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从一开始就错了
有的人并不会随着年岁的增长,而增加自己的处理事物的能力。
毕竟过去的只是时间,并不是智商。
多少人因同样的事,被困扰烦了一辈子。
威武公就有些这个意思,他一生没有自己的想法和解决事情的能力。
所做所见,全都是按照前人所教来处理。
可他的儿子,全都是人精。
沈大、沈二,从小在水深火热的环境中生活。
在这种极端的艰苦生活里,不断磨练自己的心智,虽然那手腕和智慧,有一部分用在对付自己兄弟身上。
等到威武公发现,自己没办法处置沈大的时候,一切都来不及了。
没有任何证据,指向那场大火背后的指示者是沈大。
而沈二拖着病体,站出来“调和”。
这场火本就是天灾,若真要找个人来当替罪羊的话。
那就让他这个无用的儿子来吧,他身子极虚,勉强活到三十多岁。
没有娶亲,孑然一身。
沈二说了一句特别重要的话,“父亲的儿子,最顶用的那个,已经不幸早逝。如果硬要把大哥拉出来惩罚,那沈家未来,还能指望谁呢?”
谁都指望不上。
沈三从来都是自由的性子,他所结交之人,上到王公贵族,下到三教九流。
可谓是,与沈家在京城站住脚跟并无帮助。
不像沈大,他早早娶了一位文官的女儿为妻。
在他的小家中,拿捏住了话语权。
在外玲珑八面,结交了许多朝中大臣。
动了他,等于那些关系也就付诸东流了。
威武公于是作罢,他安慰妻子,老三还有个孩子,我们好好把落星养大,等我百年后,把爵位传给他,也算是弥补这场祸事。
可他如何能玩弄的过,那两位心思活络的儿子。
如今威武公病重,他口述了一封信,待百年之后,爵位只能传给沈落星。
这件事只有他夫妇二人知晓,他告诉夫人,待他逝去后,趁乱先把这封信送到宫里。
让礼部那边先把落星的爵位给落实下来,丧礼办完,再与老大一家分家。
这样,他们才算能放下心来。
沈落星如今也十九岁了,也是能独当一面的年纪了。
威武公夫人,把他叫道威武公面前。
“星儿,是爷爷对不起你们,对不起你的爹娘。”
沈落星见爷爷头发花白,满脸皱纹。
心中也生不出什么埋怨的情绪来。
毕竟爷爷他们,对父母亲的好,是真真切切,实实在在的。
“星儿,你爷爷已经决定把爵位传给你,你千万不要记恨他。”
威武公夫人也在一旁劝慰。
沈落星倒不解了,“我并不想要这爵位。”
“孩子,不要说气话。我们沈家,随大夏圣祖建国,这爵位传到如今以有七代,你要好好守住这爵位,继续发扬我们沈家。”
威武公见沈落星没有应承,以为他还是怪自己没有替沈三夫妇做主。
不免长叹一口气,落下泪来。
“我欠你父母的,等我下九泉之后,亲自向他们忏悔。”
“爷爷,那件事,你们并没有做错什么。否则我也不会再回来。”
他十三岁时,被追杀逃去鄞州。
外祖父修书,让他留在鄞州,再也不要回京了。
可沈落星不愿意,他日日受梦魇困扰。
怎么能人仇人高枕无忧。
于是十五岁时,带着孟许仙又回到京城。
一是报答祖父母的养育之恩,二是等着他们百年之后,亲自替父母报仇。
做完这些事后,可能他再也不会做噩梦了吧,沈落星这样想着。
“星儿,你别跟爷爷犟嘴,他说什么,你应了就是。”
威武公夫人见自己的夫君,已是风中残烛,不想他去世前留下遗憾。
沈落星分的极清楚,谁做的对,谁害他,谁对他好。
他念在爷爷的养育之情上,点了点头道:“都听爷爷的。”
威武公脸上露出释然的神色,合上眼开始休息。
沈落星祖母拉着他来到中厅,“太医来瞧过,说是没几天了。你要是空闲,就留在家里多陪陪爷爷吧。”
人都是要逝去的,沈落星对此没有过多的悲伤。
更何况爷爷还是自然老去。
他点点头,“我这几日就不出去了。”
祖母而后拿出一个信封,“这便是你爷爷留下的……”
话还未说完,就有下人来报,二爷来了。
威武公夫人面露不悦,老二如今已经不能行动。
去哪都需要人推着,还来这里做什么。
对于沈二来说,自己这一生,都是错的。
从一开始就错了,他毫不知情的来到世上,在最需要关爱的时候,爹不疼娘不爱。
除了药罐就是药罐,整日泡在药水里的他,到后来对大多数药材产生了抗药性。
可以说他眼下,也活不了几个年头了。
沈二拖着病区,向夫人请安。
“娘,咳咳咳,爹他怎么样了?”
威武公夫人虽不喜欢他,但看他这副样子,语气也强硬不起来。
“你爹年岁大了,这是早晚的事。你近来身子不好,就不要老是走动了。”
沈二点点头,恭顺的说:“娘说的是,今天暖和,我过来看看,马上便走。”
他面对自己娘,却如此卑微谨慎。
但沈落星却在他身上,看出些阴谋来。
沈二惯会洞察人心,刚刚他进门,看出他娘的表情动作有些不自然。
定是有什么瞒着他们的。
他向威武公夫人告退,从始至终,沈落星都没和沈二说过一句话。
不会叫的狗,咬人最疼。
沈二天生体弱,可那心眼子比旁人多生了好几个。
若他身体强健,恐怕沈大都活不到娶妻生子,儿孙满堂的时候。
可是,一切的一切。
都是父辈的错,若威武公没留下这个孩子,若沈大的亲娘没把他藏起来。
没有把沈大在威武公夫人即将生产之时带回沈家。
那沈二也不会一出生就患有恶疾,威武公夫人也不会看着沈二就想起之前那些痛苦。
可如今再说这些,有什么意义呢?
毕竟害了自己亲弟弟的,可是沈大和沈二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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