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虎虎生威

璐郡王休假三天，一直赖在永宁侯府，跟关雎和关定讨论练兵之法。关雎已经没有更好的建议了，只是一再强调，要做好心理辅导，要灌输爱国思想。

“人品不行，本领大就更危险了！”好在古人思想单纯，更讲究正义，义气，应该容易管理一些。“要让他们也读书，找个先生，讲些爱过，表现民族大义的人物故事，不能放松。”

“雎儿长大了。”关定很是安慰，转眼间小小软软的女儿已经能替他分忧了。

“岳父说的是，我也觉得关关已经长大了。比如咱们商量一下婚期？”璐郡王趁热打铁。

“想得美！”关定虎起脸，走了出去。璐郡王正想蹭到关雎身旁偷拉一下小手，书房门“哐”地一声被踢开。璐郡王不需要回头就知道是谁，敢踢永宁侯书房大门者，唯关刀大爷矣。

“阿蒙，你要文雅一些，要保持世子的风度。”璐郡王抱起小关刀。

“你怎么知道世子不能踢门？你做过世子吗？”关刀反问。

璐郡王沉默了，他确实没有当过世子。他父亲过世后，追封为璐郡王，他直接就承了爵。打起精神，璐郡王对关刀说，“但是以后我跟你姐姐的第一个儿子，就是你的小外甥，也是要当世子的呀，哥哥没当过世子，以后要靠你教小外甥呢。”拍了拍肩膀上关雎的小手，暗示她自己没事。

关刀陶醉了，打了鸡血了，觉得自己很重要了。“我去问爹爹，他当过世子。”一阵风卷了出去。

关雎在后面打了一下他的脑袋，“你就骗小孩吧。”

“谁骗他了？我说的都是真的。”反手把人捞到前面，总算闲杂人等都出去了，可以抱抱小未婚妻了。

紧赶慢赶，卫国公总算赶在谢灵雨生产前回了京城。谢大少还在京营，二少爷谢毓硕带着四少谢毓玮，六少谢毓琦，和表弟关刀，一早就赶着去十里亭南驿等候。

关刀坐在谢二少的身前，跟他打着商量，“二表哥，姥爷回来让他住我家去吧，我院子都给收拾好了，可漂亮可凉快了，他一定会喜欢的。”

谢二少头大了，“祖父回来，自当回卫国公府，他自会找时间去看姑母和表妹的。”

“那怎么成，姥爷还要带我的。娘亲要生小宝宝，姐姐要管家，爹爹要上朝，阿蒙没人管，太需要姥爷了。”关刀鄙视地看了眼谢二少，“你都这么大了，难道还要姥爷哄你睡？”

谢二少脸颊抽搐，不知道该怎么跟这小屁孩讲理，“咱们不用争了，等祖父自己决定好不好？”

“就这么决定了，”关刀点头同意，谢二少松了口气，结果他又加了一句，“姥爷必须听我的！”

谢二少没想到，真让关刀小朋友给说中了，待见到了卫国公，关刀爬上他的马，指挥着他直接去了永宁侯府，谢家三个少爷跟在后面苦笑。只谢毓琦心里暗自松了口气，卫国公不回去，就不会考校他的功课，他仍然可以怎么舒坦怎么过日子。

关雎把外院最大的院子给收拾了出来，这里原本叫松风阁，院内有几株有年头的大松树，枝干挺拔，直指蓝天。夏天茂盛的叶子，给院子罩上了阻挡热气的青纱，凉爽宜人。关刀还贡献了两只仙鹤过来，“鹤骨松姿，浑然忘我。阿蒙品位更好了。”关雎的夸奖令关刀的小辫子翘到天上去了，还把院名改成了松鹤堂。

卫国公咋见谢灵雨，一个没站稳差点儿摔一跤，肚子太大了，他活到今年快六十，就没见过这么大的肚子，谢灵雨原本个子就高，被肚子一衬，就像是小老鼠吞了个西瓜，这么大肚子，怎么生？

谢灵雨的身手还是很敏捷，快步上前扶住他，“父亲放心，是双胞胎，所以肚子大了些。”

话刚说完，就听前面一阵雷鸣，“谢灵雨你给我站住，谁让你走那么快的？”关定刚好回府，远远就见到谢灵雨在半小跑。

卫国公被这么一吼，也回过神来了，“关定，你吼谁呢？那么大声吓到灵灵和孩子怎么办？”

谢家和关家的小辈们心里在哀嚎，“你们都是坏人，吓死宝宝了…”

卫国公本来是看看谢灵雨就走，现在彻底的不放心，真决定就住下了。打发几个孙子回家报讯，他自己赶在晚膳前去了一趟威武侯府看谢玲珑。

谢大爷和谢三爷下衙回家没见到父亲，苦笑着一起到永宁侯府寻找逃父。关定就在松鹤堂设宴给岳父接风，顺便招待两个舅兄。

“父亲，您还是跟我们回家住吧，住在妹妹家，总不是个事。”谢大爷硬起头皮劝说。

“我住你妹妹家怎么啦？她也是我的孩子，为什么不能住一起？”卫国公瞪起了眼睛。“灵灵肚子大成那样，我不放心，必须等她平安生下孩子，我再回去。”

谢家兄弟小崩溃，怎么老父说话跟关刀似的，讲不来道理的。关定赶紧打圆场，“在我这儿住着也挺好，再说灵雨挺着那么大肚子，嘴里安慰着别人，心里还不定怎么害怕呢，岳父在这里，也好让她心。”把两位舅兄给安抚下来。

“两位舅舅放心，这松鹤堂很大，我都让人收拾好，你们想陪陪姥爷，或者表哥们要来，都有住的地方。”关雎也加入了劝说行列。

谢大爷和谢三爷挣扎了一会儿，也就不管了，事实上也管不来，就可怜了谢大爷，回家被欧阳氏喷了半天火。

关定去陪谢灵雨，留下谢家父子单独说话时，谢大爷把谢玲珑的事简单说了一遍。卫国公愕然，“怎么我刚过去玲珑没跟我说？”

“您刚回京，她肯定要挑好的说呀。”谢大爷叹了口气，“别的倒还好，就只当年给玲珑下药的，不知道是谁。”

卫国公久久沉默，谢大爷和谢三爷看他那样，半天摸不着头脑。许久，卫国公才叹道，“不想竟是报应到玲珑身上了。幸好遇上华老，到底是玲珑命好。告诉你们也无妨，用一点红入药使人无子，灵风，这方子是你母亲寻来的。”

谢大爷默，这样也就明了了，知道谢玲珑被下药后，欧阳氏为什么那么反常了。卫国公既然开了头，也就说了下去，“当年，她不知打哪儿寻来这方子，一般医生诊不出来，让灵灵的娘喝了。下药当天，你们祖母就发现了，因为已经有了灵灵，她娘也不在意，就没揭破这件事。我抄了方子给华老看过，无药可解，但不会让人绝子。至于方子从哪里寻来的，就不得而知了，或许是你外祖家吧。”

谢三爷不敢吭声，谢大爷却满脸通红，气的！这都是什么事啊？好半天，谢三爷打破沉默，“如此说来，姚黄脱不了干系。”

谢大爷低声说，“我明天去找妹夫，得让他明白这件事。”

“姚黄如果交代清楚，就处理了吧。”卫国公吩咐，“如果碍着两个孩子女婿不好动手，那就让他把人交回卫国公府。”

第二天卫国公去跟武佑帝交了差，顺便请了长假，直到傍晚才回了永宁侯府。伺候几天足不出户，就在府里陪着谢灵雨。

七月三十，这一天是民间传说关地狱门的日子，用过晚膳，谢灵雨就赶着关雎赶紧回自己的院子去，卫国公也带着关刀回了松鹤堂。不想三更时分，“九一阁”的下人就来回报，夫人发动了。卫国公跳起来，到碧纱橱抱起还在呼呼大睡的关刀冲出门去，多年的教训，越是忙乱的时候，卫国公越是小心，就怕一个走眼，有什么损伤。

正院的西厢被改成产房，已经当过两回父亲的关定正站在产房门口，跟雕塑似的，晚照和去燕似乎已经习惯，绕过他进进出出，视若无睹。

关雎陪着华先生在抱厦坐着，静候佳音。卫国公把关刀放到关雎身边让她照顾，自己站到廊下。抱厦里几个小火炉，几个药童正在华先生的眼皮底下熬着药备用，产后补身的，防止大出血的，补气的，应有尽有。用关雎的话说，就是宁可把事情做在前面，也不要冒一点点险。

这个晚上，除了小猪般大睡的关刀，整个永宁侯府人人熬得两眼通红。

谢灵雨从小练武，身强体壮，加上有孕以来养得好，并没有受太大的罪，就把孩子都生了下来。但也把别人都吓个半死，因为怕关定他们担心，谢灵雨一直让华先生骗他们说是双胞胎，结果这一晚上她生了三个出来，关定直接瘫倒在地，硬撑着才没晕过去，直喊着“不生了，以后再也不生了。”

关雎也懵了，幸好之前怕中间出点事，多预备了两个奶娘，现在刚好一人两个。关雎姐弟都是吃的母乳长大的，只是现在这么多个，靠谢灵雨喂饱他们的可能性太小了。

让卫国公去休息，安顿好几近昏倒的关定，关雎才有空到产房旁边的育婴室去看看宝宝。关刀站在炕前，呆呆地看着炕上的三个宝宝，见关雎进来，跟见到救星似的，猛冲过来，“姐姐姐姐，怎么有这么多个宝宝？”

关雎搂着他，“因为我们娘亲很厉害，别人一回生一个，她一回就生了三个。”

“比玲珑姨妈还厉害，她一次才生了双胞胎表姐两个。”关刀高兴了，趴在炕沿研究了半天小娃娃，才想起来问，“姐姐，他们是小弟弟还是小妹妹？”

“两个红色包被是弟弟，绿色包被是妹妹。”关雎有点滴汗，两个男孩都有四斤多，女孩也有三斤多，加起来十几斤，真难为谢灵雨带着他们到足月。

听到消息的寇氏和李氏一大早就带着女儿过来，长公主也不避讳过来帮忙照看，关雎才得空去睡了一会儿。下午寇氏和李氏回去的时候，把谢玉珏姐妹留下来帮忙。

卫国公和关定醒来，心满意足地抱着小宝宝，开始绞尽脑汁想名字。

卫国公提议，“要不等灵灵醒过来再想，你想的名字不好，当年雎儿差点儿就叫了关刀。”谢灵雨体力透支，还没醒过来。

“关刀是个好名字，”关定誓死捍卫命名权，“这回有三个，您不能剥夺我的权利。”

“可是我已经给弟弟妹妹起好名字了，就叫关枪，关剑，关戟，跟我凑成刀枪剑戟，多好。”关刀跨过门槛，很有气势地宣布。跟在后面的关雎和谢家姐妹脸色扭曲，关雎想着机关枪啊机关枪，谢玉洁却在庆幸，“还好阿蒙没说关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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