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奇葩顾奶奶
苏婉把彩礼钱要回来，全都交给沈桂芝。
“我们家娶媳妇儿都会给彩礼的，这个钱你收下。以后好好帮妈照顾野子。”沈桂芝想到自家大儿子，面上也是一片愁容。
苏婉想了想就收下这笔彩礼。
东北的灶台很大，木质的锅盖被沈桂芝擦得锃亮，掀起锅盖，水蒸气弥漫了整个厨房，菜香的味道扑面而来。
中午席面剩下的红烧肉，青椒干豆腐，蔬菜丸子和贴饼子一锅出来。
苏婉把碗筷摆放好，沈桂芝也把锅里有热的饭菜都端了上来。
“没想到我老顾家大孙媳妇居然是个傻子，说出去也不怕丢人。”
一道尖酸刻薄的声音响起，苏婉只见一个个子不高的小脚老太太从外面走了进来，脸上沟壑，一双浑浊的眼睛带着轻视打量着她，撇着嘴，显然是不满意苏婉。
“妈，你说什么呢？婉婉不傻。”
沈桂芝脸色不好地看了自己婆婆一眼，有些后悔叫他们来自家吃饭了。
她太了解自己的婆婆，尖酸刻薄爱挑理。
公公还在世时，三个儿子都结婚了就分家了，老人自然是按照习俗跟老大生活，但婆婆死活不同意，一心想要跟着二儿子顾建军生活，但儿媳妇刘美云不同意，最后事情闹得很难看，他们老两口带着最小的闺女顾建华生活。
虽然分家了，但今天他们家办喜事，晚饭要是不叫他们来吃，天黑之前整个村子里都会传遍了儿子顾建国不孝，胳膊肘往外拐，不认娘了等闲话。
“婉婉，这是奶奶和小姑建华。”沈桂芝干巴巴介绍着。
顾建华模样清秀，两根油亮的大辫子便可窥见日常的生活是极好的。
向来高傲的她，见到苏婉的模样，忍不住心生嫉妒。这年头傻子都能找到婆家，太不公平了。
她都二十一岁了，婆家还没人有着落，都成村里的老姑娘了，如何能不着急，不嫉妒？
苏婉抿嘴垂眸，淡淡地叫了一声，“奶奶，小姑。”
“妈你和建华坐。”沈桂芝张罗时，顾建国和顾城也回来了。
顾奶奶转身去厨房，把碗柜等各处掀开瞅了瞅，再次折返回屋子，指着桌子上的饭菜说：“就剩这些？”
“就这些。”
沈桂芝不明所以，这个年代的婚宴没有哪家会铺张浪费，准备的都刚刚好，这些中午剩下的席面已经很丰盛了。
“抠搜的。”顾奶奶嘀咕着，转身就去厨房拿来了一个大碗，利索地把桌上一盘红烧肉都折了出来，原本的盘子里只剩三四块红烧肉了。
“小宝这几天生病了，身体不好，得吃肉补补，给他留着。”
沈桂芝脸色极为难看，看了一眼闷不吭声地顾建国也是没辙，合着刚刚去厨房安得是这个心，她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顾城那双瞪得圆溜溜的眼睛里，盛满了愤懑，气鼓鼓道：“顾宝哪里生病了，昨天他还上山掏鸟窝呢，身体比我还好。”
“就是昨天上山生病了，今天才要补补。城子你一个当哥哥的，不能这么对自家弟弟这么抠搜的。”顾奶奶开始教育了起来，“都是一家人，计较那么多干什么？”
“妈，顾宝是谁家的？”苏婉佯装不懂开口询问。
“你二叔家的小儿子，今年十二岁。”
面对顾奶奶的做法，这一家人生气归生气，但又无可奈何。
“二叔家的孩子就是自家的孩子。”
苏婉的话让顾奶奶嘴角上扬，紧接着又听到，“生病了，严不严重，去医院了吗？”
顾奶奶上扬的嘴角尬在那里，狠狠剜了她一眼，“我们顾家的孩子都皮实，在家养两天就好了，哪有生病就去医院的道理。”
“那就是不严重了。”
“嗯，吃点红烧肉补补就好了。”顾奶奶趁机叫顾城，“你二婶家还没吃饭呢，你赶紧送去，小宝就能吃到了。”
顾城一脸郁色还是将红烧肉接了过来，红烧肉他都没吃到几口，每次他们家吃肉奶奶就闻着味过来，把好吃的都扒拉到二叔家给小宝吃。
苏婉看到顾城那委屈巴巴的模样，险些笑出来，面上依旧佯装不懂，叫住了他离去的脚步，“城子，二叔家对小宝不好吗？连生病了都不给肉吃？这生病了都要吃我家的饭菜才能好？”
顾城也是聪明的，很快就反应过来，顺杆子向上爬，“每次我家有好吃的肉，小宝都生病。”
“这么巧？”苏婉吃惊的声调隐隐拔高。
顾奶奶那双浑浊的眼睛狠狠瞪着他们，显然是不满意他们说的话，又把目光落在自己大儿子顾建国的身上，语重深长地说，“你们兄弟几人，就老大你家条件好，你作为大哥就要帮扶自己的兄弟。眼下小宝身体不好，难道你这个当大伯的连几口肉都舍不得给侄子吃吧？”
“妈，我没那个意思。”顾建国闷声说。
“奶奶说得对。”
“小宝自幼身体不好，二叔家条件又是差的，我们应该多帮帮可怜的小宝。”
“野子媳妇说得不错。”顾奶奶显然很满意苏婉的话。
“只是我们和二叔家距离有点远，奶奶每次从我们家饭桌扒拉菜给小宝送去，这么远的距离小宝吃到肉都冷了。”
“不然把顾宝过继到我家吧！这样我们照顾小宝也方便。”
“不可以。”顾奶奶眼里凶光毕露，着实有些吓人。
“我们家一定会更好地照顾小宝，奶奶为啥要反对啊？”
苏婉那双水灵灵的大眼睛眨呀眨的，看得顾奶奶眼皮直跳，“小宝父母好好的，为什么要过继出来。”
“小宝来我们家能吃肉啊！奶奶放心，只要小宝过继给我们家，我们一定全心全意对小宝好，一定给他养得胖胖的！”
“顾宝现在也是整个村子最胖的孩子了。”顾城哼唧插话，不满明晃晃写在脸上。
“小宝那是虚。”顾奶奶吊着三角眼狠狠剜了他一眼。
“奶奶别生气，我们知道小宝在二叔家过得不好，城子这就去把村长叫来。”苏婉停顿了一下，似乎真的为顾宝的事情绞尽脑汁，“城子不但要把村长请来，还要把二叔二婶找来商量过继的事情。”
“不能去。”顾建华尖叫声震得人耳膜发颤。
过继这种事情要是被二嫂知道了，能把他们娘俩给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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