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亿点点危险


活着随姜远回来的兵卒一共121人,这其中还包括暗夜使队正侯秋河与一个暗夜使小卒狗剩,其余两人在武威山带路出城时战死了。

暗夜使归属皇帝直管,是鸿帝的眼睛,姜远捞不着他们,也不敢要。

不过姜远将他二人带回了回南关,也算是一路同生共死,结了个善缘。

以侯秋河此次立下的大功,下次再见,估计就不是队正了,至少也是个校尉。

一百一十九人脱了皮甲,交了兵器,三三两两的出了回南关的大营,被姜远安排在租来的民宅里。

从此以后,他们都是残废不能自理的庄户了,会跟着姜远回燕安丰邑县的封地安家落户。

回南关的姜家小院里鸡飞狗跳,小茹指挥着十几个老兵往院子外搬行李,装上停在屋外的马车。

“小茹,那些坛坛罐罐不要了,等回了国公府啥没有!”

胖四见小茹将腌咸菜的罐子都抱了出来,很是无奈。

“那不行,这缸子里还有咸菜呢。”小茹抱着缸子放在马车上,转身又往屋里跑:“胖四哥,帮我把这个屏风收起来。”

胖四想拿头撞墙,这屏风那么大怎么带得走,这丫头不是疯了,就是守财奴啊。

家里吃的用的穿的,针头线脑的这些小东西且不说,小茹甚至想把床拆了,厨房的瓷碗也要带上。

那口煮盐煮酒精的大铁锅,小茹早已叫一个老兵将其给挂车架子上了。

胖四一劝她,她就回:“这些都是公子在这挣下的家当,还有这宅子带不走也要卖了,不能便宜了他人!”

“都啥家当啊,这才几个钱!”胖四拦都拦不住,姜远在军营里交接事务去了,这个家现在小茹说了算。

胖四甚至能想到,堂堂宰相之子,新晋侯爷的车队,拉着几大车破烂回到燕安时会有多轰动。

少爷的脸还要不要了。

“胖四哥,枣树上还有些干枣,你去敲下来给公子泡酒喝!”

小茹见胖四不肯帮她搬屏风只得叫老兵们搬,却塞给胖四一根木棍。

胖四整个人石化了,小茹连枣树上那几颗干枣都不放过。

杜青和老道坐在枣树下喝酒,也不掺和搬家的事,自顾自的聊着江湖见闻和传说。

听得小茹让胖四上树敲枣,很识趣的往边上挪了挪,给胖四腾出位置。

“道爷!您管管那丫头吧!”胖四苦着一张脸朝老道吼道。

老道撇了撇嘴,道:“我劝你听她的,你现在的月钱是她发给你,说不定回了燕安,你还得从她手上拿月钱。我的酒钱也是她给,我又不傻,我去惹她?”

回南关地牢门口,戴着镣索木枷的柳振武与王利被押了出来。

数月不见阳光,二人刚出牢房,耀眼的光线刺得他二人睁不开眼,站在原地不肯迈步。

“快走!”

守牢的士卒一脚一个踹在二人身上,将王利与柳振武踹倒在地。

往日里,王利高高在上,在回南关的地位仅次于上官重之,但名声就差到姥姥家了。

克扣粮饷且对将士狠辣无比,回南关的将士人人恨之,如今他落了难,这些士卒岂会好好待他。

上官重之与姜远、赵祈佑站在一旁,看着宋少轩与禁卫军交接人犯。

王利眼尖,认出站在一边的赵祈佑,哭喊着就要冲过来,刚跑得几步,便被牢卒一棍子打在腿上,像拖死狗一般拖到了囚车上。

“殿下,人就交给禁军了,祝殿下一路顺风。”上官重之朝赵祈佑拱了拱手。

“重之兄,这边关寒苦,多多保重。”赵祈佑摆出一副不舍的表情来:

“这两日与重之兄饮酒畅谈,颇有相见恨晚之感!这边关寒苦,望重之兄保重!也希望重之兄能早日归京,到时本宫定时常与重之兄请教。”

“殿下客气,守关是未将职责所在,皇恩加身,自不敢怠慢!”上官重之笑道:“如若他日末将回京,自当去叨扰殿下,到时殿下莫嫌。”

“重之兄说哪里话,他日重之兄回京,本宫扫榻以待!”

赵祈佑这几日一直向上官重之示好,上官重之却一直不表态,此时临别之际,上官重之松了点口风。

虽未有什么实际性的话语,但依然让赵祈佑很开心。

“天色不早了,靖轩兄,咱们出发吧。”姜远看了看天色。

赵祈佑点点头,转身上了车驾,下令禁卫军头领率军出发。

“明渊兄上车啊。”赵祈佑朝姜远招手,示意与他同乘一车。

“好,来了。”姜远大声应了一声,转头就勾住上官重之的脖子,低声道:

“重之兄,我们出发了,你让弟兄们看清点,别乱放箭。”

上官重之冷声道:“我需要你教我做事?路上照顾好我妹子,她要再有个闪失,侯爷府我都给你夷为平地!”

“知道了!我办事你放心!”姜远松开手,朝赵祈佑的车驾跑去。

赵祈佑带了禁卫军五百押着王利与柳振武的囚车出了回南关,与姜远家的车队还有一百多老兵,以及上官沅芷的马车合在一处,浩浩荡荡的向燕安而去。

王利与柳振武的党羽有几十人之多,赵祈佑只带走主犯,剩下的留给上官重之在回南关砍头,以警世人。

估计明天回南关的南城门上,又要挂满人头。

回南关通往章夷县的官道平坦,赵祈佑的马车经过改装,行驶得非常平稳。

如今已是初冬,天空时不时的下点雪粒子,赵祈佑令人在车中放了个炭炉,炉子上煮着热茶。

车厢中温暖如春,丝毫感觉不到半点寒意。

“明渊兄,这是我从京中带过来的毛峰,产自大周南方的黄微山,味甘醇厚。”

赵祈佑给姜远沏了一杯茶:“明渊兄,尝尝。”

姜远接过,吹了吹茶水的热气,浅喝了一口,笑道:“只半年未见,靖轩兄何时喜欢上了茶了?”

“哈哈,人嘛终会改变的嘛。”赵祈佑笑道:

“当年咱俩一起逛遍燕安青楼,别人都说明渊兄不学无术胸无点墨,谁能想到你来边关半年,就带兵出征立了大功,如今又晋升为侯爷,这还是我认识的明渊兄吗?”

“我那是没办法。”姜远无奈的摇摇头:“我被圣上罚来边关,没有征召,三年不得返京。北突人又来叩关,我实是被逼得走投无路啊。”

“是啊,都是被逼的。”赵祈佑突然长叹一口气,似身有所感。

姜远又喝了口茶,随意问道:“靖轩兄,我没记错的话,过了年你就十八了吧。”

赵祈佑点点头:“还有几个月。”

姜远趣笑道:“按照大周礼制,等你到了十八岁,圣上就该给你封王了,到时候你开了府邸,去青楼就再不用爬皇宫的墙了。”

“明渊兄莫要取笑我。”赵祈佑笑了笑,脸上露出一丝苦色:“明渊兄,你也知道我的处境,因为我母后的原因,父皇并不喜我。”

“别人都以为我贪花恋色,文不成武不就,在所有兄弟中,我就是一根废柴,不但父皇不喜我,朝中的大臣们也觉我无可救药。”

开始倒苦水了,姜远自然得把话接上:“靖轩兄,那是别人不知你,燕雀安知鸿鹄之志。等你封王开府,做出一番成绩来,谁人敢轻视于你!”

“好一个燕雀安知鸿鹄之志!”赵祈佑激动了:“还是明渊兄懂我!”

“咱俩十五岁相识,靖轩兄,我懂的。”姜远拍了拍赵祈佑的肩膀。

赵祈佑感慨道:“这几年幸好有明渊兄陪伴,与明渊兄相识这些年,是我最开心的时光。”

姜远道:“靖轩兄莫灰心,等你封王开府后,做出一番功绩来,圣上也许就会改变看法了。”

赵祈佑就等姜远这句话:“唉,难哪!我倒想干点什么,奈何父皇不喜我,我所进之言难尽圣耳,朝中大臣们也看不起我。

我要如何做啊!明渊兄,你帮帮我!唯今我只有你这么一个好兄弟了。”

姜远心中腹诽,这货比自己还能演。

“靖轩兄,你也说咱俩兄弟,我就明说了,我有一法门。”姜远摸着下巴道:“你奏于圣上,并亲自主导此事,必能让圣上对你刮目相看。”

赵祈佑大喜:“哦?是何法门,明渊兄,你且说来。”

姜远道:“这法门有一点点危险,不过如果能成,天下百姓都得对你感恩戴德!国库也会充盈!但是你得面对权贵们的讨伐,靖轩兄,敢否?”

“这么严重?”赵祈佑闻言眉头紧皱道:“明渊兄且说来听听!”

姜远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瓶子,从瓶中倒出一些精盐来,递给赵祈佑:“尝尝。”

赵祈佑丝毫不怀疑,用三根手指捏了一点就往嘴里扔。

赵祈佑这举动倒让姜远有点小感动,这货就算是演的,也是绝对真诚了。

“盐?”赵祈佑一把抢过姜远手中的小瓶子,又倒出一些盐来,在掌心细细观看。

这种雪白、精细的盐他闻所未闻,。

“靖轩兄,这种精盐是我从盐矿渣中提取的,怎么样。”姜远笑道。

“盐旷渣?!”赵祈佑瞬间抓住重点。

大周盐矿多的是,南方海盐也不缺,但缺的是可食之盐。

大周的盐矿都由朝廷管控,盐商要拿到盐,需要用银子从盐铁监买盐引,然后拿着盐引去盐场换盐。

这个过程中就有很大的操作空间。

大周可食之盐少,发行的盐引是有限的,大的盐商会大量购进盐引。

然后只将一部分盐引高价卖给中小盐商,其他多出来的盐引则低价卖给一些盐矿所在地的勋贵门阀,或者干脆送。

做买卖讲究有来有往,盐商给权贵送盐引,权贵自然会帮大盐商搞更多的盐引。

如此一来,朝廷发行的盐引全在大盐商与权贵手中。

中小盐商只得高价从他们手中买,中小盐商岂肯吃这个亏,那就提高盐价,把亏损嫁接给大周百姓。

所以,大周的盐价奇高,一来是可食之盐少,二来是盐商与权贵勾结垄断。

而如今,赵祈佑与姜远若是搞出盐旷渣取可食精盐的法子来,必定会有吃不完的盐产岀。

朝廷再以产量为基础,废掉盐引,估计很多手中握有大量盐引的大盐商会直接破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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