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8章 实在难以承受
按常理，多出来的粮食应该由国家存入常平仓，等饥荒年再拿出来。
但最近各地的储粮部门，也已经达到了承载极限。
“嗯……”林凡看着眼前的奏疏，又抬眼看了看眼前的官员。“又让我花钱扩建粮仓？”
“大人，这有何不妥吗？”
“在我印象里，这些年我们已经囤了超过两年的粮了。
我的确说过，粮食的安全十分重要，要做好就算未来两年内我们全国颗粒无收，也不会发生饥荒的准备。
但凡事都有个限度，这两年不是没有灾情，但事实已经证明，局部受灾不足以撼动我国总体的粮食产量。
我看完全可以多投放一些粮食到市场上。”
“呃……可是……”
“还有什么问题吗？”
“我们的粮食价格近年已经越来越低了，如果不建粮仓储备，直接投放到市场上，农业公司会亏损的。”
“亏损了多少？”
“在这里。”
官员又递上了一张报表。
林凡一看，这亏得还真不少。
毕竟每年播种，抗灾，犁地，都需要钱，如果粮食卖出的价格连这些投下去的钱都补不回来，就相当于种多少亏多少。
“这种亏损，我们实在难以承受，这样下去，不如……”
“不如什么？”
“不，没什么。”
林凡眼睛一抬，官员立马闭嘴，不敢吭一声。
林凡知道他想说什么，存粮要花钱，卖粮越卖越亏，最后他能想的方法，就是直接把粮食倒了。
但他知道，这种为了利润大量浪费食物的资本家本行为，一旦说出来，林凡绝对不会原谅。
“最近央行的财政报表出来了，你可以看看税收与人数的比例，我们这都是累进税，人均税收越低，当地收入越低，地区越不发达。
给我精确到倒数前一百个县区，专找穷困，粮食产量低的地方，每人限量，把这些粮食发出去。
咱国家还没全面脱贫呢，别告诉我你找不着穷人。”
“呃，真的白送？”
“不然呢？”
“这……又多亏了一笔……”
没错，白送还需要运粮，这交通费就是一笔不小的开支。
“你们要明白一件事，农业公司从成立时就不是为了让你们赚钱的，你们要做的是守住百姓的饭碗，守住人民的饭碗就是守住人民的幸福。
如果你们用公司的垄断地位哄抬物价，我第一个就要拿你是问。”
“大人说得是。”
当然，林凡也知道，光说空话，大话是解决不了问题的，营州，华北，北美三家农业公司都由官府全资掌控，盈亏都是官府自己担着，这些钱亏出去，亏的就是国库里的钱。
“今年你们亏损，倒也不是补不上，但接下来年年这么亏，国库也担不住。
明年开始，我们脱离储粮阶段，你们要实现农业经济的计划性。每年吃多少，就种多少，剩下的土地不要完全荒废，保证在需要时随时能够耕种就好，这样也能提升土地的肥力。”
“那发生了减产怎么办？”
“减产就从粮仓里取用，来年在计划中增加产量预期，把粮仓重新补满并有少量盈余即可，这才是粮仓的正确用法。”
“嗯，明白了。”
“不过，就今年这粮食产量，想都送出去也不太容易……”
“是啊，送的越多，亏得越多。”
看着粮食报表，以及今年即将承受的财政赤字，林凡也犯了难。
虽说是要为人民服务，但他还是希望多出来的这些粮食能换些收入，也就在这时……
“大人这么困扰的话，不妨卖给我们吧？”
“安笛？”
此时，已经在城西住得颇为习惯的安笛正穿着米黄色的绸缎裙子，如金丝雀一般站在宫殿后门旁。
“你什么时候来的？”
“早就来了，只是大人沉迷政务，想着不要打扰你了。”
“那你也要说一声啊，如果我们说的是机密政务的话，现在你可就走不出这里了。”
“唔……那……大人要对我怎么样？”
“呃……”
安笛这几年身体又成长了一些，同时，也跟林凡混得更熟了。
她善于利用自己动人的外表吸引林凡，比如现在她故作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让林凡都不忍心责罚她了。
“好了好了，先不提这个，你说要收粮食，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个，大人不是也明白么？我好歹也是海西皇帝，为自己的国民收点粮食有什么问题吗？”
“这本身倒没有问题，但最近你一直住在这里，政务不是也在这边料理的么？
你我都知道，东海西现在的人口，根本消费不了这么多粮食。
而且，这两年大宋对海西也没少出口粮食。”
“嘻嘻，这一点也要多谢大人，君士坦丁堡的粮价都便宜了那么多。”
这么说着，安笛便坐到林凡身边，想要跟林凡做些更亲密的举动，但林凡则有意与安笛保持了距离，毕竟自家官员还在旁边坐着呢。
安笛露出了有些寂寞的样子，林凡看着于心不忍，一番纠结后，最后两人姑且在桌下牵起了手。
“不过，放心吧，大人，最近威维尼的商人告诉我，他们可以帮我们把粮食卖出去。”
“喔，又是他们？”
“两天前我才听我家大臣告诉我，今年东欧犯了洪水，不少农地被淹了，粮食价格涨了不少，我们可以把粮食卖给他们，趁机赚一笔钱。”
“欧城还会犯洪水？””
“大人对欧城是不是有什么误解，任何国家都有可能出现自然灾害的，只是多少的问题。”
就连林凡也不得不承认，欧城是全球人类最适合居住的地方，或许它的耕地没有美洲那样广阔。
但因为北大西洋暖流的影响，欧城气候湿润多雨，又不像美洲，东亚这样每年都有几场风暴降临。
在近现代，西欧作为发达地区，修建了较为完善的水利设施，因此洪水也少有发生，农业产量十分稳定。
但西元显然还并不是那么发达，资本扩张，工业革命，他们的脚步向前迈得飞快，但同时也忽视了对当地灾情的治理，亦或者说，他们中的有钱人还没有精力去思考这些民生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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