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2章 苏跃归来
画面一转，切换成了一位年轻女记者在帝豪大厦楼下进行采访的画面。
“大家可以看到，现场已经摆满了蜡烛，这是获救群众以及了解了相关情况的人们自发组织的活动……为的就是祭奠苏跃，这个年轻人为了拯救四百名人质的性命，奉献出了自己年轻的生命。据了解，苏跃曾经协助逮捕过犯罪团伙头目，曾经帮助大型客机迫降，曾经协助取回过文物，他做过太多太多让人心生敬畏的事情。”
“我们采访一下现场在点燃蜡烛的人。”
“……先生您好，我是新闻频道的记者，请问您如何看待苏跃奉献生命保护了人们这件事。”
这位表情凝重的中年男子开口道：“他是逃犯，却也是英雄，对我们来说，更是恩人。在我心里他还活着……”
另一位中年女性说道：“他没死，只是去了遥远的地方。我想即便是在天堂，他也依然会隐姓埋名，在逃亡的路上绽放光辉吧。希望他留下的那些精神能被传递下去。”
有的年轻人则很激动地说着：“让天堂去感受苏跃的风采吧！”
这一次，在七点的新闻联播上甚至都播放了有关苏跃的消息，甚至直白的以英雄之名相称，就足以说明一切了。
采访结束后，画面又回到了演播间。
男主持声音庄重地说道：“苏跃为人民群众不惧艰险、不畏困难，甚至付出了自己宝贵的生命。愿他在天堂一切都好……”
再没人提及抓捕苏跃的事情。
这一晚也是阿奇在台阳的最后一晚。
看着电视上的新闻，他突然觉得这现实太过魔幻。
一路走来，自己到底都做了些什么？
苏跃事件的亲身经历者和记录者吗？
项海天最终也没能加入到专案组之中，甚至专案组就已经解散了。
此时在公寓房间里，陶小易突然没来由地说道：“我还是不敢相信，像苏跃这样的人，能就这么死去。虽然在空中变成烟花很符合苏跃的性格，但是……”
项海天此时也在公寓房间之中，听到陶小易的话，他开口说道：“别想那么多了……都结束了。”
十二月五日，台阳。
苏跃坠楼事件已经过去五天，但热度依然不减，人们对苏跃的讨论反而更加热烈。
在此之前，苏跃的热度虽然极高，但毕竟他还活着，活着就会有争议。
然而，一旦他离世，他留下的一切都变成了宝贵的财富，只能在记忆中回味。
而在记忆中，往往都是美好的。
无论是敌人还是朋友，回想起苏跃，都只有缅怀和尊重。
苏跃在台阳的天空中化作了烟花，尸骨无存，但人们依然为他立了坟墓，上面挂着那张流传极广的“顾安教授”的照片。
许多人不辞辛劳，前来扫墓，祭奠这个充满智慧和善良的男人。
一时间，这里人来人往，络绎不绝。
甚至阿奇也带着专案组的众人来到墓前，献上一束花，以寄哀思。
言清站在墓前，看着苏跃的照片和墓前摆放的花朵，心中的感觉总是有些奇怪。
“奇队，我还是不敢相信，苏跃就这么死了。”她难以置信地说，“这……太不真实了，他连那种必死的空难都带着那么多人活下来了，却又这样死去了……”
“这会不会又是他自导自演的一场戏？”
阿奇沉默片刻，似乎在思考什么，然后开口说道：“如果死了也就算了，如果苏跃还活着……终究还是要抓他的。”
“一码归一码，英雄和逃犯不冲突，法律和道义也相互并存。”
“如果他还活着，拒捕这个罪名就依然成立……哪怕他的确是英雄。”
言清点了点头，没有再多说什么。
而阿奇深吸了口气，继续说道：“这样的对手不可多得，我其实也和你一样，希望他还活着。那样紧绷的生活，其实也不错。”
潇霆愣了愣，问道：“那他还活着吗？”
阿奇没有回答。苏跃还活着吗？
这是一个谜。
从现场看，苏跃被席卷进了爆炸之中，绝无幸存之理。
但若是从结果来看，尸骨无存无从确认的这个事实，也一样令人难以判断。
他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只是开口说道：“算了，我们走吧。如果苏跃还活着，这样的人是不会耐得住寂寞真正隐姓埋名下去的。”
听到阿奇这么说，众人也纷纷点头。
他们放下花束，离开了此地。
在返回的路上，他们看到了一个熟悉的面孔——郑子平和王琳琳二人。
项海天主动和郑子平打了招呼，两人握了握手，但没多说什么，郑子平就和王琳琳两人朝前走了过去。
王琳琳的表情并不好看，尤其是看到阿奇他们之后，脸色就变得更差了。
阿奇苦笑了一声：“看来她心里的怨气很大啊。”
言清却表示理解：“我还以为她会骂我们几句呢，这样算是好的了。”
然而，还不等言清继续说什么，专案组全员的脸色都变得有些尴尬。
他们看到了高翔，高翔竟然也来苏跃墓前了。
这一点是阿奇没有想到的，而且更没想到的是，竟然会这么巧，挑了同样的时间来扫墓。
他心里着实觉得有些尴尬，但是不管怎么说，那件事情他还是于心有愧的。他硬着头皮走上前去，站在高翔面前，开口问道：“你怎么样？”
高翔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是平淡地说道：“我没事。”
阿奇点了点头，而高翔作势就要走。
然而阿奇却还有些话没说，此刻当然不愿意就这么让高翔离开。
他不想留下遗憾，至少自己要做到问心无愧。
趁着擦肩而过之前，他再度开口：“之后有什么打算？”
高翔站住脚步，开口说道：“林老师帮我争取了一个出国的机会，我要去外面看看。大约这两个月吧，就要出发了。”
“奇队还有什么问题吗？”还不等阿奇再说什么，高翔就如此开口问了一句，把他要说的话全都堵了回去。
阿奇愕然间摇了摇头，而高翔看他摇头，也是直接说道：“既然没什么事，那我就先过去了。”
此时双方俨然已经形同陌路，说起话来虽然是客气，但是阿奇宁可愿意让高翔大骂自己一场。
可是高翔终究已经从他身边走了过去，他的冷静和平淡让人感觉到有些心疼。
言清等人原本也打算说些什么，但是高翔连看都没看他们一眼，就直接过去了。
“哎。”项海天叹了口气。
他想开口劝劝，但是就在他刚想开口却还没开口的时候，突然间听到身边的阿奇叫了一声高翔。
“高翔！”
听到这一声，高翔站住了脚步。
他转过头来，隔着几米看着阿奇。
阿奇看着他，话似乎就在嘴边，但是怎么都说不出口。
而高翔也没期待什么，看到他不说话，又转身要离开。
在他即将转身却又没有转身回去的时候，阿奇的声音终究还是传了过来：“高翔，抱歉。”
这句话让在场的专案组几人心头都有些吃惊。
阿奇无疑也是骄傲的人，自从认识他以来，从未听到他说出过抱歉二字。
就连高翔自己也愣住了。
他点了点头，说道：“我知道了。那些……没什么，都过去了。”
接着高翔又转过身去，朝着苏跃的墓碑走了过去。
此时在墓碑之前，王琳琳看着眼前的这块碑，不由得又是红了眼眶。
她喃喃地说着：“你不是说，没有多久了吗？你不是说，就快都结束了？这样的结果……这就是你承诺给我的？”
她的声音细不可闻，但是声音之中带着的颤音却让郑子平心中有些难受。
然而他们不知道，就站在人群之中，有个戴着眼镜的年轻人扯动嘴角，有些无奈地笑了笑。
苏跃看着阿奇他们给自己扫墓，又看到甜甜也站在了自己的墓碑面前。
这场面，有些太过怪异了。
苏跃心里突然有些恶趣味地想着：“如果我现在卸妆，现场会发生什么？”
但这也就是想想罢了，毕竟这一幕，正是他暂时所需要的局面。
苏跃之所以会来到自己的墓前，并非出于某种恶趣味，而是冥冥之中，他也想与自己的过去做个告别。
一路走来，布局、铺垫、设计、解谜，走到现在这一步，即便是对于苏跃自己来说，也并非易事。
然而，看到阿奇来给自己扫墓，他心里还是觉得有些奇怪。
但听到阿奇的话，他明白这家伙并没变，来扫墓的原因多半也是和自己一样，想和过去这几个月的争斗做个告别。
他没想到会有这么多人来给自己扫墓。
“毕竟出国也不是为了隐姓埋名……”
“他们知道我还活着，会是什么反应呢？”
“这个时间不会太长的……”
“真希望到时候能看到他们脸上的表情啊。”
苏跃的嘴角勾起一抹笑意，但随即他的眼神一动。
真正让苏跃感到意外的，是高翔的到来。
“他怎么来了？”
“被自己人怀疑背叛，竟然还没放弃追逐我的脚步吗？”
“别的不说，这小子的毅力倒是值得称赞。”
高翔将手上的花束放在墓碑前，看着这张熟悉的脸，突然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几个月前看高考榜单时，那时的自己多么幼稚可笑？
他现在只觉得自己很幸运，遇到了像苏跃这样的对手。
“不，说是对手……实际上我根本算不上是他的对手吧。”
“我只是跟在他身后追逐他的脚步而已。”
“若非如此，怕也没法进步得这么快。”
高翔心里这么想着，没有丝毫怨怼。
毕竟正如他所想，自己的水平想要追逐到苏跃的脚步，甚至与他并驾齐驱，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王琳琳也看到了刚到这里的高翔，皱了皱眉头。
但紧接着，她就看到高翔深深地向苏跃的墓碑鞠了一躬。
看到这一幕，王琳琳的眉头舒缓了许多。
苏跃看着眼前的场景，心里也有些怅然。
不知不觉间，自己身边已经聚集了这么多人。
“你在这站了很久了。”
正看着的时候，苏跃突然听到耳边响起一个十分清冷的女声。
这个声音他很熟悉。他扭头看向身边，看到了站在自己身边的小小。
此时小小的面颊有些消瘦，看起来清减了不少。
但毕竟做了那么大的手术，这也是无可奈何的事情。
不知道她恢复得到底如何，是否能恢复到以前的状态。
但不管怎么说，现在能够出院，就说明她其实恢复得还算不错。
苏跃这么想着，但开口说的却是：“是啊，的确站了很久了。”
这是再正常不过的路人之间的对话。
接着他又开口说道：“你也是来扫墓的？”
小小听到这句话突然愣了愣，然后摇了摇头，说道：“我是来看一个故人。”
“故人？”
苏跃假意吃惊地说道：“你认识苏跃吗？”
小小并没有回答，只是冲着苏跃点了点头，然后朝着墓碑走了过去。
苏跃看着小小的背影，无声地笑了笑。
似乎这女人并不愿意相信自己已经死了这件事，对于“扫墓”这个词语有些敏感。
然而他就这么看着，却看到小小朝着王琳琳所在的地方走了过去。
“唐队？”但在小小和王琳琳开口说话之前，却先被高翔发现了。
小小有些意外地看向高翔，说道：“你来了？”
高翔也点了点头，然后略带歉意地说道：“这段时间我在准备出国的事情，也没顾得上去医院看看。”
“看来是恢复得不错了，唐队。”小小点了点头，一边放花，一边突然解释道：“毕竟他救过我，我来这里也是应该的。”
另一边，王琳琳也听到了小小的话。
她的眼神飘了过来，看到了小小。
而小小把花放过去之后起身的时候，也注意到了王琳琳的眼神。
她看着王琳琳，点了点头，说道：“我看过你的资料。”
而王琳琳则是问道：“你是谁？”
王琳琳的声音之中带着些警惕。
通过眼神，王琳琳能看出来小小在看着苏跃照片的时候那种不一样的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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