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7章 大大不如了

草原部落最讲究看得到的实惠，说道奖赏首先想到牲畜，接着就有手下骑兵叫嚷起来：“金子，俺们要金子！要很多很多金子！”

在草原上，沙金是可以用来换牛羊换奴隶的万能货物，又便捷好带，比什么皮子轻便多了。草原部落炫耀财富，金子也是最拿得出手的奢侈品之一。

金国人崇佛，将牛羊等财富换成金箔为佛像贴金更是金国人最痴迷的奉献活动。

这些部族军骑兵再远远望过去，那顶小小的黄伞盖便仿佛用金子铸造一般，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末夺大笑道：“俺早听宋人富庶，年年乞和，一年就能赔付我大夏国几万两金银！若是能生擒了宋人皇帝向宋国勒索，还不怕换几百万两金银？”

如此天量的数字，这些西贼骑兵都听得热血真要喷出天灵盖了。人人举起兵器高呼要战。

末夺于是遣出几个去召集附近骑兵，被点到名字都觉得倒霉，觉得错过了一场唾手可得的大富贵，更觉得首领末夺实在是太过于谨慎了——对面几百个杂兵，怎么挡得住他们几十个人一冲？

那些正在四散开来杀人放火的部族军骑兵听说末夺叫他们回来擒拿宋人皇帝，每个都是兴奋地拍马赶来，越来越多骑兵汇集起来，准备对宋军后营发动冲击。

宋军后营。

仓促之下组织起来的伙夫们人数不少，兵器却不齐全，身上也少有铁甲兜鍪，多数都是皮袄而已。其防护力比较宋军战兵临战身披的铁甲、钢甲自然大大不如了。

西贼部族军看了无不自以为是遇到乌合之众了。末夺集结起来几十个骑兵之后，这些骑兵便不等他人来到就想发动冲击。在西贼部族军骑兵看来，如此不披甲不戴盔武器杂乱的宋军只要一冲即溃！

老陆看到西贼骑兵集结，挽起衣袖露出腱子肉，振臂高呼道：“后面护紧帝姬！每个人都不要动！”他说不要动，自己却上前走到队列前面，持枪怒目对着正准备冲击的西贼骑兵。

老陆是火头军出身，自然不懂什么战法。他可怜的一点点临战知识还是从军中说话人那边得来的。

为了排遣寂寞免得军人无事生非，也为了鼓舞士气，林凡在军中安排有说话人随军讲述战斗故事娱乐士卒民夫。这些说话人不经意间将其中前面战阵摆布也说得分明。

老陆非常痴迷听故事，又渴望如战兵一般杀敌立功，临时仓促中也摆出一个像模像样的阵列——长枪支棱起来斜斜对着来敌。

不过其中有不少大刀大斧这样支棱是错的。宋军大刀大斧沉重，应该扛过肩头，随时准备对来敌砍杀。

伙夫营地杂乱，西贼部族军集结了几十骑便发动冲击。这些马背上长大的汉子哪怕是短短一段路也能提起马速，先泼洒一轮骨箭铁箭，接着在马上端起硬木杆子长枪猛冲！

宋军在连续攻克韦州等地之后，强压当地金国人捐献和赶制皮袄。这些伙夫为了便于劳作身穿的是无袖皮袄，粗布袖子多挽起来。

西贼骑兵这一轮箭矢落下来若是击中暴露在外的四肢及头脸便是血花四溅惨叫声起，若是击中皮袄……这种简单粗糙硝制硬邦邦的皮袄哪里是骨箭能击穿的？

就是铁箭偶有穿过之后入肉也甚浅。这一轮箭矢射过，伙夫阵列只伤了六个人。其中就有老陆。原因就是他之前指挥伙夫结阵，气度凛然指挥看起来就像是一个头儿。好几支箭矢便是冲着他而射。

老陆左臂中了一箭，铁质箭镞深深入肉。他重重地惨叫一声，用力一拉，拉断箭杆子，却留下箭镞。

接着他咬牙用手指头硬将箭头抠出，远远地扔回去，发须皆立，眼眶迸裂，怒喝道：“鞑子们，尽管来！爷爷等着你！”

伙夫们杀鸡宰羊屠猪牛都不在话下，可从来没有上过战场，一轮箭矢射过来，骑兵正面猛冲，人人心里都是害怕的。

现在看老陆那当到一军指挥使高位的头领深中箭矢还如此刚烈，自己也就安心下来。有不少伙夫还激动地摆动长枪厉声高喝：“鞑子们！尽管来！爷爷等着你！”

鞑子骑兵说来就来。短短一段距离一冲而至，前面骑兵的硬木杆子长枪已经对着宋军伙夫阵列猛刺过来。老陆尤其首当其中。老陆面前便是身着铁甲的部族军骑兵头领末夺。

末夺纯用双腿控马，一手持枪一手持刀，目面目狰狞地看着老陆，右手将长枪夹持在腋下朝着老陆猛刺。

老陆猛转身躲避，单靠也把自己手中长枪刺了出去。那鞑子骑兵头子看老陆一枪如毒蛇吐信，也是尽力将身子一拧。

老陆平素砍瓜切菜掌勺，这手法连得非常敏捷，哪怕左臂受伤右手也非常有力，就是人胖身法不行，于是这一刺倒是准准地刺中敌骑的胸腹之间，自己胸膛也结结实实地挨了末夺长枪一刺！

末夺是骑兵，骑兵冲击力大，这硬木杆子长枪一枪便刺透了老陆的胸膛，还把他带着戳在地面！

老陆被末夺一枪戳倒，仰面朝天躺在地上，眼睛余光所见末夺也中了他一枪，老陆心中欣慰了。

老陆躺在冰凉的地上，耳边马蹄声轰隆而过，接着他听到有鞑子落地，有鞑子惨叫，有刀枪入肉甚至连续劈砍骨头断离的声音……

老陆看着蓝天，意识渐渐地模糊了。他放松了一切，反而不觉得有多疼，只有心满意足的微笑。直到微笑凝固在他脸上，他的双眼还是睁开的。

老陆身为一军指挥使如此勇猛，让伙夫们都是振作起精神，勇敢地将手中长枪对准来敌，有些明白人还将大刀板斧高高举起，看准贼骑用力劈下！

贼骑部落首领末夺冲击力度之大，以至于中了一枪浑然不觉还继续向前猛冲。战马势大，连续撞飞了三排伙夫，直到末夺觉得自己使不上气力，怎么就软下来了？

末夺软软地从马背上落下，甚至还来不及从马镫里抽出脚来，被马拖着在地上摩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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