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没事的胳膊
韩桂芬根本没有意识到苏年年的愤怒,她不屑地开口说道:“再说一遍又怎么样?你难不成还要打我呀?没爹没妈的野种!”
陈婆猛的将韩桂芬推开:“你这人怎么说话的,年年的父母只是暂时失踪了,更何况年年从小有爹有妈的,什么叫野种?”
肖大夫皱着眉头看着这场闹剧:“够了,你的胳膊没有废也没有脱臼,就是发麻了而已。”
他语气狠厉。
围观的人很少见到肖大夫如此生气的样子,整个诊所内鸦雀无声。
韩桂芬刚才还愤恨的嘴脸立马变了个模样,她喜笑颜开:“肖大夫你说的是真的吗?我这个胳膊真没事吗?但是我怎么感觉用不上力?”
“过半个小时你的胳膊就自己恢复了。”肖大夫没好气地说道。
他知道农村人都比较粗俗,但像韩桂芬这样什么话都能够说出来的,他还是第一次见到,简直是不可理喻,他也不想理会。
“韩桂芬,你给苏年年道歉,你的胳膊既然不是人家弄伤的,你就应该道歉。”肖大夫说道。
他想起刚才韩贵芬一嘴一个都是苏年年害得,再加上这么多人一起跟着前来,他也能猜出来个事情大概。
韩桂芬顿时不服气了:“我凭什么要给她道歉?就算我根本没有脱臼,但发麻也是她搞的,我还没有叫她跟我道歉呢。”
“你!”肖大夫气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他看向苏年年眼底多了几分怜惜,他都被气成这样了,更不要说苏年年了。
“无论是不是她做的,你没有事是事实,你既然污蔑别人就应该道歉,更何况你还说了那么难听的话。”肖大夫说道。
韩桂芬更加不屑了,知道自己没事之后她立马变了一张嘴脸:“你不过就是一个村医,轮得到你插手我们的事吗?马上就要滚的人了,谁给你的脸教我做事?”
肖大夫气得胸腔上下起伏,半天没说出一句话。
然而就在这时,一声清脆的巴掌声响起。
本来还站在陈婆旁边的苏年年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到了韩桂芬面前。
韩桂芬伸出手,捂着自己通红的脸颊,有些不可置信地瞪着苏年年。
然而还没等她张嘴说话,苏年年的下一巴掌又落在了她另一个没有被打的脸颊。
顿时韩桂芬两张脸颊都高高肿起,衬得她整个人更加狼狈不堪。
她刚抬起头张嘴就准备嗷嗷大叫。
可苏年年要比她的动作更快。
苏年年满眼蓄满了泪水,她红着眼睛死死的瞪着韩桂芬,用最大的声音怒吼道:“我之前一直把你当作长辈,不跟你计较,但现在哪怕把我送去改造,我也要出了这口恶气!”
明明韩桂芬才是被打的那个人,但苏年年却比韩桂芬哭得更狠,两个人受害者和被受害者的立场顿时转变。
旁人一点都不心疼韩桂芬,甚至还有一种大快人心的感觉。
韩桂芬气急败坏,指着苏年年就准备破口大骂。
可后者伸出手,抓住她的手指用力一掰,韩桂芬疼得面色扭曲,尖叫出声。
可她的尖叫却被隐藏在苏年年的怒吼中。
“我不是什么野种,我有爸妈,他们只是暂时去了远方,很快就会回来,我也不是什么没教养的人,我爸妈会教我学医,会教我认字,只是可惜他们没教过我如何在被人污蔑的时候维护自己,但没关系,我会用我自己的方式,哪怕方式不对。”
苏年年一字一句说道,她的声线微微颤抖,每一句都哽咽无比,可就算这样,她依旧微抬起下巴,俯视着韩桂芬。
她的眼神让韩桂芬有一种错觉,就好像她是那下水道的老鼠,龌龊不堪,人人讨打。
可韩桂芬这种人从来不会认识到自己的错误。
“你个贱人,松开手,快给我松开手,你就是个没人要的野种,还读书,我看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没人教过你尊重长辈吗?我就是说你两句怎么了?这么大的人了,难不成还说不得?我那是在教育你,你爸妈不来教你,我来教你!”
苏年年眸底闪过一抹冷光,她再次抬起手,打在韩桂芬的脸上。
她刚才沉默许久,就是在酝酿情绪。
她要让韩桂芬的名声尽毁的情况下,还要让她出恶气。
但在真正开口的时候,心尖处的颤抖,似乎在宣泄着她真正的情绪。
哪怕素未谋面过,但情感却真真切切地融入血肉,那种感觉让她更加愤恨,更加厌恶韩桂芬。
苏年年想,哪怕是名声尽毁,她也要让韩桂芬生不如死。
她下手的力度一次比一次大。
刚开始韩桂芬还能够叫嚣,可随着铁腥味在口腔里徘徊,她总算是生出了害怕的情绪。
“够了!够了!苏年年!我让你停下来,你给我停下来!”
“我错了,你不是野种,我错了,别打了。”
“苏年年我给你道歉,求求你别打了。”
韩桂芬想要逃,但苏年年一把抓住她的衣领,让她无处可逃,只能被动地接受着一个又一个的巴掌。
韩桂芬的脸颊高高肿起,已经面目全非,分不清她原本的样子。
鲜血不停地从她嘴角渗出,嚣张的姿态也变成了苦苦哀求。
泪水从她线般大小的眼睛疯狂挤出,狼狈而又可笑。
这一幕实在是有些血腥,可却没有一个人出声阻拦。
父母是一个人的底线,要是有人骂了他们的父母,他们恐怕会比苏年年做得更过分。
陈婆默不作声地将诊所的门关上,只为了掩盖韩桂芬的窘态和她的惨叫。
眼见诊所的门马上被关上,韩桂芬也不知从哪里生出的力气,竟然挣脱了苏年年的手,然而她并没有逃跑,而是直接扑通跪下。
韩桂芬知道自己跑不掉。
于是她泪流满面,头磕在地面上,一下又一下,清脆而又响亮。
“我错了,我真的错了,你别再打了,再打会死人的!”
苏年年将自己有些发痛的手掌背在身后,冷漠地看向跪在地上的人,心中生不出半点怜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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