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9章 背锅
“皇上,是臣观天象所知。”
凌长越抬眸,看向说话的那个大臣。
是钦天监的人。
眼角微微抽搐了一下,凌长越眼眸之中多了几分怒火。
“你可知道,你这一句话,会对如今的北陵国造成多大的影响吗?”
那监正硬着头皮道:“臣知晓,但是大灾来临,咱们绝对不能什么都不做……”
“那你为何,不提前告诉朕?”
凌长越最生气的就是这点。
明明他才是皇帝,应该是最先知道消息的那个,结果此人却只告诉了凌风烬,让他被蒙在鼓中,还在刚才傻乎乎的开口质问,在百官面前出糗。
监正额头上的冷汗都要冒出来了。
“回禀皇上,此等大事,臣自然不敢声张,需要多次观察才敢和皇上禀报,王爷凑巧知道了这件事,陪同臣等一同反复确认后,才可在今日告知于您。”
凌长越眼底依旧有怒火在跳跃,这话说的好听……
“既然你这般说,就代表你已然确定这场大雪一定会造成灾害,是吗?”
监正低头:“是。”
他闭着眼睛,心里紧张的要命。
甚至下意识的想要用眼角余光去看凌风烬。
这话都是摄政王要求他说的,他不得不从……
“那好……”
凌长越拉长了语调,嘴角勾起一抹笑容来。
他忽然眯起双眼,声音无比冰冷:“如果这场大雪照你说的那样造成雪灾,没有浪费这些人力物力,还救了无数百姓性命,那朕给你记首功,可若是你说错了,雪灾并未发生,那朕即便是灭了你九族,都无法赔偿你对北陵国所造成的损失……”
监正的浑身骤然紧绷起来,唇角都忍不住的在颤抖。
皇上的意思是说,雪灾没发生,就要灭他九族吗?
监正跪在地上的双腿有些发抖,心脏被绷紧了。
眼前的路,有一条通往的是地狱!
面对这种压力,监正实在有些承受不住。
“还请皇上开恩,不要祸及臣的家人!”
凌长越眼眸之中划过一道暗色。
“你的命还不足以为这件事做保证,若是烬皇叔来做这个担保人,朕和百官就都相信你这番话。”
凌长越的话,果然影响到了那个监正,监正眼眸之中带着几分祈求的看向凌风烬的方向。
这么大的责任,他一个人根本担当不起。
然而,凌风烬的目光却带着几分笑意。
他侧眸看向凌长越,语气不疾不徐。
“本王不过是个王爷,这么大的责任,担当不起。”
凌长越嘴角的笑容僵硬了。
他略带诧异的看着凌风烬,对方那嘴角讥讽的笑容,让他浑身感觉冰凉彻骨。
这老狐狸!
凌风烬看到他的表情有些扭曲,淡淡启唇:“你是皇帝,本王之前所言都只是提议,到底要不要采纳钦天监的意见,提前做好准备去救那满城百姓,在皇上而不在本王。”
“如若雪灾没有发生,那皇上提前做好准备,虽然会消耗人力物力,可是百姓也会记得皇上是在为他们担心。可若是真的发生了雪灾,皇上的提前预警,也间接救了无数人的命,不管怎么做,这个选择对皇上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可若是皇上您今日得到钦天监的消息,却不做任何准备,真要是造成大面积的死伤,天下人都会喊您一声……”
凌风烬似笑非笑的说出了最后四个字:“昏庸无道!”
这四个字犹如惊雷一般,直接将凌长越给砸醒了。
他浑身有些瘫软的坐在椅子上,凌风烬所言的一字一句,都在他的脑海之中掀起惊涛骇浪。
凌长越眼眸闪动,看着凌风烬那依旧带着浅笑的面容,那表情好像在看一个永远逃不出他手掌心的木偶,在拼了命的挣扎那般。
他知道自己当初在选择臣服之后,就失去了自由,可至今他内心深处都不甘心。
可人家,对他的不甘心不在乎。
几句话,就将他自以为是能够对凌风烬造成影响的主意给压了回去。
凌长越的声音有些沙哑,手指紧紧握着,他低下头,没了刚刚的意气风发。
“既然皇叔都……都已经提前为朕安排好了路,朕又怎么能不走上去呢?”
凌风烬转过头,长身玉立在金銮殿上,他一人的气势,足以碾压满朝文武。
凌长越终于开口道:“宋巡抚,就按照皇叔所说的办吧,退朝……”
那宋巡抚一句话都不敢多说:“遵命。”
他就是一个小小巡抚,在外人面前是大人,在这两位面前,可就连小人都算不上……
宋巡抚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随着百官一起退出朝堂。
一走出大殿,众人就将钦天监的监正给包围了,一个个询问着他之前在朝堂上所说的,到底是真是假。
监正吓的拔腿就跑,一刻都不敢多留,唯恐自己说错了什么话。
大殿之内的人眼看着就要走光了。
凌风烬是最后一个打算离开的。
小皇帝依旧坐在龙椅上,就在凌风烬要踏出大殿门的时候,他忽然问道:“皇叔,是你安排钦天监这般说的话,那你究竟有什么目的?”
“目的?”
凌风烬诧异的看了一眼凌长越。
自己这个侄儿,还真是越来越出息了。
“本王的目的只有一个,北陵安定,天下太平。”
说完这句话,他就只留给了凌长越一个背影。
这样的背影让凌长越咬紧牙关,他感觉自己这辈子,都可能比不上眼前这个人了。
他明明没大自己多少,可是无论什么地方,他都比不过。
也难怪,云汐会被他抢走……
像是泄了气一样,凌长越瘫坐在冰冷的龙椅上面,仰着头依靠着椅背,眼睛里却是一片死寂。
这件事不能就这般算了,万一凌风烬的安排出了错,以至于北陵国库空虚,运送边境的粮草不足,那骂名依旧会落在他头上,必然会有人说他这个皇帝晕头转向,没事撒银子玩儿。
不如……
他心里忽然打定了一个主意。
三天后。
从京城之中传出去了一个大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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