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6章 行大事不拘小节

这才勉强搭起来一个草台班子运转夺嫡之争。长史秦桧一上来就玩一个最为阴狠的夺嫡手段：借金兵灭燕平乱！

兄弟阋墙居然引外贼入关，这阴损恶毒让赵构起初也是有些害怕。感谢大宋汴梁报纸业发达，金兵凶残赵构也听得满满一耳朵。他赵构不是没有想过如此作为实属过分，可是为了上位还有什么做不得的？

赵构在心中自我安慰：匡扶宋室，行大事不拘小节也！百姓不过是蝼蚁耳，如此便过了心理关。

秦桧在文官群体中排名倒数，而在太学中毕竟进士及第出身，手下学生众多，还算有一些地位。借金兵那是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来，发动太学生上书他做得到！

秦桧这招也算是高明。大宋太学生人数众多，秦桧作为太学学正，万青屿作为太学学录这么一发动，就有数百近千太学生上书朝廷，抨击燕贼，哀悼殉国的圣人，拜求太子、二皇子、九皇子继位……是，你没有看错。

太学生对燕贼目标一致，可其中也分为三派，支持太子的有四五成，支持二皇子有一两成，支持九皇子赵构有三四成。尽管秦桧与万青屿大力鼓动太学生支持赵构，可是这群太学生终究还是倾向于正统啊。

这群太学生本来就如浇上火油的干柴，被秦桧鼓动之后，便热腾腾地闹将起来。其中一个名为陈冬的太学生平时好大言，好虚名，此时更是极其兴奋地带头鼓噪起来。

陈冬在太学发动了一天之后，太学生群情激昂，彻夜未眠。到了第二天清早，这近千太学生就出门去伏阙上书。

宣德门由主城门、两朵楼及两阙组成，平面呈“凹”字形。两阙如手臂一般伸出来，在防御上形成有利态势。

一旦有敌军要攻打宣德门，两阙就能提供很好的夹攻火力，让敌军三面受敌。林凡发动宣和宫变时，有内应李昂等人助力从背后反攻宣德门，轻易拿下。

而在京城的禁军兵变时傻傻地从正面攻击，要不是林凡等人故意放水让乱军攻入，乱军早就在两面夹攻中败退了。

禁军兵变失败之后，林凡的新军加强了宣德门的防备，不过这次来的可是近千名手无寸铁的太学生！

在城门口上值守正是刀疤脸唐正。他在兵变之日受伤无法随军西征，就提拔成为管五百人的营指挥使，留守宫禁。

自从大军西征之后，京城防御力量骤然空虚，唐正是日日夜夜都担惊受怕。这条刀疤汉子不在乎自己一条小命，死了也就死了，怕的是万一让贼人打进来如何是好？

那时候误了大事，不用等到林凡砍他脑袋，自己就得羞愧抹了脖子！

唐正重伤未愈便强撑着日日值守，这几日觉得自己好得利索了，便在宫中反复巡查。五百甲士要守一座皇城其实也不容易，到处都觉得人手单薄。

唐正与李昂商量，宫中的内侍都发了竹哨，万一有事也好呼哨一声召唤禁卫甲士前来。

大军西征之后，汴梁城中虽然暗流涌动，可是一直没有人真敢作乱。毕竟此前作乱的京城禁军将门世家几乎都被一网打尽。

白莲教徒也被铲除干净，还能有谁能作乱呢？可是唐正心里总是觉得隐隐不安，似乎直觉告诉他大乱将至。可这种老兵直觉哪里说得准？

唐正唯有每日不断检查巡守。他们甲士能巡查的是外圈的皇城。内圈宫城之中，甲士们非大内总管李昂召唤不敢进——毕竟里面住着皇妃、帝姬与宫女呢！

李昂被闹将起来的嫔妃帝姬殴打过。内宦终究是奴才，管束不住这些本来的主子。李昂只好秘密遣出心腹来请甲士入宫威压。

林凡出征，唐正自然不敢让后宫乱起来。于是顶盔掼甲率领百多甲士手持利刃昂首直入后宫。

看到如此甲士，闻到如此纵横燕地死人堆里挣扎出来的杀气，再看那些甲士手中兵刃似乎还隐隐有血迹，郑皇后当场就晕了过去。

后宫原本正在殴打谩骂李昂的嫔妃们立即换了脸色，一起央求道：“李都都知，且救我！”

这时候就是李昂卖乖的机会来了。李昂自然出来替后宫诸人向唐正跪求开恩。李昂毫不迟疑地向唐正等甲士跪下磕头说道：“奴婢拜求诸位军爷！

林凡乃是大宋未来驸马爷，一向宽仁。后宫中小小滋扰，少倾自安！求军爷莫要惊扰诸位娘娘！”

这时候装晕避祸的郑皇后也悠悠地省转过来，在诸位嫔妃扶持下脸色苍白，再也不敢面对阉人那般呵斥，反而和颜悦色说道：“这位将军且勿动粗。

宫中都是女子，胆小怕事，且宽仁些也罢了！”郑皇后是读过唐末五代故事，知道军阀当道时如何凌虐君王后宫，自己固然不怕死，可不能遭辱啊！

唐正想想：这是皇后啊。是俺们爵爷未来的丈母娘呢！固然不能让她们走脱了或走漏了风声，可也别吓坏她！

唐正努力放缓语调，在刀疤脸上挤出笑容说道：“小兵只管卫护得诸位娘娘平安。且在宫中，勿要四处走动，更不可擅自勾连外人！”

接着唐正收敛起笑容，瞪着李昂大声说道：“李都都知！今日若不是你求情，俺们定要行了军法！”李昂连连躬身行礼，温顺地说道：“奴婢知晓，晓得该如何行事！”

唐正挥手，领着甲士退出去，又带着甲士到各个宫中逐个巡视，很快将躁动不安的后宫震惊得鸟儿都不敢大声鸣叫。

可这巡视时，唐正手下的甲士们看到里面的嫔妃、帝姬、宫娥就恍若觉得身在天上，周遭都是仙女。

一群甲士看得目迷五彩，而不少宫娥甚至嫔妃也只盯着这群高大健壮的汉子看，甚至有不少眼神里面都要出水了！

唐正开始是心旌荡漾，接着是真怕了：这群血气方刚的汉子要真的天天出入宫城，指不得还要出什么事呢！赶紧走吧！以后不要进来最好！

唐正知道自己的顶头亲军总管孙大哥已经出征，留守的三衙只有一些僚属及吏员，凡事没有上官拍板定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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