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8章 明升暗降
曹青山说着叹了口气:“你这个时候冲过去只会自找麻烦,你也看到了,去他们家的都是一些官员,若是这个时候去招惹,实在划不来。”
“多谢叔父提点!”
曹立心情顿时舒畅,既然马家要倒大霉,那他这一次就放过他们。
等他们倒霉之后,他再慢慢来收拾,那时候,他们就如待宰的羔羊,任由他宰割。
随后他又跟他叔父打听:“那什么时候呢,具体怎么个倒霉法?”
“这我怎么知道,我也是听了个大概。”
曹青山说着看了看四周,将声音压得极低:“这话你可千万别泄露出去,到时候马家有所防范,那他们就倒不了霉了,到时候你也摊上麻烦。”
这语气里含着警告。
他也有自己的考量,若是这消息真的传出去,策划此事的人决计不会饶了他。
“这是自然,我就是巴不得他们倒霉,看着他们如今这风风光光的样子我就来气!”
曹立恨不得将马老大他们一家踩进泥潭里。
见他终于平静,曹青山稍微松了口气。
回去的路上他一直在提醒他。
“你啊,别的都还好,就是这性子太毛躁,你得设法改掉,不然以后再做什么冲动的事,可没人拉你。”
“叔父教训的是,我一定注意!”
曹立嘴上这样讲,但心里的火气还没有消散完,要不是他叔父将他硬拽住,他方才已经冲进马家。
曹青山冷哼一声:“你的脾气我还不了解么,光注意哪行,你得设法改掉,免得惹上什么事。”
曹立一一应下,一再保证自己会改。
想着马家即将倒大霉,他心里又痛快了些,看来接下来有好戏看了。
转眼到了年后,天气依旧寒冷。
马家人都在期盼翰林大考。
马老太还特地去庙里烧香拜佛,为儿子祈福,希望他能高升。
马老大也不负所望,在这次大考中拼尽全力,拔得头筹,一家人喜出望外,为他摆酒庆贺,同时也在等升任的纸令。
他本应擢升五品侍读学士,不想却等来一纸弹劾。
马老大不由得震惊,这弹劾他的内容简直是荒唐至极,说什么他纵容家眷逃税避税,还与民争利。
这分明是污蔑,可不容他辩驳,外调的指令先一步降下。
他被外放到渤州宁安县,虽说这也是一个上县,县令身居六品,可归根究底,这与京官不同。
明眼看着升了,实则是降职。
看着这一纸调令,马老大愣了很久,半晌没有反应过来。
下朝后,他有些茫然若失。
纪大学士缓缓走近,见他这般模样,心生不忍,便小声点拨他。
“你呀,还是不明白这里头的规矩,有人让你降你就得降,还记得回京述职的程大人么?”
随后他又向他透露了一些讯息,马老大这才恍然大悟,原来这位程大人是秦乘风的外祖父。
细想,这弹劾必跟秦国公府有关,怕是他们得知程大人回京,迫不及待要动手了。
这弹劾确实是秦世子安排,不过这罪名实在好笑,尤其是逃税。
马大嫂平日里就喜欢做点水果罐头,让马老二上街时顺便售卖一些,量也不多,用不着开铺子,自然也就没上税。
仔细说来,各家各户也都有这样的状况。
谁家庄子里种的菜吃不完,要么送人,要么卖出去,赚的都是一些零零散散的钱,顶多够零花的,何苦上纲上线。
被这么一折腾,他也没了同同袍喝酒的兴致。
同袍安抚他:“听说那地方风景不错,你可以出去转转,权当散心。”
“说的也是。”
马老大心里有些苦涩,本以为熬了这么久,能往上升,不想却被人弹劾,给派到外地。
说什么散心不散心,如今他哪有这心思。
他这会儿还想着回去该怎么说,马老太可是日盼夜盼盼他升官,若是等着他被派到外地,怕是会难受许久。
另一名跟他关系好些的官员就没那么虚伪了,感慨:“你就认命吧,这也是没法子的事,你也没甚背景,不把你调走把谁调走。不过说起来这程大人还是厉害,他此番回京,我们可都没察觉到。”
他一下子就将话题给转开了,大家议论起来了早朝的另一件事。
“谁说不是,程大人回京我们竟然毫不知情,不过话说回来,马大人是真憋屈。”
官员们都在为马老大惋惜,觉得这是无妄之灾。
可惜马家背景不够强,后台不够硬,不然也用不着外调。
马老大摆了摆手:“诸位不必多说,事已至此,我听从调令,到时候还得请各位喝一杯饯行酒。”
“这是自然,马大人不必多虑,指不定将来你时来运转,到时候连升几级。”
众人打趣他。
马老大笑了笑,随后便坐上马车往回赶。
一路上他心事重重,若是真跟秦世子有关,他绝不会就此罢手。
不过他也知道此事怨不得秦乘风,当初他们费尽心力保下他,就知道国公府不好惹。
即便如此,他们还是扛了下来,现在更不可能抛弃他。
说到底,他只是个孩子,小小年纪就受了那么多苦,若不是他们竭力保他,他怕是早已命丧黄泉。
说起来,秦世子也是个狠人。
不管怎么说,秦乘风身上都有他们秦家的血脉,是他的亲侄子,他却不顾血脉之情,非得置他于死地。
回到家,他仍是一脸愁容,不过还是稍微敛了些许。
而他妻子却一眼看出他有心事:“这是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你说来听听,说不定我能帮上忙。”
“没什么大事,你跟我回房,我有话要对你讲。”
马老大不想让娘担忧,因此不能让她听见。
关了房门,马大嫂愈发困惑。
“到底是何事,为何这般神神秘秘,难不成你在官场被人欺负了?”
虽然她只是个妇道人家,但也知道官场不易,稍有不慎就会被人打压。
马老大摇头,他不想让妻子担忧,故而不肯多说。
想必这弹劾之事也有秦世子的功劳,不然这指令不会这么快下来,看来这位是铁了心地想打压他们马家。
至于程大人,他估摸着,他应当是想护他外孙,回京惊动了秦世子,让他忍不住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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