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1章 做万全算计

林凡心中狂喜，暗想：难道这是传说中的大秦传国玉玺？

林凡搜索后世的记忆，想起来：

秦始皇扫平列国，建立大一统王朝，自觉得功盖三皇五帝，之前的皇、帝、王称号已经不足以标榜功绩，是所以自称“皇帝”。

秦始皇又命李斯制大秦传国玉玺。大秦是历史上最短命的统一王朝，二世而亡，秦三世子婴自缚出降，献出大秦传国玉玺。

之后传国玉玺被反复争夺，具体情况林凡记不得，只知道到了后唐，末帝李从珂举族与皇太后曹氏自焚于玄武楼，传国玉玺就此失踪。

林凡饶有兴趣地将金国传国玉玺接过，侍卫头领孙大哥举着火把凑过来。火光之下，林凡看得分明：这玉玺上刻着金国文字！

金国文字从汉字演化过去，笔画刚硬，与传说中的秦国玉玺大篆鸟形文字很好区别。

林凡不禁“哦”了一声，失笑道：“我还以为是传国玉玺！秦朝传下来的宝贝。”

在场众将都是讶然。种师中出身由儒家改兵家的种家大族，文化底蕴深厚，觉得好笑，耐着性子压低嗓子解释道：

“传国玺自后唐末年随着末帝自焚而毁，哲宗朝时有农人段义者自称于耕田时偶然发掘出，上报祥瑞。

有奸臣蔡京等十三位大学士据前朝记载多方考据，认定乃始皇帝所制传国玺也！然朝野多疑其伪，议论纷纷。圣人通晓古今，当知其真伪。”

种师中说这些话时候，脸带讥诮笑意，嘴角笑得都是歪的，言语之中提及“祥瑞”“奸臣蔡京”明显不信本朝传国玺祥瑞。

种师中又建议林凡去问圣人。林凡在后世对宋徽宗的考据本事十分佩服，可这事能问宋徽宗么？一个权臣去问传国玉玺，会留下什么话柄？

林凡想想也只能摇头说道：“不过是一块玉而已。王朝的合法性源自能抵御外辱卫护生民。民生安乐，社稷安宁，政法清明，这才是真合法！”

在场诸位将领都是默然。

种师中为大儒种放之的曾孙子，其兄种师道更是大儒张载的门生。多年儒家思想浸润下，又腻烦了大宋关于皇帝合法性的党争，种师中其实内心也是认同林凡的这一说法。只是他作为宋臣，说不得啊！

其他宋军将领倒是抱着可有可无的态度。反正谁当皇帝都不要紧，能够带给他们宋军利益就好。

这次宋军远征得胜，考虑的是如何封赏，以后朝廷如何处置这些已经隐然有军阀化趋势的军头们。宋军将领整体上对林凡也是有所疑虑的。

林凡旧部中，张松、吴路生、孙大哥、小鱼儿等人都是忠心耿耿且心思简单的。他们一生功业都寄托在林凡身上，自然不会有什么别样心思。

岳飞却是一个耿直淳朴又热衷大义的少年郎。岳飞想要说些什么朝廷大义，才张嘴就被外表粗犷内心精细的丁一山用力拉扯胳膊。

丁一山在岳飞身边问道：“岳兄弟，你大军倾尽而出，燕地还守得住守不住？”

丁一山人高嗓门大，哪怕“压低嗓子”，这话也问得全中军帐之内的诸位武将都听到。

岳飞被问得一愣，旋即回答道：“有所处置。”

经过丁一山这一提醒，林凡骤然想起来：金国是灭了，还有女真呢！历史上女真很快就要南下了！

林凡当即问起燕地防务，岳飞恭恭敬敬叉手行礼说道：“禀告燕嗣王!飞等忧虑伐夏战事，权领燕云总管事王先生许飞等四千骑军精锐驰援。此时燕云之地确实空虚。”

一听岳飞这么说，大帐中将领多数为岳飞担心，尤其是宋军出身的将领更是叹息这岳飞太过于老实。若是在宋军中这样的老实将领如何能长久？

种师中老眼圆睁，想要看着不足冠带之龄的岳飞如何被训斥，却看到岳飞神色坦然，而那燕嗣王林凡却低头苦苦思索，表情纠结。种师中心中暗想：爵爷这是为何？

此时林凡内心天人交战。他是真感激岳飞来援。若不是岳飞及时来援，这一战大概率是打输了，倾国西征会让大宋皇帝被俘，燕嗣王等重臣战死。

唯一能够野战的新军覆没，那就有亡国之祸了。自己穿越而来本欲挽天倾却成为亡国权奸，这以后怕要在时空管理局门口跪一千年吧？

只不过岳飞将大宋燕云精锐都带出来了，那女真南下侵宋怎么办？历史上大宋打不下燕云之地，求女真收复燕京之后又赎买回来。女真窥探出军力薄弱大胆南下灭宋。

我可是在燕云之地做了好一番布置防备历史危局的。若是挡不住女真南下，大宋还是得灭亡！

岳飞态度依然恭谨，叉手行礼说道：“燕云之地辽阔，山间可通行大军的山路不多，可山间小路颇多，一旦敌寇从山间小路潜越绕道关隘后，势必难于守住。

云州之地更是新归附，民心军心尚未稳住，更是难守。王总管与飞商议，宜做万全算计。”

此时王苟拱手插话说道：“某出使过金国。女真人善于渔猎，翻山过岭如履平地。若是女真铁了心要攻取燕云，潜越之小径颇多，总有办法。”

王苟是出使过金国的使者，林凡信他。在场众人有不少人不以为然，以宋军将领最多。种师中心中重重地哼了一声，暗想：不过是多修绵延寨堡而已。

如何防不住？种师中可不想得罪王苟与岳飞这两个燕嗣王面前红人，干脆闭目做养神状。他激战一天，其实也是真累了。

亲卫头子孙大哥乃是猎户出身，听到潜越不免有所疑虑，犹豫了一下还是当面说出来：“……俺，俺也是猎户出身……上回女真也攻打过关隘，为何不潜越？”

王苟诚心正意地回答道：“上次是鞑子骤然被打蒙了。女真破辽之战是屡战屡胜，所获颇丰。北地胡虏多满足于劫掠。劫掠够了，碰上硬茬子便不愿再打。

再者金国之内当有大事。完颜阿骨打年迈，身子骨早就不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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