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7章 鬼鬼祟祟
第137章
苏姨母是当真是被吓到了,看七婆子的眼神都似在看什么恐惧之物,手搁在胸口,呼吸都是喘着。
连着看姜浓的那一眼,都会迅速移开。
垂着头,脸上流着泪。
“臣妇该死,是臣妇胡言乱语,还请太子妃饶恕,就看在臣妇是家中长辈的份上,便……便是原谅了臣妇从前的所作所为,饶,饶了我那可怜的儿子吧。”
说着,苏姨母跪得越发卑躬屈膝,膝盖磨蹭着石头地上前,试图拉着姜浓的衣角。
“永铭……他何其无辜,他是被逼无奈!主谋并非是他,是……是永清,是苏永清!”
“太子妃你和太子说一说可好,就,就说永清为主谋,是他想的法子,为永铭替考的,是他,皆是他……”
姜浓皱着眉头,微微弯腰,望着那似疯癫了一般苏姨母的眼睛。
“你以为众人皆是傻子?他有这般的本事怎不自己去考?天底下哪里有这般蠢笨的人?”
“苏永清只会受了你在这个母亲的胁迫。”
说着,姜浓直起了身子,睥睨地看着那跪在地上的苏姨母:“我是巴不得姨母家中出事,巴不得苏永铭出事。”
“本就是你们科举舞弊,与我有何干?”
姜浓说罢,收回视线,朝着早已备好的马车去了。
小团儿和小弘儿皆在马车内由人照顾着。
而这边跪着的苏姨母。
望着姜浓的背影,瘫软在地。
几近崩溃,朝着她喊了几句。
“我是你的姨母!牢狱里头的是你的表兄!”
“你就不怕你母亲,你父亲……”
“……皆是我犯下的罪孽,莫要牵连永铭,他是无辜的,是我出的主意……”
苏姨母再说什么,姜浓不知,她也懒得听她说那些他儿子无辜,苏永铭最是可怜的话了。
苏永铭是什么货色。
但凡与他相识的,皆不敢将他与纯善和无辜联系到一起。
如此的纨绔,不知害了多少无钱无势的良家女子。
只要想到从前,她就忍不住想再推他一把。
也好他摔得再深一些。
“夫人,我们去何处?”七婆子在一旁询问。
姜浓摸了摸小团儿的头:“去祖母留给我的小院子。”
七婆子听了,面色一喜,道:“两位殿下一定会喜欢的。”
小团儿也是好奇,扯了扯姜浓的衣裳。
“娘亲我们要去何处?什么小院子?”
姜浓见小团儿一脸期待的小模样,忍不住又摸了摸他的脸,想起来了七婆子的话,便又摸了摸另一边,道:“是个清雅的小院子,是娘亲的祖母留下来的,里头的一草一木皆是娘亲手所种,不知如今变成了什么模样。”
“里头还有可摘的果子吃。”
小团儿小手抓住姜浓的,大大的眼睛亮亮的,兴奋期待极了:“小团儿要去,小团儿要摘果子。”
姜浓宠溺地拿着帕子在小团儿脸上擦了擦:“好,待会儿,小团儿摘一个最大的……”
说着,姜浓又看了一眼那边也是眼睛亮亮的小儿子。
那圆滚滚的模样,当真是讨人喜爱。
将他抱到怀里,让身侧的小团儿和他一同玩耍。
“小团儿和小弘儿皆可摘果子。”
正是秋日里。
她那院子里头种的有柿子树和石榴树。
那些果子是她七岁时就种下的,可是她亲眼看着老伯种的,自然和她亲手种的没什么两样,总之她是亲自浇了水的,认真呵护了的。
而今那宅子由着一个老管家看守着。
那老管家从前是祖母身边的人。
是个忠心的。
想来定会把院子打理得很好。
就是不知,那果子树长得可好,可喜人。
她恐怕长得不好,没有小团儿要看的果子。
让孩子空欢喜一场总是不好。
车马,在路上行驶。
滚滚的车轮碾压过硬石头发出的声音格外的清晰。
那小院子离得瑞王府虽不近,却也不远。
两刻钟就可抵达。
小团儿是第一个下车的。
由着小严公公仔细看着。
这院子外头格外空旷。
并非那种城内一家贴着一家,有一些动静就弄得人尽皆知的。
让七婆子去敲门。
很快就见一个老翁打开了门,探出头看瞧。
老翁看到七婆子的那一刻。
脸色一惊,抬头看向了七婆子身后的人。
手忙脚乱跪在了地上。
“太,太子妃!”
姜浓命七婆子扶起那老翁,问了几句他近况。
“老奴一切都好,身子也硬朗。”
老翁笑眯眯地恭迎着,走在前头,说起了如今这小院子的现状。
“……正是果子成熟的时节,从前太子妃幼时看着种下的柿子树,结了满树,还有石榴……”
“奴才日日打扫,应当和从前没什么变化……”
姜浓牵着小团儿走入了那门。
刚看到院内挂满了果子的石榴树,就听到了小团儿哇的一声。
拉着她的手,激动地小手拽了拽,道:“娘亲,娘亲小团儿要……”
姜浓命小严公公和老翁一同带着小团儿去摘那果子。
这院子不大,可胜在精巧。
她从前无事,就喜欢在里头捣腾。
命下人从外头河里引进来了些水,开凿了一长长的沟,沿着墙头,穿过了院子。
几棵果树,果然如同老翁所说一般无二,长相喜人,结满了子孙后代。
特别是那几株柿子树,被果子坠的,几乎要垂在地上。
老翁还用个木棍子架着,省得那树当真被压断了。
只见不知何时,小团儿坐在了小严公公的脖子上, 兴奋地伸手抓着那红彤彤的石榴。
摘到了一个大的,眼睛弯成了月牙状,笑盈盈地朝她这里挥一挥手,似生怕她看不到一般,还叫了她一声。
摘到了可心的石榴果子,小团儿就朝着那柿子果子下手。
无需小严公公托着,他踮一踮脚尖,就是可摘到一个大的。
一手抓着石榴,一手抓着柿子,蹬蹬地跑到了她的跟前。
举着,递到了姜浓的眼前。
“娘亲!小团儿摘的!给娘亲。”
姜浓蹲下身子,揉了揉小团儿的头,见他眼睛亮亮的,如此无拘无束欢喜的模样,心中也是欣慰极了。
她就知,小团儿会喜欢这里。
“谢谢小团儿。”
姜浓接过了那红彤彤的石榴,用帕子擦了擦,掰开了外头的皮,露出里头如同红宝石般的石榴籽。
弄出了一粒,喂给了早已经张开嘴的小团儿。
小团儿尝了一粒,眼睛都是亮了。
抓着姜浓的手:“甜,娘亲吃。”
姜浓也尝了一口。
果真是甜的。
宫中也不缺这些的,想吃便吩咐下去就好。
可如今,竟觉得这果子格外的甜,格外不同,许是小团儿亲手摘的缘故。
总之,她和小团儿尝着都甜。
又喂了小团儿几口。
小团儿笑着,眸子亮亮的,眉眼弯弯的,搂着姜浓的胳膊,整个人似放飞了的小鸟儿一般。
吃够了石榴,小团儿就打起了手里柿子的主意。
只见小团儿扒拉着那柿子,似也想剥开来吃。
却被一旁的老翁给阻止了。
“大殿下!这可不能吃,涩的,可不甜,还要等几日……”
说着,就见那老翁快速跑到了屋子里,抬出了一个竹篮子。
那竹篮子是用灰色的布盖着,掀开了里头,只见是稻草。
老翁弯腰扒拉开了里头的稻草,果然见那稻草下头盖着的好几颗摞在一起,红彤彤软绵绵的红柿子。
比着小团儿手中黄色的。
那果子要红上很多。
老翁将那一竹篮子皆推到了小团儿面前,笑着说道:“大殿下,这是已经捂好了的,剥开了皮就能吃,吃起来可甜了。”
小团儿疑惑地看了一眼手中的柿子,又看了一眼那竹篮子稻草盖着的红柿子,眼中是好奇和兴奋。
看向了姜浓,举着手中还硬实的黄柿子道:“小团儿想尝它。”
姜浓揉了揉小团儿的头,并未反对。
眼见着小团儿剥开那柿子皮,随后一口下去。
那眼睛猛地瞪大,小嘴忙咧巴着,将嘴里头的涩柿子给吐了出来。
“娘亲,不好吃。”
姜浓笑着拿起帕子,擦了擦小团儿的嘴,命那老翁拿水来,让小团儿漱了漱口。
含笑,没忍住捏了捏他两边的小脸。
“小团儿既知道了,往后就专挑软柿子吃,这种硬邦邦的,不大红的,皆是这个味,可涩了……”
“娘亲也吃过。”
姜浓瞧着小团儿这个呆样,也回忆起了从前来。
皆说硬柿子是涩的,她也似小团儿一般,好奇试探性地尝了一口。
也算是吃到了一个教训。
这边姜浓又从那竹篮子里拿出来了个红彤彤的软柿子。
剥开了皮。
让小团儿尝了一口。
小团儿眼睛便似亮了的星星一般,抓着她的手,啃了起来。
势必是要把她手里的那一个吃净了才罢休。
吃完后,便似个小花猫,瞧着傻乎乎的。
姜浓看着小团儿的模样,只是觉得,若是周玄绎见了,恐怕必要冷脸。
不过吃柿子,确实不雅。
可小团儿吃,她瞧着却是可爱极了。
想让他多吃上一个。
姜浓将帕子沾了水,擦着小团儿乖巧凑过来的小脸,擦了许多遍,见他小脸上洁净了,才放他去旁处疯癫玩。
既是出来了。
便要好好玩。
总不能拘束着。
见小团儿如此开心兴奋,她只觉得值得。
想着若有空,该多带小团儿和小弘儿出来玩。
这边的小弘儿也没闲着。
正好奇地扒拉着云芝的衣裳,瞅着那边玩耍的哥哥。
小团儿也没忘记他弟弟,寻到了什么东西,皆会拿来,给他弟弟看一眼。
两个兄弟玩得不亦乐乎。
姜浓坐在一椅子上,望着鸟儿一般的小团儿,很是悠闲。
“太子妃,外头有一人鬼鬼祟祟的,已然被侍卫给抓住了。”
姜浓一顿:“何人?”
“是个农妇人,方才就尾随着咱的马车,说是有事求太子妃。”
姜浓抬头看向了皱着眉禀告的七婆子。
又看了一眼正玩得不亦乐乎的两个儿子。
起身去到了外面。
鬼鬼祟祟的妇人?
能是谁?
越过了门。
姜浓第一眼就看到了那个正被侍卫给压着的妇人。
那妇人穿着被洗白了的袍子。
头发用着布包着,堪堪别了个木头雕刻的发簪。
那人虽是农妇的装扮,可眉眼却是清丽,模样也生得不错,莫约比她大几岁,脸色蜡黄,想来家中并不富裕,坏了身子。
姜浓仔细打量,多瞧了她一眼。
可惜她并不认识这个女子。
恐怕面都未曾见过。
谁知,她刚上前走了几步,就见那农妇趴在地上,朝她跪拜。
显然,这女子是知道她的。
“农妇参见太子妃!”
姜浓迟疑地又多看了她一眼,试图再回忆一番,可看来看去,她的确未曾见过此人。
“你为何人?”
那农妇显然不是个胆大的,可却也豁得出去。
农妇:“回禀太子妃,农妇于氏,名嫣儿,家就在京都南街。”
姜浓目光落在那于嫣儿的脸上。
“你从何处得知我为太子妃的?”
于嫣儿整个人扑在了地上,声音哽咽,同时还带着些颤抖恐惧之意。
“就,就在刚刚。”
“瑞王府外,民妇见,见太子妃与婆母,与婆母言语。”
姜浓神情一愣,探究地看向地上跪着的于嫣儿。
这于嫣儿的婆母……
是苏姨母?
这般想着,姜浓看于嫣儿的眼神越发的深:“张玉兰当真为你的婆母?”
张玉兰就是苏姨母的名字。
于嫣儿回答的声音越发紧张哆嗦,那脸色也变得惨白:“是,民女是苏家儿媳。”
苏姨母两个儿子。
苏永铭,苏永清。
皆成了亲。
能叫苏姨母为婆母的……
还是这般凄惨装扮的。
“你是何人的妻子?”
于嫣儿声音哽咽:“我夫君为苏永清。”
说罢,于嫣儿就是抬起了头,身子哆嗦,眼含热泪地看着姜浓,使劲地磕了个响亮的头:“还请太子妃救救我夫君!民妇,民妇除了太子妃,不知该求何人,我夫君形单影只,无父母相护,无亲友相帮,根本无人能帮他,无人能救他啊。”
“我夫君是冤枉的,他根本不愿给苏永铭替考,他是被逼迫的。”
于嫣儿说得撕心裂肺。
看姜浓的眼神都带着小心翼翼的骐骥和乞求。
她不是个胆大的,身子一直在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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