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父子
听到这话，刚才还和颜悦色的灵幽谷主面色立马沉了下来。
但也没有直接拒绝，而是道：“小友应当比我清楚，这所谓的青脉根本就不存在，那秘境之中，也只是封印着一只恶魔罢了！”
“恶魔吗……”
沈云皓垂着脑袋，微微一笑：“恶魔不恶魔我不知道，但我知道，如果我不下去，过阵子这个恶魔可能就要跑出来了！”
“你说什么？”树无心面色一惊：“可是……下面的封印还在，她如何能够出来？”
沈云皓伸出一根手指，指了指头上：“当然是有人会放她出来啊……”
“你是说……青藤！”
沈云皓笑而不语。
“这不可能！”树无心摇头道：“无缘无故，青藤怎会放出那恶魔杀害谷中之人？”
“谷主莫不是忘了，青藤再怎么说也是那暗渊之藤的一部分，又谈何无缘无故？”
沉默半晌，树无心依旧坚持：“老朽不相信青藤会做出这种事，青藤她……”
“她是个好孩子对吧？”
“……”
沈云皓低声笑了笑，又道：“青藤在灵幽谷长大，确实是把这里当家，不会做出危害谷中之举……谷主当年留下青藤，以最单纯的善念来压制恶念，也确实不失为一个好办法……”
“但是，这一切都是建立在青藤还是青藤的基础上！倘若青藤融合了沫魇的记忆，彻底变成另一个沫魇，谷主还有信心她会安安稳稳的在谷里过日子，与大家和谐相处吗？”
说着说着，沈云皓幽幽地抬起脑袋：“就好比一个失忆之人突然想起了全部的记忆，谁又能确定她会变成一个什么样子？”
“如今的青藤确实是好孩子，当初的言默难道就不是吗？既然言默能变成后来的沫魇，谷主又如何担保，青藤不会变成黑藤或者紫藤？”
一番话说得树无心哑口无言。
最终，他叹了口气道；“小友的意思，青藤至今尚处于昏迷之中，是在融合沫魇的记忆？”
“八九不离十！”
沈云皓摸着下巴：“而且大概率是三天……”
“？？？”
树无心沉思片刻，又道：“那小友想要去往青脉，是为何故呢？难不成，想要劝说沫魇向善？”
“这种事还是留给如来佛祖吧，我怕是做不到……”沈云皓摆了摆手道：“只不过……或许有其他的办法，可以分散其注意力……”
过了一会儿，见树无心还在低头沉思，沈云皓忽地笑道：“谷主大人不会是想通知药王谷来处理此事吧？”
“……”
“且不说药王谷会不会容忍灵幽谷的存在，但若是药王谷真的出现，那就等于彻底将沫魇推向魔宗了！令尊这么多年的苦心……可就真的白费了！”
树无心刚刚叹了口气，却是发现什么，猛地瞪大眼睛，苍老的面庞上露出一丝不可置信的神色：“你……你怎么知道……”
“看来我猜的不错……”沈云皓嘴角一弯：“那位灵桓子前辈，果然是谷主大人的亲生父亲！”
从沈云皓口中听到这话，树无心神情震荡，后退两步，眼神中浮现出一缕淡淡的凶光：“此事就算是药王谷谷主也不知道，沫魇亦是不知，你又是如何猜到的？”
“这很难猜吗？”沈云皓摊了摊手，表现出一副无所谓的模样：“这世界上或许有很多巧合，但所有的巧合汇集在一起，那就不是巧合了！”
“灵桓子前辈麾下如此多的妖魔，为何偏偏只有沫魇和谷主能够踏足灵虚？其他所有人的天赋都如此平庸？”
“……”
“药王谷身为正道七大宗之一，灵桓子又身为其举足轻重的长老，麾下弟子没有一两个高品根骨我是不会相信的。”
一般来说，只有根骨达到上三品，在足够的资源堆积之下，修士才有冲击炼虚境的资格。
灵桓子身为高阶修士，看人的眼光自然不会差，如何挑选的弟子九成都止步于炼魂期，还有人甚至连御魂境都达不到。
“我想……那时那些弟子所说，虽然不可尽信，但也不能全然不信吧？”
说起这些时，沈云皓看到这位灵幽谷主面上明显浮现出了几抹痛苦之色。
又或者说是……心怀愧疚。
“当初事发之时，所有弟子皆受到魔宗蛊惑，站出来指认灵桓子，唯独谷主大人没有露面，因此逃过一劫……”
“而谷主大人当时在药王谷中，存在感极低，只有少数人知道谷主大人的存在，想必也是灵桓子前辈有意为之吧。”
“其他的，我也就不说了，为何要瞒着所有人将沫魇带来这苍莽山脉偷偷封印，为何让谷主大人长年累月在此看守，那些弟子身上缺失的一部分又到哪里去了……”
“直到我想起谷主大人的本名，才将所有猜测联系在一起……”
说到这里，沈云皓微微一笑：“谷主大人为何取名无心？又需要什么才能延续性命？这些事情，我猜不到，也不愿去猜……但这沫魇如果被药王谷彻底镇压，又或者被魔宗彻底蛊惑，谷主大人以及这灵幽谷，以后便不复存在了吧……”
话到此处，这位灵幽谷主又一次陷入了良久的沉默。
最终叹了口气道：“是沫魇告诉小友当年之事的吧？想不到那魔头竟然如此信任小友，这么说，就算让小友下去，也不会有什么性命之危……”
“这……也算是吧……”沈云皓挠了挠头：“究其原因，还是因为我与她无冤无仇，而且之前和青藤有过并肩作战的经历，她也对我没有杀心。”
只不过，这位灵幽谷主到这时还能考虑到他的死活，也算是仁至义尽了。
“当然，若是谷主觉得我下去是想帮沫魇解封，那大可对我进行搜查，只要没有纯净的水元素之力，凭我的修为肯定是无法对魂炎锁造成影响的。”
“不必了，我相信小友！”
树无心也终于平复下起伏的心境，缓缓道：“事到如今，那谷底的封印，解不解除已经没有太大的意义，只要青藤还在外面，灵虚境后期实力谁也阻止不住。”
“谷主能有此心自然是最好，小子也定当竭尽全力，帮助灵幽谷躲过本次劫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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