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浴缸中的女尸
我坐在刑侦大队的休息室中，手里捧着热茶。
可我仍旧感觉浑身发冷。
叶伟强是我十三年前看到的纵火犯，时隔十三年，我再一次见到他，他成了一具被挂在门后的尸体。
好不容易追查到金德才，可他却死在了审讯室。
最后那句——我马上会死，又是什么意思？
我感觉大脑前所未有的混乱。
“沈澈。”苏景的声音响起。
我抬头，他已经走到沙发旁，将一份蛋糕放到我面前，“吃点甜的，有助于缓和心情。我们查案的时候，经常会这么做。”
我丝毫没有胃口，“苏队，金德才是怎么死的？”
“和我之前猜测的一样，是中毒，他的牙齿里藏有毒素，用特别的办法可以打开。”
我的心更冷了一分，“金德才早就做好了最坏的打算，而且他宁愿死都不肯供出幕后黑手，说明那个人很强，很恐怖。”
我看着苏景，“苏队，他会这么害怕，应该是幕后黑手做了什么，比如用家人来威胁。如果我们顺着这个去查的话，或许会有线索。”
苏景沉默不语，良久才道，“凶手死了，这个案子也就结束了。至于金德才的家人，并不在我们的调查之列，而且他们在另外一座城市，理应由那边的人负责。”
我还想继续说，他却站起身，“吃点蛋糕，吃完回家好好休息几天，查案辛苦了。”
苏景走了。
休息室恢复安静。
我没了办法，只能先回家。
我休息了一天，又回到派出所。
张无敌满脸笑容，“阿澈，做的不错，师父为你感到荣幸！不过苏警官没说将你调过去吗？”
“没有，师傅，我只是临时调遣，苏队应该不会要我。”
我能明显感觉到，苏景对于十三年前的案子似乎有些忌惮，我要是去了，对他来说是个麻烦。
张无敌没再说什么。
我的生活也就此回到正轨。
只有偶尔深夜时，我才会想起金德才。
至于他临死前所说的危险，根本没有发生。
慢慢的，我也将他的话抛到了脑后。
上午十点。
我和张无敌出警回来，终于吃上了早饭。
“滴滴滴——”手机传来声响。
我咬下最后一口包子，按下接通，“哪位？”
“是我。”苏景的声音低沉，“马上来高远县第一小学！”
……
一个半小时后，我来到高远县。
这里是山城区下面的一个小县城，因为发展不行，人口流失很严重。大部分的年轻人出去打工，留下的都是些老弱病残。
第一小学在街道中心，但是门口并没有拉起警戒线。
“是沈澈吧？”旁边的胡同里走出一名警员，“请跟我来。”
小学侧面有一个小区，总共只有四栋楼，都是些老楼。
我跟着小警员来到3号楼。
202门口站着一群警察，挤得严严实实。
苏景站在门口，嘴里叼着根没点燃的烟，见我来了，他直接拉开警戒线，“进来。”
刚一进门，浓郁的血腥味扑鼻而来。
但是入目的客厅很干净，没有电视机和茶几，只有一个双人沙发，侧面的边几上放着一瓶鲜红刺目的玫瑰花。
这一切都说明，这里是一个女人的住所。
我穿上鞋套，和苏景一起朝着浴室走去。
那里就是血腥味的来源。
“你们先出去。”苏景一声令下，那些负责痕迹勘察的人员立刻散开。
我也看到了里面的场景。
一个女人躺在满是鲜血的浴缸中，双目圆瞪，表情狰狞，好像在临死前看到了什么极为恐怖的东西。
她长得很漂亮，不过并不年轻，瞧着应该有三十多岁了。
浴室不大，一个老式浴缸，一个洗手台，上面摆满了洗漱用品。
我走进门，顺手摸了摸架子上的毛巾，略微有些潮湿，说明在不久前还有人用过。
我又拿起旁边架子上的香皂，上面干爽，下面却是湿的。
苏景没有打扰我，站在门外看着。
检查一圈后，我终于来到浴缸前，“苏队，死亡时间是什么时候？”
“法医预估是在十二个小时之内，具体要等尸检结果出来。但是浴缸里的水不管是凉的还是热的，都会影响死亡时间的判断。”
我又拿出一副手套，戴了足足两层，这才挽起袖子，将胳膊伸进浴缸里。
满浴缸都是红色，看着吓人，实际上的出血量远远没有这么多，不过是血液混在了水里而已。
死者头部脖颈没有明显伤口的情况下，那就只有一个可能。
我摸到了她的胳膊，缓缓拿起。
一只苍白的胳膊浮出水面，手腕上赫然有一道翻卷的伤口，因为长时间泡在水里，边缘发白，比起原来涨大不少。
不知何时，苏景来到我身后，“割腕？”
“嗯。”看完伤口，我站起身，“将尸体捞出来吧，我要确定一下她身上和浴缸里，有没有什么东西。”
苏景立刻猜到我的想法，“你要看她身上有没有反抗伤，以及限制行动的东西？”
“对，如果这两样都没有，那就查查她身体里有没有什么麻醉类的药物。如果连这个都没有，我也不认为她是自杀，她的表情不像。”
我见过割腕死去的人，绝对不是她这个样子。
苏景突然问道，“你知道我为什么让你过来吗？”
我思索片刻，浑身一震，立刻反身回去，查看浴缸中的女尸。
最后，我在女尸靠窗那侧的耳后，发现了闪电形的标记！
又是一个和叶伟强相似的人！
我浑身发冷，感觉笼罩在眼前的迷雾更重了。
到底是谁，为什么要这么做？
这和十三年前的火灾又有什么关系？
苏景声音低沉，打断我的思索，“现在已经发生两起杀人案了，虽说作案手法不同，但是死者的脖子上都有闪电标记，我不得不多想。”
我抬头，肯定说道，“苏队，应该就是连环杀人案，凶手就是指挥金德才杀害叶伟强的人！我建议并案调查，这样才能争取不漏掉任何一条线索。”
“这事没那么简单，我再想想。”苏景明显还有顾虑，“沈澈，你也不要对十三年前的事情表现的太热切，这样对你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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