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7章 暗中觊觎

许达自思量着要是有人敢上门来惹事，俺们披甲一冲，就是骑兵列阵都能打一个对穿！

许达的自信不是没有来由的。他手下九个大头兵，个个都是来自掌旗亲卫的魁梧大汉。林凡亲兵中有人就负责掌旗。

一支中军大矗要随着主帅移动，掌旗的亲兵不单单要气力极大，还要个子高大看得远，有眼色，懂得怎么跟得上主帅。

这些掌旗亲卫也不是后世专门训练出来的仪仗兵，全都是从厮杀见血的汉子中选拔，这样才不会在厮杀激烈的战场上吓得丢下大矗自顾自逃命。

队将许达如此许诺，手下都不是孬种，纷纷大声回应。军汉嗓门大，齐声应答便将听雨等妇人都震得耳朵嗡嗡回响。李嫣嫣与霓裳是都是平时斯文贯的，闻声骇然，不自觉地向后退了两步。

听雨心中骇然，脸色苍白，表面镇定，只是抬手，勉强温言笑着说道：“将来必定将你等忠心禀告爵爷！诸位壮士且下去守护宅邸周遭。”

许达站起来，那个子如山，听雨娇小，不由得后退了一步。许达吓到主母，自己觉得惭愧，连连后退，一面退一面喝骂手下道：“都随俺后退些，莫要吓着主母！”

听雨拍着小胸膛，心中苦笑道：家主啊，也不知道你看起来斯文怎么就能驾驭得了这么多虎狼之士！

在听雨看来，指使这些虎狼之士还不如用自己家的奴仆来得轻易。听雨与家中大管事孔鲁商议如何得安。

家中大管事孔鲁是钱家管事出身，有祖传的经验。孔鲁拱手笑道：“老院也有些主意：家中仆役多是三皇子赠宅时所带，未必能一条心。

万一城中动荡，暴民四起，这宅子太过于宽大是守不住的。老院以为不如暂避乡下，觅得一处狭小村落，有这十名甲士，加上重金雇几个健仆，当守得住！”

听雨顿时有了定策，当即笑道：“还是孔先生老辣！就依照孔先生所计来行！”听雨敛衽行礼说道：“一切有劳孔先生照应！”

孔鲁肃然回礼道：“主母且安心。老院既然为朱家雇佣为管事，朱家待某优厚，自然一切都以朱家安危为重。”

钱家大族管事出身的孔鲁倒是很有办法，一面遣人出去打探消息，一面安排车马，寻觅乡下庄子，做好城中乱起便出城避祸的准备。可情急之下哪里去觅得一处好所在？

这时候李嫣嫣见机上前施礼，李嫣嫣笑着对听雨说道：“奴原本也想过避圣人而去，在城外寻觅得一处庄子。

遣人典下来，上次宫变之后，奴曾在其中避祸。大妇若不嫌弃庄子窄小，不若暂避于此？”

此时闲杂人等都已经被遣出忙碌，厅堂之中唯有听雨等妾侍、贴身侍女云舒、钱家派来的管事孔鲁。李嫣嫣这么一说，人人都是讶然。听雨心想：怎生她还有如此心计？

李嫣嫣扫了一眼众人神情，朝着听雨、霓裳、阿托莎微微行礼，展颜轻松说道：“这里没有外人，容奴奴分说一二……

如众人所知，奴本是一女校书耳，原本不过是走投无路之下无奈之举，他日年老色衰时求作商人妇罢……可偏生为君王所相中。

赵官家曾百般许诺天长地久，奴也曾做梦就此安心为官家收纳。可时日长了，奴便知道官家是一点真心也无——哪里有自己爱宠在外迎来送往的道理？

须知在马前街小楼外多少人暗中觊觎？哪天君王驾崩，奴便为那些斯人面兽心的斯文败类活活撕碎生吞了！”

李嫣嫣容貌清丽脱俗，端立默然时就像是一支玫瑰默然亭亭玉立，这也还罢了，可是一旦她朱唇轻启，语音妩媚动人，故事哀婉曲折，那眼神只看向你时便能将魂儿都钩住——哪怕听雨身为女娘都不例外。

谁不知道这李嫣嫣曾为君王玩物？谁也不愿意提及而已。听雨也是一个苦命人出身，此时虽然号称主妇，可钱家送给朱家时契书上分明写着“婢女”二字，与大宋律条上听雨不过是一个管家婢女而已。

一旦失去林凡，这外面多少垂涎她美色与怨恨林凡者如何能不将她折磨得不生不死？今日李嫣嫣自己说出来，便是掏心窝子的话，哪怕听雨生得一颗七窍玲珑心也颇为感动。

此时李嫣嫣又向着霓裳深情地看了一眼，霓裳也为之动容。霓裳曾与樱雪同为杭州青楼头牌。

霓裳善舞，樱雪善歌，一时当红。可其中迎来送往为杭州知州赵霆等权贵折辱与酸楚也只有自己知晓。霓裳以己度人，自然能深刻理解李嫣嫣为君王玩物的苦楚。

阿托莎倒是没有什么感觉，木讷地瞪着一双大大的眼睛看李嫣嫣。她从小为刀奴，奴性已深，并不以为当玩物不妥。反而觉得若是主人喜欢自己这个玩物，如何不好？

大管事孔鲁低头并不直视李嫣嫣，不过李嫣嫣的所有神态都暗暗看清，每句话都细细地听入耳入心。

大户人家的管事须得有察言观色的机敏。孔鲁不禁暗赞：名动汴梁的李嫣嫣真不是凡间女子也！

李嫣嫣对着听雨平淡地说道：“奴深知此处庄子不得太大，太大招人耳目藏不住，也不能太小，太小容不下奴等原先一家数十人。

须得在城外，一旦君王驾崩城中乱起可快快出城避祸。须得不太远，万一消息错了还能回返以出城游玩掩饰过去……

只是奴为爵爷收纳之后这处所在便归了李妈妈……若是要走避，可容得奴带上李妈妈？李妈妈及手下一干人都在汴梁多年，若是需要打探消息，出去办事，矣是方便矣。”

听雨心中一乐：这能束缚圣人心思多年的玩物果然不是凡品，也罢，家主一贯善待奴等家人，多李妈妈等人又何妨？

听雨展颜笑道：“家主素来善待奴等家人，对奴父母以丈人丈母娘呼之。奴受之有愧。将来师师姊姊家人在哪？

奴遣人为你寻来，家主还不得好生款待？李妈妈原本对你有照拂，某等有十名虎狼之士护卫，也可照拂她们一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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