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秽气
有山民挖得肉芝，遇水则长，食之长寿。
———太岁
唐家老太太的生日，但凡与唐氏有生意来往，同唐家交好的家族都不会错过这个日子。
而作为唐家子嗣，按照往年的规矩，需要提前两天回到位于天顶山的唐家老宅。
不过唐苏苏很是怀疑，现在老宅那边有没有给她留住的地方。
她倒是想要忘了这个所谓的规矩，跟其他客人一样，在唐老太太生日当天去送个生日礼物走个过场就罢了，偏偏唐启明不知道犯了什么毛病，竟然把他的得力特助给派了过来。
亲自来她家门口，请她务必不要迟到。
唐苏苏懒得和林西掰扯，收拾了两套衣服，上了对方的车。本来她还打着去买礼物的借口，谁知道林西准备的充分，竟然告诉她礼物已经替她买好了。
后路都堵上了，无奈之下，她也只能忍了。
林西的车开的平稳，车里放着悠扬的音乐。可惜，坐在副驾驶位置上的人心情并没有随着音乐声变好。
“听说大小姐最近一直没有回唐家，一个人住在外面，不太方便吧？”趁着等红绿灯的空档，林西转过头看了眼面无表情坐在旁边的唐苏苏。
不过是几个月不见，这位大小姐的变化着不小。不过按照林西的猜测，与其说是因为被赶出家门才产生的变化，不如说是因为唐夫人的过世。
唐夫人在世的时候，对大小姐管教十分严格，作为局外人的林西看着有时候都忍不住会心疼一下唐苏苏。唐夫人死了，对她来说，未必就是一件坏事。
可惜，这话作为唐启明的特助，林西是绝对不会说出口的。
“挺方便的，房子随便住，还不用交房租，不需要担心被人赶出去。”
林西好像完全没听懂她话里的讽刺，笑了一下，“大小姐有一阵子没回家了吧，老板经常会提起你。毕竟是父女，哪有隔夜仇，大小姐有时间，不如回去看看吧。”
这副都是为了她好的嘴脸，让唐苏苏心里腻歪坏了。
“回去看什么，看我的房间连张床都不剩么？”
林西一顿，闭上嘴，气氛变得尴尬。
作为唐启明的特助，他也是经常会去唐家的别墅，自然知道自从老板另娶，二小姐进入家门之后，大小姐以前的屋子早就被改成储物间了。
唐家地方大，并不缺放杂物的地方，偏偏二小姐的吩咐，唐启明也没有拒绝，于是这事儿就定了。
他只是没想到，唐苏苏竟然知道了。
唐苏苏有点小看林西的脸皮厚度了，她还以为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林西终于能老老实实闭嘴了。谁知道，他仍然没有放弃。
“大小姐，不管老板做错了什么，你始终是被唐家养大的，人，不能忘本。”
他要不说还好，一说这话，唐苏苏就忍不住的想起自己毫不知情的时候，丢掉的二十年寿命。
她强压着心中翻涌的恨意，扭头看着车窗外，扯了扯嘴角，声音漠然，“你说得对，我当然不会忘。”
这样的答案似乎终于让他满意了，林西终于不再聒噪，一个多小时之后，两人顺利的来到唐家老宅。
唐家老爷子生了两个儿子两个女儿，下面的孩子也不少，唐苏苏来的算是晚的，她进门的时候，厅里的人都转过头看她。
在一群堂弟堂妹里面看见唐琪的那张脸，唐苏苏心里又是一阵腻烦。
林西是跟着唐苏苏一起进来的，他进来之后首先给唐老太太问好。
唐老太太对他的态度还算客气，随口问了句，“老大干什么去了，怎么现在还没过来？”
“老板最近和帝江集团有一笔重要的生意要谈，明天才会过来。”林西笑吟吟地跟唐老太太解释道。
唐苏苏远远地站着，半点不想靠近唐老太太。
上次见面的时候，唐老太太身上粘着一团黑乎乎的东西，狗蛋告诉她那是秽气，如今那东西仍然在，不仅如此，它还长大了，打眼看过去，仿佛有了人形。
秽气比煞气要低端，危险度不那么高，所以唐苏苏才能够看到。如果想要看到煞气那种级别的，七情碗需要收集更多的七情才可以。
秽气虽说并不危险，也不会随便沾染，可是这东西看起来有点恶心。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总觉得还有点臭味。
看着唐琪靠着唐老太太身边坐着，赤裸的胳膊就贴在那团秽气上，那团墨色如水一样的东西在她手臂上滑动，唐苏苏终于没忍住，捂住嘴跑出去吐了。
“也不知道老大媳妇当初是怎么教的，真是没有教养！”
看着唐苏苏那边的动静，唐老太太不悦道。
“奶奶你又不是不知道，大伯母那人本来就是小门小户出来的，装的一副大家闺秀的样子，这样的人能教出什么好人来。”
向来跟唐苏苏不对付的唐芸撇了撇嘴，故意道。
往年在唐家，没有哪个小辈敢说出这番话来，不过今时不同往日，大伯母死了，无论说什么，都没人管。
果然，唐老太太非但没有呵斥她，反而深以为然地点头，“还不是她粘着你大伯，你大伯那人就是心肠好，被她给赖上了。”
听着唐老太太这番话，她的众多孙子孙女，外孙和外孙女们表情各不相同。
斜靠在长沙发边上站着的，穿着一身牛仔，身高有一米九的少年忍不住撇嘴，见一群女人叽叽喳喳说个不停，他不耐烦地出了客厅。
推门出去之后，他在门外不远处的喷泉边上看到了孤零零坐在那儿的唐苏苏，忍不住迈着大长腿走了过去。
“姐，你偷吃什么呢？”
“小郑？怎么出来了？”唐苏苏笑着把被狗蛋啃了一半的麦芽糖收了回去，笑着问走到自己面前人高马大的少年。
这是她二姑家的小弟弟，叫米郑，是少数几个跟她关系还算不错的亲戚。
“屋里那帮人太吵了，姥姥年纪大了，脑子不好使，说话难听，姐你别放在心里。”米郑心底有点厌烦唐老太太，但是这话不能说，不然他妈非得揍死他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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