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3章 该如何战

诸位军将听得哑口无言，人人都将目光投向了燕嗣王林凡。大宋皇帝本不该经理细务，这端王轻佻，无论是宋军将领还是林凡嫡系旧部人人都是心中明白。

此时多数将领心中不满，不敢顶撞皇帝而已，不过有权臣燕嗣王在，人人不把皇帝当做一回事。

燕嗣王林凡转头对着赵昀不客气地翻了一个白眼，忍住气转回头向着说道：“在座诸将勇气自不必怀疑，某等在此筹划如何更好行事而已。”

林凡了解自己的老部下，那些追随他从江南一路杀过来的将领忠诚与勇气都不必怀疑，宋军出身将领此时急于报西贼入侵血仇。

急于结束战事也是人人愿战，何必如此说话以怀疑将领们的人格？你赵昀也不过是喜欢玩弄帝王心术拿捏下属的皇帝。

林凡也不好过分当众驳赵昀体面，他面对着将领神色镇定说道：“诸将勇气与能力简在帝心，现在只谈该如何战？”

林凡这句话说得堪称是轻声细语说重话，轻轻巧巧地把皇帝指挥权给架空了。诸将发出相顾会心一笑，大帐之内气氛顿时为之轻松起来。

王忠是一个忠勇又细心的军将，此时他看诸将不出头，终于鼓气勇气上前叉手行礼说道：“末将不才，愿为皇帝，为燕嗣王先登！”

王忠沉着向着耶莉亚睹拱拱手，淡淡说道：“辽军善于野战争胜，宋军善于攻城守城。我军不可久顿于坚城之下，某愿意领军攻打南门，一举克之！若然不成，唯死而已。”

王忠说得清淡从容。本来历史上的王忠就是有勇有谋又坚韧的将领。坐困孤城太原二百五十多天，打得金兵西路军无法南下，给北宋续命一年。

林凡看着王忠也颇为感慨。来自后世的林凡知道王忠若是无才，断然守不住太原城那么久。此时王忠从一个守城名将转而要攻城，那真是用人用他所长。林凡上前几步，握住王忠的手大声说道：“你来夺城！某等配合行事！”

就在这中军帐中，王忠细细讲这几日攻城筹划一一讲来。其中细微之处令林凡耳目一新。耶莉亚睹心中也是暗自佩服。

在耶莉亚睹想来，夺城无非就是倚仗人多蚁附蛾博，哪里想到宋军会有这么多手段？且王忠为了攻城早准备各种攻城器械许久，哪里是自己一时兴起能比的？

军议最后商议妥当，以王忠为主将攻南门，军中主要器械与主力配合他；各军分散佯攻其他城门配合。耶莉亚睹等领骑军在外围遮护警戒，以防范城中重要西贼官贵外逃。

商议妥当便动手行事。一夜忙碌到天明。天明时分，冬日懒洋洋地升起来，寒风瑟瑟，兴庆府外围刀枪闪着寒光，大宋红色军旗在风中猎猎作响。

军士与民夫沉默前行。弓弩手遮护迫击炮、石砲前出抵近城墙，掩护冲车、撞车、壕桥、云梯这些强攻器械朝着南门运。

林凡与皇帝同站在望楼车上，瞪大眼睛关注南门敌情动向。赵昀是一个轻易性子，看到如此虎贲要强攻一座坚城不免兴奋得手舞足蹈，口中不断随性下令。

林凡也只能充耳不闻。林凡腹诽道：军议已决，这些具体指挥本该军将自行决断，这时候指挥便是添乱！

兴庆府南门上依旧插满旗帜，西贼将士骇然矗立城头看宋军源源而来。金国至此已经被宋军深入千里，拔除外围堡寨，铁鹞子中的生力军又被歼灭，坐困孤城还能有什么指望？

宋军的劝降信已经连日如雨点一般射入城中，各军将乃至各中下级军官普遍都传看过。宋军劝降的条件优厚，他们自然心动，也遣人出城勾连和谈做好开门投降准备，只是……城门守将突然被换了！

就在今日凌晨时分，皇宫中突然开出来一队御林军，将守门主将带走问罪，接着皇帝族弟李闻率领其亲兵接管了城门。

一众副将及中级军官便被李闻的亲兵严加监视起来。所有原本守城将领全苦了脸：这宋军要是发动攻城作战，某等说好要开门却顽抗，城破之后宋军必定当俺们是欺瞒，定要报复屠城！

城门下宋军不断列阵，上万人的攻城队伍运作起来真是让城头守军感受到人山人海的震撼。看着宋军林林总总的攻城器械，城头军士哪怕是御林军都面若土色！

城头守军想要投降，自己的将主却被御林军押解走了，剩下的副将及中层军官都被御林军督战队看着，如何是好？

面对如海潮一般扑来的宋军，皇帝族弟李闻脸色煞白双手扶着垛口声嘶力竭地回头下令：“打回去！死战到底！”

有他这命令，他手下亲兵哪怕胆怯也只能纷纷拔刀出来，驱赶这士卒上墙死守。滚木礌石早都堆叠在城头，而箭矢也一捆捆地打散了分发下去，热锅里滚油细碎地冒着泡泡。

士卒们顶盔掼甲躲在垛口后面，只等着宋军扑城时候做最后的抵抗。

城下宋军有条不紊地沉默做着最后扑击的准备，更有声量高大的宋军在城下高喊，逐个点名城头守将：“李万！多哈！莫考！……你们再开门投降，俺们便攻进来了！

到时候杀得你全家鸡犬不留！上官不肯投降，杀了上官领赏，换全家平安，换一生富贵！”

宋军大喊之后便有通金国党项话的降卒翻译过去。皇帝族敌李闻听得大怒，戟指大骂：“快快将这些小人射杀！”

主将严令下来，弓弩手只能尊令行事，射出一排羽箭。而这些喊话的士卒都有旁牌手遮护，哪里能伤得到？反而宋军的床弩很快还击，将城头上党项神射手射翻了好几个。

宋军床弩如此凶悍，哪怕党项神射手有木盾遮护，也被弩矢射穿木盾直插入胸口！

宋军在一步一步毕竟，做最后的扑击前运动。城头守军人人看得脸色苍白，不住回望军官，眼神无声地问：怎么处？怎么处？

新任守城主将李闻本是皇帝族弟，自幼骄横习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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