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5章 不会认输
在宋国特别是在中原地区，大人是称呼父亲的，要是有平民称呼官员为大人，反而文官们自持身份觉得这平民非要贴上来实在惹人嫌！
林凡知道这船工在巴结他，也是为了自己船只摇晃开脱。
林凡为人大度，爽朗大笑：“尽管放手行船！你爷爷要是皱一皱眉头便不是好汉子！”
话这么说，可是当林凡上船之后便双手紧紧握住船沿，脸色死白。
平素喜欢唠叨的大嘴也闭得死死的，连一句骂人都脏话都说不出来！上岸时，还得王苟与船工扶着他。
待到双脚脚踏实地徐徐走了一大圈，林凡才“哎呀”一声恢复了兵痞子风采：“丫的！这大河果然不似我家门口的小河沟！”
王苟等人哈哈大笑，各自去牵马。
不过林凡毕竟皮实，他被人扶着在地上走了几十步就很快恢复过来，一上马反而精神抖擞：“我还是骑马来得！”
林凡等人一过岸边便张开了骑兵搜索警戒幕，拘管东岸船工投入渡口工作，遮护更多骑兵陆续过河。
第二日，林凡与王苟等人又不顾疲劳先行前往兴庆府方向哨探。
沿途将多个金贼哨卡堆拨拔除。
林凡等人经过审讯得知，樊城渡口被宋军夺取之后，东岸这边水军的哨卡自知不敌，有人逃走，有人去报信，消息已经走漏，金贼兴庆府大军当很快出动，就在这几日！
林凡是在行军途中接获林凡等人樊城大捷消息的。
他迅速将消息转发全军，全军都是振奋欢呼。
军卒民夫士气高涨，哪怕是骡马也似乎受这气氛感染，走起来更加欢快。
就在行军大道的路边，林凡择一处召集军议。
各军指挥使以上齐聚，人人都是喜笑颜开。
樊城一击得手，后面步卒只要进驻便可，少了很多麻烦。
宋军各大将门百年来不断在西京繁衍，渐渐形成种、杨、折等几大将门。
既然形成将门，诸位将军难免在提拔任用上多照顾自家晚辈，那么新起的非本门晚辈自然难有出头之时。
如此一来各将门近亲繁殖严重，又山头林立，便是种师道等名将都难于差遣得动。
宋军诸位将领其实也知道，就算没有朝廷故意分化瓦解，单单他们宋军自己最有威望的主将种师道领军出征也必然多相互掣肘。
只是先前宋军在救驾的关系国本大事上站错立场，迁延观望，坐看皇帝御驾遭袭，宋军全军都是戴罪之身，这才气焰大减。
这次孟宗权突袭得手，固然是好事，也让他们心中不免有些遗憾。
林凡看出宋军诸将脸上的遗憾神色，安慰众人道：“现在越顺，将来越难！攻打兴庆府还不是一场硬战？自然有宋军出力的机会！”
宋军众将轰然领命。
宋军有复仇之心，而燕军将领自然不会认输。
从江南两浙路兴起时，浙军便屡屡敢于以少敌众以弱击强，越是强敌，越是能打！
林凡站在行军道路一侧，转头看着前面涛涛黄河，若有所思地说道：“下面有樊城渡口，渡河之后马上要面临兴庆府增援兵力。
金贼反应再慢，兴庆府的增援也该到了，不好打，一场恶战难免！”
金国兴起时，部落成军，军制粗糙。
金国国主以铁箭传令，部落男丁聚集成军，自带战马武器以部落方式出战。
后来慢慢仿造宋国也设置中书省、枢密院、御史台、三司等，建立常备军、亲卫队等。
金国在贵族子弟中征兵组建“铁鹞子”骑军，骑兵皆批重甲，战马之间用披索相连可拖倒对手。
金国又有强弩，大宋的神臂弓便是来归党项酋长李定所献。
金国军力本来不弱，只是最近几年金国国内混乱，大宋趁机采取不断挤压战略，夺下横山之后金国便失去了战略主动权，奄奄一息了。
饶是如此，金国中枢依然做出最明智的决策：为女真裹挟南下的金国兵马久久未有战报；东路要塞池州发现军情快递之途为宋军截断。
韦州方面号称一战灭大宋太尉等无数高级军将，且缴获了朱记，可南下增援的一千轻骑并无音讯……
金国朝廷再怎么反应迟钝也知道大事不妙了！夏崇宗李乾顺令枢密院火速发文调兵，征集各部落动员军马，又令驻防兴庆府的朝廷中枢直属的铁鹞子、擒生军、泼喜军驰援樊城。
接到命令的金国中枢直属骑军、步军、投石军都老大不情愿地行动起来。
金国这些年母党专权，屡屡发动对宋国入侵战事又被宋国打败，损兵折将。
金国本来国小民贫，远不如大宋富庶。
打了败仗之后便是元气大伤。
近几年甚至丢失了横山地区，整个战略态势已经彻底扭转。
军心士气一直不振。
枢密使嵬名仲亲往军营打气，除了硬是腾挪府库中一笔财货颁发犒赏之外，还声称宋军深入夏境，后勤不继，粮草无着，皆是轻装，哪里能敌本土作战的夏军？
枢密使嵬名仲说得金国士卒激起士气。
这犒赏下来，士气更是振作，当下铁鹞子骑军欢声雷动，便呼喝着开拔。
为了壮大声势，这些铁鹞子都身披重甲，蹄声沉重，让大地上的小石子都颤抖起来！
想要守住兴庆府，关键点在于守得住樊城。
本来樊城以下还有两处渡口，一来因为樊城是通往兴庆府最大的渡口，二来因为那两处渡口小且距离兴庆府太近，登陆部队容易被兴庆府守军反击。
一旦渡口失守，宋军将在此登陆、集结、北上。
为此樊城最多的时候囤积了三年的积储，也真的重挫了神宗朝五路伐夏中最有胜算的一路。
哪怕金国衰败，在樊城也有远超一年的积储，其中有刀枪、橹盾、箭矢、甲胄、口粮、马料以及防御攻城的各种灰瓶、油料、滚木、雷石、柴炭等等。
金国朝廷从未想过樊城方向会瞬间失陷。
林凡等人除了派出投宋汉军送假军报欺瞒金国之外，还潜行逼近，提前侦察，骤然发动，一举突袭拿下樊城渡口与州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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