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6章 我是你姨母
第136章
见过高家大姑娘的人不少。
几位王妃更是仔细认真瞧过。
姜浓耳边,皆是众位王妃震惊的声音。
“此人哪里是高家大姑娘?”
“怎能如此大胆,这可是欺君之罪,胆敢如此,这是不要命了。”
“当真是好算计,若无人揭穿,这女子和五皇弟成了亲拜了堂,便是瑞王妃,知晓此事之人,也要为她隐瞒。”
“这女子怎看着这般熟悉,可是在哪里见过?”
眼见红盖头落地,那揭晓此事的婆子似疯了一般,脸红成了猪肝色,指着喜袍的新娘子大喊道:“她不是!她不是我家姑娘,定是她藏了我家姑娘!”
说着,那婆子跪在地上使劲磕着头,朝着皇上皇后道:“还请皇上, 皇后娘娘为家姑娘做主啊!此人乃是家中二姑娘,并非我家大姑娘,她定嫉恨我家姑娘与瑞王的亲事,就设计了此番阴谋!”
众人一听高家二姑娘。
当即就都明白了。
望着那边几乎要晕厥而去的假新娘子。
一脸睥睨厌恶之色。
皇上震怒,起身面色阴沉地看着那地上的假新媳。
“何人指使你做的?高家大姑娘如今在何处?”
皇上只是一问。
那假的新娘就身子一软,瘫软在了地上。
彻底昏了过去。
皇上彻底震怒:“查高家,涉事人等皆关押!”
说着,皇上看向了那边的几位皇子。
落在了最前头的太子面前。
“太子负责查清此事,三日内务必查清!”
周玄绎:“儿臣遵命。”
说罢,皇上就大步离开了。
紧接着皇后娘娘起身,看了一眼脸色难看的贵妃,又看了一眼儿子,才离开了此地。
太子当即就命人将涉及此事之人,包括揭露此事的婆子、高家前来的送亲之人,以及那高家二姑娘高佳婉押了下去。
一个不留。
如此浩浩荡荡的。
太子处事,向来不留分毫情面。
无关紧要之人,都被请出了瑞王府。
那贵妃娘娘见丝毫插不上手,也是一脸怒气地离开了,走前还狠狠地瞪了儿子瑞王一眼。
可惜。
人家瑞王此刻是一脸焦灼。
本是大喜之日。
新婚妻子丢了。
他到底是要找的。
姜浓见几位王妃皆是一脸看戏的表情。
就是面露病态的贤王妃也是难得有些激动。
“当真是开了眼……”
“竟是那高佳婉,虽也是嫡女,却是继房所生,竟有这般大的胆量……定和那高夫人脱不了干系。”
“为了一王妃之位,连性命都是不要了。”
“……就是不知,真正的新娘子身在何方,可是已经……”常王妃话说了一半,就是停住了,没再说下去。
就是她话没说完,众人也猜到了她所要说的是什么。
无非就是猜测那高家大姑娘已然遇难了。
恐怕尸首都难寻。
姜浓见几人聊得热火朝天。
默默地拉着小团儿去了旁处。
看着整个瑞王府凌乱的模样。
随意寻了一处坐下。
那瑞王妃。
在她梦中的确是已经死了。
因着此事重大。
看守她的婆子守卫日日都在谈论瑞王成亲之日的事。
她听了许多日。
从发现瑞王妃为假。
到事情败露。
圣上震怒。
将此事全权交给了太子查勘。
太子也不负众望。
寻到了那失踪的瑞王妃。
可惜。
却是没了气息的尸首。
死得干净。
是在一城外的牛车草垛里头寻得的。
熏臭的气味,尽是虫攀爬。
有人发现,便报了案。
只说。
那草垛里头的人由着麻袋绑着。
身上好几处刀口子。
应当是被绑着。
昏睡之时。
被人下了毒手。
连着麻袋,插了几刀。
总之是死得干脆。
她也不知这些她梦中听到的话有几分真假。
总之。
周玄绎被派遣彻查此事不假。
新娘子被调换不假。
皇上震怒也不假。
这高家,也必然要遭殃的。
她让周玄绎跟着那牛车。
不过是因那场景和梦中描述有几分相似。
她想起了周玄绎总要奉命查的。
若那麻袋里头的人当真是高家大姑娘。
便能省他不少事。
高家大姑娘能活命,便是更好。
总之,周玄绎听了她的,去寻了……
“娘亲我们要等父王吗?”
小团儿拉着她的手,满脸期待地询问着。
姜浓看着小团儿似还没玩够,一副不想回宫的样子,便忍不住笑了笑起身,想着既出了宫,也应带着小团儿和小弘儿去旁处看看,玩一玩。
总不可荒废了今日。
姜浓拉着小团儿的手,低头看他道:“娘亲带你去更好玩的地方,可好?”
小团儿眼睛亮亮的,拉着姜浓的衣袖,几乎要蹦跶了起来。
“嗯!嗯!小团儿去,小团儿要去!”
于是,姜浓便带着一脸期待的小团儿,和由乳母抱着,已然睡着了的小弘儿出了瑞王府。
可刚踏出瑞王府没几步。
“苏姨母?你怎在此处?”是七婆子诧异厌恶的声音。
姜浓抬头看去。
果真瞧见七婆子身前挡住的妇人。
那妇人身上收拾得利索。
也是穿金戴银的。
衣裳瞧着是极好的布料。
那眉眼间,有几分熟悉之感,
的确,与姜母有几分相似。
到底是姜母的亲姐姐。
她的姨母。
而今,多年未见,姨母倒也老了,脾气却渐好,没有从前那般在她面前趾高气扬的气势。
如今瞧着脸色也不大好。
一副大病初愈的模样。
使劲地望着她这边。
见姜浓看过来。
苏姨母当即跪在地上磕头。
喊了一句。
“太子妃!浓儿,我是你姨母啊!”
“你不记得姨母了吗?”
姜浓望着那苏姨母。
只觉得有几分不大真切。
苏姨母何曾这样过?
从前在她的面前,鼻子都是可仰上天的,断没有与她好生说话的时候。
特别是在她未出阁前,每每与她说话,必是要训斥几句。
一来二去,她总结下来,也不过就这几句话。
“……你为何要和你二姐姐比?你也不看看自己,能比得过她?”
“……莫要信那些夸你美之人的鬼话,姨母瞧着,你生的实则还没有你二姐姐一半好……我可未曾诓你。”
“生得过于不正经了些,旁人都看不上……”
“瞧你这般的模样,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姨母欺负了你这个小辈……”
“嫁何人当要听长辈的,长辈还能害你不成,莫要想着攀高枝,你这般性子的,嫁过去了,定不会得夫君宠爱敬重。”
“只有听你二姐姐的,你母亲才会看中你,给你寻个好婆家……”
……
苏姨母好些曾说过的话,皆历历在目。
如今想想。
她怎觉得,越发奇怪了。
奇怪到。
忍住想多打量这苏姨母一眼。
“七婆婆,叫苏姨母前来问话。”
七婆子犹豫了片刻,瞪了一眼那苏姨母,退到了姜浓跟前。
却是诧异地发现,那苏姨母竟不要脸面了,爬到了姜浓面前。
近距离看。
就能看到她脸上的泪痕。
若非姜浓面前有几个得力伺候的堵着。
这苏姨母恐怕还能抱着姜浓的腿。
好好哭诉一场。
“浓儿,浓儿姨母可寻了你好久了,想着今日瑞王大婚,我定可见到你,终于让姨母见到你了。”
苏姨母这一声声的浓儿,听得姜浓眉宇间闪过一丝厌烦:“再如此唤我名讳,可治你僭越之罪。”
苏姨母神情一僵,当即就又使劲磕了一个头。
使帕子擦着脸上的泪道:“是,是臣妇僭越了,太子妃娘娘恕罪。”
姜浓望着跪在地上的苏姨母。
淡淡看了她一眼。
“寻我何事?”
苏姨母脸上越发悲凉了,泪水顺着往下滑:“求太子妃救一救我儿,救一救你那个可怜的表哥哥吧。”
“他如今被人陷害,入了牢狱,过几日就要被判决了!臣妇听闻此事为太子所管,娘娘便求一求太子,饶了永铭,他从未吃过这样的苦,若再判了什么罪,可如何是好了?他是姨母的命根子啊!”
姜浓望着苏姨母,神情淡淡的。
苏姨母为此事低三下四求她,到底是拼了老脸。
可她注定要失望了。
她不可能救苏永铭。
见姜浓面色不变。
苏姨母继续求道:“他如何也是您的亲表哥,自小就喜爱你,疼你,偏向你,你怎可见死不救?你如今是太子妃,救一个人不是一句话的事吗?”
姜浓听着,当真觉得有几分可笑,若非苏姨母提醒,她恐怕一时就忘了那苏永铭对她的喜爱,还有苏姨母设计曾想让她嫁去她苏家。
“姨母可知苏永铭是因何被关押入牢狱里头的?”
苏姨母迟疑片刻,哭诉说道:“他被人诬陷科举舞弊!他这般老实的一个人,读书又好,怎可能干那种科举舞弊的事?科举舞弊可是大罪,一个不慎就要丢脑袋,全家流放的,如今你姨父也是受到了波及……”
“这可如何是好,让我如何活啊,接二连三的皆是出事!我怎就这般的苦命!”
姜浓垂眸看着苏姨母,嘴角勾起淡淡地笑:“那姨母可是知,诬陷表哥的是何人?”
苏姨母一脸迷茫盯着姜浓,迟疑地摇摇头:“我哪知是何人,你可知道?你若知,便告诉我,我好去报仇将屎盆子倒在他家门口!我,我要……”
“这人便是我啊。”姜浓低低笑了一声道。
只见气愤不已,要继续开口谩骂的苏姨母瞳孔地震,连着面皮都在发颤。
难以置信地看着姜浓。
“你……浓儿你说的什么,姨母,姨母……”
姜浓:“是我将此事告发的太子,哪里是诬陷?我可一丝一毫都未诬陷苏永铭……”
“姨母应当比任何人都更清楚,苏永铭,他是什么德行,他如何能考上进士?他恐怕连字都写不好,怎会中榜?还是这般高的名次,他怎么配。”
苏姨母脸色骤然一暗,压抑着声音,撕裂喊叫了一句:“姜浓!”
“你表哥哪里对不起你了!”
姜浓见苏姨母而今气急了的神色,竟觉得畅快。
“他这般的一个人渣纨绔,自是事事都得罪过我的,据听说姨母从前还想让我嫁到你家去,嫁给苏永铭?他算是个什么东西。”
说着,姜浓垂眸看了苏姨母一眼,低声说道:“我不仅厌弃苏永铭一人,更厌弃姨母些。”
“这段时日,我常常会回忆姨母对我的好来,总觉得,姨母未免太过讨厌我了,不只讨厌我,还讨厌我那死去的可怜大姐姐……我们的婚事,好似皆是你牵的头。”
苏姨母往后退了退,面僵硬得很:“你……你想说什么?”
姜浓嗤笑一声,对着苏姨母道:“本妃只是好奇罢了……”
“你同我母亲一般,皆是个偏心的。”
“听闻,代苏永铭替考之人是苏永清,永清表哥……有这般大的本事,你为何不自己考?为何要帮苏永铭考?”
苏姨母眼睛闪躲着,避开姜浓的视线:“你胡言乱语什么!”
姜浓望着苏姨母而今的面色,嗤笑了一声:“皆是姨母的儿子,怎就这般的不同?”
苏姨母往后退了退,满眼的恐惧和难以置信:“你害了你两个表哥,害了我苏家!还害了你亲生二姐姐!你就是个疯子,就是我的克星!”
“你,你母亲怎就生出你这般的孽障!”
苏姨母话音刚落。
就传来了一声啪叽的声音。
只见苏姨母脸歪到了一边。
七婆子甩了甩被镇得发麻的手,一脸厌恶地说道:“胆敢污蔑太子妃!是不想活了?若是不想活,我好送你提前上路。”
苏姨母难以置信地盯着七婆子,瞳孔瞪大,双颊气得发红发紫,指了指自己:“你,你竟然敢对我动手!”
“你一个奴婢竟敢打我一个官夫人……”
“你可知我……”
苏姨母话没说完,脸就又斜到了另一边。
盖是七婆子又动了手。
那脸被扇得通红。
便是巴掌印都是一时间消不了。
一眼就能知七婆子怕是用了不少的力气。
“什么个东西!如今儿子都是在监狱里头,能不能出来还另说,竟敢在太子妃面前叫嚣,我早就想打你了!”
“倚老卖老的货色!在我家主子未出阁前就胡言乱语,在尚书夫人面前说东说西的,真当我们耳朵聋不知道!现如今,竟还想拿捏太子妃不成。”
“若让太子爷听到了你方才的话,你吃的就不是我的巴掌了,该是粗棍子,打得你半死扔出去填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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