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司绮的下马威
“你等等。”
同事刚想走，被司让叫住。
“十一二岁的小姑娘一般都喜欢什么？”
“这个年纪的小姑娘嘛，应该都喜欢娃娃和漂亮衣服吧。”同事说完才意识到不对劲。
“不对，你真把那个小姑娘领回家了啊。”
司让没有再理会同事，闭上眼却怎么也睡不着，满脑子都是沈念初陷入噩梦的样子。
翻来覆去好几回，实在是无法入睡，索性起身去了射击训练场。
连续射空好几发子弹，思绪才重新拖回正轨。
在老爷子眼皮底下，司朗那家人应该不会对她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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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沈念初跟着司朗回到司家，一路无言。
司朗直接把沈念初带到她的住处，简单嘱咐几句后便离开。
房间自带一个独立卫生间，生活用品一应俱全，没有多余装饰，可以看出来之前应该是客卧。
周围的寂静让沈念初有些无所适从，窗外天渐暗，巨大的空落感席上心头。
沈念初就这样席地坐在地毯上，头靠在床沿，注视着吊灯。
墙上挂钟摆动着钟摆，发出滴答响声。
昨晚事发后，到现在才真正有了实感。
真的只剩下她一个人了。
袋中手机震动了一下，她心中一动，点开屏幕后目光重新黯淡。
手机是早上司让给她的，顺带还给她注册了微信。
联系人界面只有两个，一个司让，一个她自己。
点进司让的头像，聊天界面里只有一句新加好友后的官方回复。
手指在键盘上顿了半晌，一句话打了又删，最终还是关了扔在一边。
既然不能负责到底，为什么要把她带过来。
为什么一开始要给她希望。
眼眶开始泛红，眸中泛起水光，而眼底却是一片倔强。
没有他司让，她也可以在这里好好生活下去。
敲门声响了两下，接着房门直接被推开。
“你就是念念妹妹吧。”
沈念初皱眉，对这种不经过同意就直接进来的行为感到有些不适。
但想到自己初来乍到，还是生生忍了下来，微微点头。
“我是司绮，这是我妹妹司丽。”司绮自来熟地在床边坐下。
“爷爷叫我来喊你吃饭。”
沈念初被司绮的笑容感染，心中的不适消了大半，跟着两姐妹一同来到主宅。
老爷子司茂注重家庭传统，因此司家人的晚饭都是在一起吃的。
用餐期间，通过他们的交谈，她大概摸清了司家的关系。
以司茂为中心，右手边是司让的妈妈翟欢，接着就是大房司朗和二房司芮一家。
不知道是不是她多心，司朗两兄妹和那位夫人的关系好像不是很好。
“司绮，你们吃完就先下去吧，带念念妹妹去外面转转熟悉熟悉环境。”司茂说道。
司绮乖巧地应下，两姐妹一人一边牵着沈念初蹦跳着往外。
“刚吃完饭别跑跑跳跳的，要看好妹妹们。”司芮低笑，“这几个孩子倒是蛮投缘的。”
见司茂脸上一派愉悦，她端起茶杯遮掩扬起的嘴角，心想这次自己这两个女儿倒是很有眼力见。
司绮先是带着沈念初在花园里转了一圈，接着偷偷和司丽交换了一个眼色，亲密地挽上沈念初。
“念念妹妹，我带你去那边看看。”
司丽有些害怕，“姐姐，那边有些黑，要不我们别去了。”
“在自己家怕什么。”司绮横了一眼司丽，眼中飞快闪过一丝锋芒。
而沈念初本来也不想出来逛的，见司丽退缩，就更不想去了，“是啊，要不下去再逛吧。”
司绮脸色一垮，嘟着嘴有些不高兴，“这样的话爷爷会怪我的。”
眼看着司绮眼泪将将要落下来，沈念初忙答应下来。
要想在司家生活下去，必须得和她们搞好关系，去就去吧。
司绮带着她们七拐八拐来到庄园深处，灯光渐渐昏暗，最后只余几盏小灯伴着月光照明。
在丛丛树林间，竟有一片湖泊，沈念初呼吸着林间的新鲜空气，只觉得身体中的郁气都排出，整个人格外轻松。
“漂亮吧，这里可是我和司丽的秘密基地。”
忽然想起什么，语气变得兴奋，“一会儿这边可能还会有萤火虫呢，念念你在这里等等，我去拿网兜过来。”
说完，在沈念初不注意地角落，她扯了扯司丽的衣角，随即小跑着离开。
司丽想起早前姐姐的吩咐，心里七上八下，觉着这样做不太好，但但又怕姐姐责怪。
在湖边继续坐了一小会，心中的天平终是开始倾斜，犹豫道：“姐姐怎么还没回来。”
“念念你在这边等一会儿，我去看看。”
沈念初来不及阻止，司丽的身影便消失在黑夜中，她心中的忐忑更甚。
似是有无数只眼睛藏在灌木丛中注视着自己，她不自觉地抱紧了胳膊。
死死地捏着袖子上的布料，盼望着司绮司丽能赶紧回来。
然而不知道等了多久，依旧没有那两姐妹的踪影。
天空中下起毛毛细雨，周围空荡荡，找不到任何躲雨的地方。
又在树下站了一会儿，见雨势越来越大，一咬牙，凭借着记忆摸索着回去的路。
司家的庄园实在是太大了，后山林间崎岖，晚上视线模糊，沈念初彻底迷失，不知道自己身处何处。
雨水彻底打湿了她的衣服，湿湿地贴着皮肤，冷得刺骨。
她打了一个寒颤，忽然脚上一滑，摔倒在青石板上，想站起来却感觉到一阵刺痛袭来，重新跌坐在地上。
看着手心被心头割破流出的血，她像是回到了昨晚，眼前渐渐由黑转红，周围的雨水似是妈妈流的血。
满世界的红。
似是又听见了妈妈凄惨的叫声，她用力捂住耳朵，可那声音却始终盘旋在头顶。
绝望之际，她狠狠揪着自己的大腿试图让自己清醒过来，现在她只能靠自己，没有人会来救她。
死咬着牙，忍下腿上的剧痛，她走到一处大树下，扶着树干坐下。
想到司绮两姐妹，心中依旧存留着最后一丝幻想，她们一定也是迷路了，肯定不是故意丢下她的。
她这样想着，可心中却是一片冰冷，身体里有什么东西在一点点流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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