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9章 凌长越的心思
脊背被风一吹，明明是盛夏时日，可却让凌长越冷的打了个哆嗦。
他头脑风暴，不断思索着如何回答烬皇叔的话，就在凌风烬的脸上已经露出不耐烦神色的时候，凌长越终于开了口：“侄儿确实与她有交易，若是她能够怀上身孕，生下皇子，侄儿就让她做皇后……”
“还有呢？”
凌风烬眼睛都不眨一下，那双凤眸平淡无波，明明看不出什么波兰，却好像一下子被他给看透了。
喉结紧张的滚动了一下，凌长越道：“还有，若是朕让这孩子成为太子，将来南齐国就会全心全意帮助我北陵国发展，日后两国结成盟国，在太子继位之后，永不起战火！”
安云汐听完凌长越的话，整个人都愣住了。
她实在是没忍住，凑到了凌风烬身侧，然后好整以暇的道：“太子，这种天真幼稚的话，你也信？”
凌长越抬起眼眸，目光注视着安云汐，那双漆黑的瞳孔之中隐藏着很深很深的情绪。
“朕为何不信？这个孩子有我两国皇室的血脉，若是能够继承大统，以结两国之好，全天下的百姓都会感激朕的选择。”
此时，他的声音很是真诚，好像他自己也真的这般以为。
太皇太后也在一旁听着，闻言之后略做沉思，却带着人走了过来，那双浑浊的眼眸之中，却闪过一道清明之色。
“你是想要用这孩子作为筹码，让南齐助你收拢权势，坐稳皇位，对吗？”
太皇太后的话，让凌长越的眼眸微微颤抖了一下。
“皇祖母，您说的这是什么话，南齐怎么可能因为一个孩子，就帮朕做什么？”
太皇太后看着凌长越，就像是看到了先帝。
他和他父亲实在是太像了，都是有野心，胆大包天之辈。
甚至为了得到足够的利益，不惜出卖北陵国更多的利益换取好处。
这个孩子，实际上不过是凌长越交给南齐国的投诚，让对方能够更舍得下血本支持他的工具。
凌长越心里也明白，整个北陵国之内，如今的他已经没有谁可以依靠了。
所以就开始打了歪心思，想要依靠外人来帮他对付凌风烬。
太皇太后活了这么多年，犹如人精一般，又怎么可能看不出他的小心思，今日直接当众点破，让原本还戴着面具，露出谦卑之色的凌长越沉默在原地。
安云汐和凌风烬也同样没有说话，只是那般静静的瞧着他。
凌风烬早就知道了对方的小心思，今日听到实情，也没觉得有什么意外的，想要凌长越老实，除非他死。
凌长越缓缓抬起头，微微叹了口气。
他手脚早就已经冰凉一片，被自己的皇祖母亲口戳穿心思，比让凌风烬看出来，更让他心寒无比。
“皇祖母，我父皇和我，才是您的血脉，您怎么就一直都偏心皇叔呢？皇叔不过是当初您收养在身边的，若是没有您的话，皇叔都不可能活到现在。”
事已至此，凌长越也知道伪装没用。
徐媚儿将这件事开了个头，如果没个解释，凌风烬不可能再放过他一次。
说不准，他觉得自己都活不过今日了。
他忽然扭头看了一眼站在不远处的胡璃儿，眼眸之中带上了一点儿愧疚之色。
“璃儿，你先回去。”
胡璃儿一愣，见这场面有些凝重，俯身行礼：“妾身告退。”
凌长越不想让胡璃儿看到自己太过狼狈的模样。
虽然这段时间，自己已经足够狼狈了。
身为皇上，却被囚禁在这皇宫之中，半步都不得离开，他这日子过的还真是悲催。
哪怕是，这个结果是他自己选的，可是凌风烬也从来没有给他别的路走。
他长这么大，一路上都是被人强迫推着前进的。
太皇太后听到凌长越的话，神色之间出现了一抹波动。
她不是不在乎自己的儿子和孙子，也并非偏心，而是知道什么是对，什么是错。
凌风烬并没有在此时去影响太皇太后的思绪，他的面容依旧冷静如初，安安静静等着太皇太后开口。
这个问题的答案，他也很想知道。
太皇太后神色变得越发认真，她目光凝视着凌长越的眼睛道：“长越，你可知道，当年你父皇，是如何登基的？”
凌长越愣了愣，随后稍微回忆了一下自己的听闻，道：“因为我父皇斗败了其他兄弟，得到了皇祖父的赞赏……”
“你错了。”
太皇太后直截了当的否定的凌长越的话。
凌长越抬起头，很是不解：“皇祖母，难道不是这样吗？”
太皇太后摇了摇头：“自然不是，你父皇之所以能够坐上皇位，是因为你烬皇叔，他靠着一己之力成为数十万大军的统领，在夺嫡之争最后关头，带领大军镇压你其余叔伯，把你那个早就已经被软禁的父皇放了出来，救了他一条命……”
凌长越从未听过父皇提及此事。
“就算如此，我自古以来，君是君，臣就是臣，烬皇叔没有得到皇命调兵，岂不是在造反？”
太皇太后眯起双眼道：“他确实在造反，却是为了你父皇造反，太祖皇帝殡天那日留下了一道传位圣旨，你可知道圣旨之上写的是谁的名字？”
凌长越瞪大双眼，喉咙都有些发颤。
“不是我父皇的吗？”
太皇太后却冷笑了一声：“不是，是你烬皇叔！”
此言一出，在场除了太皇太后和凌风烬之外，所有人脸上都露出了震惊的表情。
皇太妃更是眼睛都瞪圆了，完全没想过还有这一隐秘之事。
太皇太后道：“当时，哀家就在现场，亲眼看到那圣旨展开之后，上面所写的名字，太祖皇帝临死之前丝毫不憎恨走了逼宫这条路的烬王，还要将皇位传于他手，为此愿意打破这么多年来北陵国的墨守成规……”
所谓的规矩，便是有异域血脉者不得登基。
可实际上，从太祖皇帝那里，这个规矩就已经被打破了。
还没等众人反应过来，太皇太后又抛出来了一个让人从未想到过的真相……
“那道赐婚圣旨，原本也是太祖皇帝留给烬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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