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六章 敌意
此话一出，整个厅堂瞬间陷入了令人心悸的寂静之中。
锦衣卫们的脸色大多变得阴沉，仿佛乌云压顶，气氛凝重得几乎能滴水成冰。
许安的这番言论，无疑是在狠狠地抽打着整个北镇抚司的脸面，言下之意，竟是在场众人皆不如他。
徐墨寰的脸上依旧保持着那份惯有的淡然与冷漠，他的声音低沉有力，仿佛能穿透人心：
“既然都认识了，那便散了，各自去忙各自的事情吧。”
话音未落，他缓缓起身，目光轻轻扫过许安后便转身离去。
众人虽然对许安的狂妄言论心生不满，但连徐墨寰都未曾发作，他们自然也不好多说什么，只能愤愤不平地散去。
许安轻笑一声，正欲转身离开，却敏锐地察觉到有一道目光始终紧紧锁定着自己。
许安侧眸望去，一个身材魁梧、面容冷峻的男子映入了他的眼帘。
他身着锦衣卫的服饰，眼神锐利如鹰，眉宇间透露出一股不容小觑的霸气与狠厉。
目光中的敌意虽一闪即逝，却被许安准确地捕捉到了。
他心中暗自腹诽：此人对自己的敌意似乎颇为强烈啊。
“许大人。”
一道熟悉的声音打破了许安的思绪，范行思微笑着朝他走了过来。
许安微微颔首，要说这北镇抚司还有人对他没有恶意，那范行思绝对是其中之一。
北镇抚司各自心怀鬼胎，能有这样一个真诚相待的朋友，实属难得。
范行思拉着许安走到厅堂外，低声解释道：
“许大人，这些兄弟们都是直性子，可能对你有些误解，说的话你别往心里去。”
许安微微一笑，表示理解：“无妨，我可以理解他们的心情。”
范行思见他并未生气，不由得松了一口气，随即开口打趣道：
“没想到几日不见，许大人居然摇身一变成了指挥同知，以后还望同知大人莫要给卑职穿小鞋啊。”
许安自然知道对方是在开玩笑，于是也笑着回应：
“我初来乍到，还有许多不懂的地方，希望日后范千户不吝赐教。”
范行思点了点头，“同知大人有什么问题尽管问卑职，卑职定知无不言。”
他话音一顿，突然想到了什么，目光警惕地朝四周扫视了一圈，然后压低声音说道：
“大人，刚才那些兄弟们可能只是发发牢骚，过几天就没事了。但有一个人，你可千万要时刻防着他。”
许安目光微闪：“谁？”
“指挥佥事王自横。”
范行思沉声道，“本来他是最有希望升任指挥同知的，哪曾想到被大人你抢了去。此人心胸狭窄，睚眦必报，大人以后可要小心提防。”
许安微微点头，心中已然明了。
刚才对他敌意极大的那人，应该就是王自横无疑了。
“对了，范千户，你刚才提到的王自横，不知他平日里为人如何？”
范行思闻言，神色变得凝重起来。
“王自横此人，能力不俗，手段也颇为狠辣。他在北镇抚司多年，积累了不少人脉和势力。”
“他的野心不小，一直觊觎着更高的职位，这次大人被提拔为指挥同知，无疑是对他的一大打击。”
许安听后，心中更加明了。
“多谢范千户提醒，我会小心的。”
许安感激地看了范行思一眼，眸中微微闪烁着。
北镇抚司的老大是指挥使徐墨寰，下面是两位指挥同知，再下面是两位指挥佥事，然后是千户，百户...
那自己不成了北镇抚司的二把手？
除了另一位指挥同知与他平级，也就只有徐墨寰能够压他。
许安突然觉得这权利好大！
正在这时，一名锦衣卫匆匆跑来，单膝跪地禀报道，“许大人，指挥使大人有请。”
许安心中一动，看向范行思，后者微微点头示意他前去。
许安整了整衣衫，跟着锦衣卫来到指挥使徐墨寰的书房。
依旧是那股熟悉的檀香，扑面而来。
徐墨寰正负手站在窗前，听到动静转身道：
“许安，刚才的情形你也见到了，他们对你颇有不满，此事我帮不了你。”
徐墨寰初闻这道突如其来的圣旨时，心中亦是掀起了不小的波澜。
然而身为臣子，他深知圣旨如山，不容违抗，即便是心中有所疑虑，也只能选择服从。
徐墨寰知道自己麾下的那些人对许安颇有微词，但若贸然出面制止属下的不满，非但不能改善他们对许安的看法，反而可能适得其反，加剧他们对许安的敌意。
靠他的威望，许安终究难以服众。
许安恭敬地行礼，“大人，卑职明白，此事自是要靠卑职自己应对。”
靠别人永远不如靠自己，许安会用自己的能力证明，他有资格来当这个指挥同知！
徐墨寰满意地点点头，“你能如此想甚好。不过，你初来乍到，虽有圣旨在，但根基尚浅，不要太急于一时建立自己的威望，有时反而会适得其反。”
“谢大人教诲，卑职定铭记于心。”
许安轻轻地点了点头，目光不经意间掠过那正袅袅升起白雾的檀香，心中忽地涌起一阵波澜。
盗窃案的那层迷雾始终笼罩在他的心头，林婉溪提及的神秘男子如同一道难以逾越的坎，让他耿耿于怀。
犹豫片刻后，许安还是带着几分试探，缓缓开口：
“大人，近来卑职夜间常感难以入眠，直至深夜仍辗转反侧。这檀香所散发出的气息似乎有着非凡的安心凝神之效，不知大人能否……”
徐墨寰轻轻瞥了他一眼，随即从放置檀香的柜中取出一份，递至许安面前。
许安双手接过，连忙俯身行礼，言辞中满是感激：
“谢大人厚赐，卑职感激不尽。若大人无其他吩咐，卑职这便告退。”
“慢着。”
徐墨寰突然出声，打断了许安即将离去的步伐。
他的眸子深沉如潭，紧紧盯着许安，半晌之后才缓缓开口：
“我有一桩私事想要问你。”
许安闻言，心中微微一怔，面上却不动声色，恭敬地回应：
“大人但说无妨，卑职定知无不言。”
徐墨寰的脸上依旧波澜不惊，但那双眼睛却如同鹰隼般锐利，紧紧锁定着许安的双眸，未曾有丝毫偏移：
“你...与芷若是何关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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