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章 巡视

昨天美美的吃了一顿火锅还得到一个好消息，经过御医的诊断，武珝怀孕了。

在古代来讲，有孕气的女孩子一向不会过得太差。

这对于李承乾、武珝、朝廷来讲都是好事。

这个消息让李承乾很是高兴，而一旁的苏婉眼中则是满满的失落。

但是对于苏婉来讲，要是武珝头胎再生个儿子，太子妃的位置苏婉就没有任何的竞争力了,那她就只能老老实实做自己的妃子了。

李承乾的心中既有开心，又有忧虑。

他又想给这个未出世的嫡子赛几个名师进行精英教育，又怕压力过大直接给干疯掉了。

在封建王朝这个制度里面，皇帝是决定一个王朝下限的存在。

要是皇帝是汉灵帝那种货色，即使朝廷上有皇莆嵩这种带兵大佬，卢植这种治世能臣都没有用。

不怕萧规曹随，但是李承乾很怕他喜欢证明自己。

东宫六率当中上战力最强的就是太子左右卫率两支军队。

如今驻扎在陇右道的白袍军实际上是隶属于太子左监门率府，不设府兵，是属于太子的亲卫兵，完全是由太子亲自掌握的。

当然亲兵的钱财都是要李承乾自己承担的，而前身那个穷的要命的财政情况，也很难培育出像样的亲卫出来，这也难怪前身造反的时候跟个笑话一样。

因为朝野就没有几个有能力的人是太子的死忠，十五年的太子，结果自己一点掌控的力量都没有，何等的可笑。

就算日后登基了，没有足够的本部人马作为支撑，也只是一个需要和朝臣角力的傀儡皇帝罢了。

这也是为什么那些大臣都喜欢找一些边缘藩王继承空缺皇位的原因。

而太子左右卫率都是足额的五个上等府兵配置，按照唐朝一个上等府大概有一千五百人左右的定额。

从陇右道轮换回来、经历过沙场的老兵们混合着从其他四率里面抽调的精锐所组成的这一万五千人，便是李承乾在长安立身的根本。

相对应的代价便是其他四率名存实亡和东宫大量的钱粮支出。

不过效果也是很明显的，李二之所以会去查东宫商队的盐税，就是他猛然发现当初经过自己的抽调已经变成了一个空壳子的东宫六率，再次拥有了一支绝对忠诚于太子的精锐武装。

这不是账面上的实力，这是存在于实际中的精锐武装。

古往今来诸多太子当中，论起真正的实力，这位太子爷可算是第一了。

而李承乾现在巡视的，便是他的这个立身之本。

陪在他身边的，则是有近些时日在长安城声名鹊起的范致虚。

不得不说，相貌出众、学识渊博的范致虚在这个年代不要太出名，有着不少寡居的贵族妇女都时常的前往藏书阁希望俘获这位图书阁管理员的芳心。

这导致范致虚有些苦于受扰，以至于主动申请陪着李承乾外出巡视。

“殿下，我倒觉得出题校检这些和尚能力优劣的时候也有些太极端了。”范致虚正在根据自己的理解侃侃而谈：“臣也是从科举一路考上来的，自然知道科举的优良性质，可臣也是接触过诸多大和尚和大儒的。”

“即便是这些人，也不见得能够通过科举这种正规的考试，怕是推行下去，佛门的六祖慧能，都得被殿下勒令还俗了。”

这不是开玩笑，范致虚认为这是极为可能的，那些名震天下的大儒也有可能过不了科举，但是不能说他们的学识不行。

“谦叔，你觉得宋朝的那些制度，明明立意很好，却为什么推行不下去？”李承乾笑道：“而科举制度，却能一直留存下去？”

“据我了解，你们那里不是没有养老院、残疾人收容所。”

宋朝甚至还有医药推广局和公墓。

公墓的管理大多都是那些和尚，朝廷会根据这些和尚收入足够的尸首以后发放给他们度牒。

然后就出现了一种很惊悚的事情，这些和尚手法娴熟到能够将五个尸首拼接成六个出来，然后等到存够数量，便去找朝廷换度牒。

“臣不知道。”范致虚不是很精通这些俗物。

“因为你们这些人，都从科举制当中获得了利益，所以你们会天然的拥护科举制度。”李承乾有些得意的说道：“所以等到科举制度在佛门举行了以后，那些通过科举制度摄取到利益的和尚住持，也会自发的维持这项制度。”

“因为他们会想，我走到今天就是因为科举制度，你凭什么不受跟我一样的苦，却能走捷径做到和我一样的职位呢？”

“在你看来，我现在是在迫害这些和尚，你信不信，过个几代，我要想取消这项制度，他们就会和当年那些人一样，反对取消呢？”

范致虚默认，在他看来，好像确实如此。

就像是科举制度，他就是科举上来的，受了多少的苦，只有他自己知道，朝廷要是说取消科考制度，他们这些人肯定是带头反对的。

“所以啊，这就是人心，再好的制度，没有源源不断的人从中获得利益，他就维持不下来。”李承乾拍了拍范致虚的肩膀说道：“好好潜心研究你的学问，或者在长安城里面找个称心如意的娶了，你这种有实际执政经验的都想不明白这种问题，其他像你这类人，就更烂了。”

范致虚这样的人物居然能够官至尚书左丞，由此可见，宋朝的腐朽不堪似乎已是命中注定。

那些蛮夷，他们可不会理会大宋以往所遵循的种种规矩和条框。

对于这些蛮横之徒而言，所谓的礼仪道德、律法制度统统都是虚无缥缈之物。

暴力，才是产生规则的最基本要素，而不是你规定什么，人家就会按照你所规定的做些什么。

而像范致虚这类人，往往也是最先向敌人投降叛变的那一批。

强横的武力摧毁了他们前半生形成的价值观的同时，也让他们产生了皈依者狂热。

他们会通过疯狂的诋毁某些东西来换取心灵的某些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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