猛磕到牙,“哇”的一声哭出来。昝手忙脚乱哄着她,关刀傻愣着,关雎真是死的心都有了,璐郡王尴尬地说,“小毛儿打哪儿学的,岳父肯定会生气。”
说完就见眼前两根小手指正指着自己,“小橘子,小毽子,你们怎么啦?”
长公主在一边幸灾乐祸,“我进来的时候,他们仨已经在这儿看了好一会儿了,你好好想想怎么给他们洗脑吧,不然你岳父肯定要跟你算账的。”拍开璐郡王的手,把关雎扶起来,“雎儿,该散步了,咱们走。”
留下哀怨的璐郡王,对着三个流着口水的三岁娃娃和两个半大小子,头大如斗。
长公主边走边跟关雎聊起太后和自己母后的恩怨,听得关雎不胜唏嘘。“太后觉得她自己无辜,说到底还不是舍不得荣华富贵。既要财富地位,又要爱情,把自己的人生过成一个笑话,还自以为委屈。”
长公主赞同,“宁国公府已经够显赫了,人心不足蛇吞象。”
“那个产婆呢?给外祖母接生那个曾家的产婆。”关雎想起一个关键人物,“不过过了这么多年,说不定已经不在了。”
“哎呀,我怎么把这个人给忘了呢!”长公主扼腕,我得提醒皇兄这件事。”太后疯疯癫癫的,谁知道是不是还有什么同谋之类的人没说出来?有必要彻查一下。
四月初关宓生下长女,孤儿熊罴真正有了圆满的家,每天除了傻笑什么都不会了,武佑帝干脆大方地放了他两个月的大假,让他好好陪伴妻女。
璐郡王见缝插针,主动请缨要替熊罴当差俩月,可以隔天休息一天陪关雎,不用被老娘扔到京营那么远。璐郡王代理禁卫军,正好接手寻找当年那个产婆。长公主对这个人当然不可能有印象,而武佑帝当时也才十岁,皇后生产的时候他不可能在旁的,什么都不知道如此便陷入了僵局。
苏灿这下就被拉出来扛大旗了。他的干爹是先皇时的大总管苏义信,先皇过世之后,武佑帝给他厚赐让他养老,但他难舍跟先皇的主仆之情,用武佑帝的赏赐在离皇陵不远处修了个庄子,给先皇守陵。
不愿意老人家奔波,武佑帝让苏灿跑了趟皇陵,看老苏总管对当年之事还有没有印象。内务府的记录居然是四个产婆都是内务府的老嬷嬷,绝无半点不妥,跟曾家更没有半文钱关系。东厂自己也有一份密档,跟内务府完全一样。就武佑帝和长公主兄妹这么多年对曾家的了解,他们没有能力同时拿下东厂和内务府,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不查还好,查出来的结果让人疑惑更大了。
昝跟关刀提议扮鬼去吓太后的哥哥曾老爷,没被采纳,这俩明显是游戏多过寻找真相。再说装鬼也不是仙丹,搁哪都能生效。
现在只能等苏灿探望老苏总管回来再说了。
熊心,没错,熊家刚出生的大小姐真的叫这个名字,关宓驳回熊罴的多次上诉,坚决给女儿取这个名字,“难道心儿不是我们的心肝宝贝?还是你觉得叫熊肝比较好听?”一句话成功堵住熊罴的嘴,闺女要是叫熊肝…想起大舅子一家的刀枪剑戟,水鸟茅草的,熊心真是个好名字。关二小姐小毛儿娃娃对此很满意,自己取的名字果然最好听,兴奋三人组把命名活动的目标瞄向了关雎的肚子。
璐郡王抱着关雎差点儿哭出来,“关关宝贝,我们的孩子一定一定必须我们自己取名字。”
因为三胞胎单方面决定好了,“故事里说,蜘蛛是妖怪,就是妖精,所以蜘蛛家的宝宝可以叫蜘蛛精。”这是学富五车的关茅。
“男的叫蜘蛛怪也好听。”关戟也抢着发言。
三人中关剑最大,很懂得包容,在璐郡王大声抗议的时候,给多了一个选择,“你喜欢叫蜘蛛妖也是可以的。”
璐郡王好想把关刀打一顿,就是他口齿不清把“訾”叫成“蜘蛛”的,现在一个个跟着这么叫。
关雎好笑地看着跟几个三岁孩子在怄气的丈夫,随口敷衍,“你自己赶紧把名字想好不就行了,跟他们怄气,你三岁了没有?”我要准备给小表妹的满月礼,可没空看你表演忧郁。
永宁侯府的舅舅舅母给新添的外甥女办了满月礼,震西侯府的外祖母也送了厚厚的满月礼。小曾氏死后,承恩公府也倒了,关珍讨要嫁妆时的自私也重重地伤害了她,老曾氏似有悔悟,除了偶尔到熊府看看女儿,基本上就在震西侯府老实呆着,连原本搅成一团的在曾氏姐妹们也见得少了。关宓对她的这种表现很满意,不管她是不是真的认命,年纪大了能安享晚年就好,只要份份的,谁也没空去找她麻烦挑她刺的。
熊大小姐满月这天,并没有大宴宾客,熊罴的地位比较特殊,最好不要跟朝臣来往过密,皇子们就更是大忌。熊罴没有亲人,这天来的基本上就是永宁侯府,璐郡王府,还有熊罴的几个下属。因为守孝,关云凌没有来,关珍和关珠倒是来了。
在这种时代,嫁入豪门,娘家若是顶不起,日子肯定难熬。
现实中起名字真心是个力气活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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