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心中的道义
“嗖~~”
箭矢划过草原的空气，将一只正在觅食的鸟儿射落了天空。
随着鸟儿的落地，马蹄的声响也在这片大地上响起。
一个衣袍前襟向左开，头发束成一条条辫子的女子翻身下马，将掉落在地上的大鵟（kuáng）捡起来给身后紧随起来的裴行俨介绍道：
“这是大鵟（kuáng），是我们草原上最常见的一种猛禽，
在我们的信仰中，大鵟（kuáng）是日神的眼睛，每当日神开始巡视领地的时候，
大鵟（kuáng）便会从自己的巢穴中苏醒巡视大地，等到日神回到自己的居所，大鵟（kuáng）就会将每日的见闻通过梦境禀告日神。”
随后，这个突厥女子将大鵟（kuáng）身上最为神俊的羽毛拔了下和箭矢一起递给了裴行俨：“我们突厥人相信，只要带上五种猛禽的羽毛，就可以得到无上的勇气和毅力。”
“这五种猛禽的羽毛戴在头上，就像是王冠一样。”
裴行俨接过这个女子接过来的箭矢放入了自己的箭囊当中说道：“阿尼亚·阿史那，我是大唐的人，我们不信仰这个。”
阿尼亚笑了笑，她将羽毛小心翼翼的收了起来：“裴将军真是一个奇怪的人，明明身为殿下的将军，只需要坐在帐中指挥我们即可。”
“却每日和我们一起游荡在草原上，来保护那些向我们投靠的突厥族人。”
而且，他还有一身强横的武艺和卓绝的箭术。
裴行俨说：“你们是殿下的臣民，那些想来加入大唐的突厥族人，也是殿下的臣民，我身为殿下的臣属，保护殿下的臣民，是我的职责。”
“相反，你家本是突厥的头人，现在却为朝廷做事，你想要什么？”
阿尼亚本想再说些什么，但此时，后方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响。
紧接着，一连串急切的突厥语顺着风传了过来。
原来，有十几个突厥骑兵正在追赶一群牧民。
这时，突厥骑兵的首领大声呵斥道：“阿尼亚·阿史那！那些牧民可是我们部落的人，你为何要阻止我们追捕他们？”
面对如此质问，阿尼亚并没有退缩，而是毫不示弱地用突厥语回应道。
两人就这样对峙了一会儿，气氛十分紧张。
就在这时，突厥骑兵领袖身后的一名骑手终于忍不住了，他策马冲向阿尼亚一方。
然而，还没等他靠近阿尼亚，就被一旁的裴行俨挡住了去路。
只见裴行俨大喝一声：“放肆！！！”
随后，他手中的铁锤狠狠地砸向对方。
只听砰的一声巨响。
人马俱裂。
“我乃大唐帝国昭武副尉，河东裴行俨是也！”
“突厥人，你的部下向我出手，是想要向大唐开战吗！”
突厥骑兵的领袖颇为忌惮的看了裴行俨一眼，只能悻悻离去。
往日的此时，少不了一番厮杀。
但是在裴行俨的武力下，他们果断的选择了从心。
阿尼亚吩咐一名手下将这些牧民带回牧场，而她则是策马走向裴行俨说道：“裴将军，这就是我想要做的事情。”
“我们家虽然也是突厥头人，但是我们并不认同那种将自己部落的牧民当作奴隶的行为。”
“所有的突厥人都是天神的后裔，都是日月山川星神的子民，他们也有资格享受到牲畜肉的资格。”
“但只有殿下，才愿意将我们视为自己的子民，而不是奴隶。”
不过也正是因为如此，这支部落才会在草原上的互相碾轧中首先败落下来。
以至于成为了陇右牧场的马监。
裴行俨面无表情的听着阿尼亚的言语，并未多言。
只是种种情绪在他的心中翻涌。
童年时期的玩伴，那个因为在半夜踩踏了县主簿影子而被杀死的童年伙伴小牛。
只是因为县主簿觉得晦气，便被乱棍打伤，丢在田地里面哀嚎了一夜才死去的小牛。
只是因为晦气....
一条人命..
而与之相反的，便是现在的陇右道。
陇右道那些一家几口人守着那几亩土地，收获只能确保仅仅能够不饿死，面黄饥受的百姓。
因为均田令和一条鞭法、工坊等太子带来的一系列的改变。
在今年的冬天，甚至可以花上几枚铜板，为自己和家人买上皇家商队特价出售的羊毛衫和羊毛毯。
虽然因为处理的粗糙还带着一些刺鼻的味道。
但是足以让他们的冬天不用受冻了。
耕者有其田，居者有其屋，民有恒产，故生廉耻。
“守敬，要坚守自己心中的道义。”
“人生在世，如果不能坚守住人心中的信念，那与禽兽何异”
李承乾的声音在他的心中响起。
“那种视百姓为草寇，视人命为无物的世道，我绝不认可！”
“即便成为万人之敌，我也要坚守心中的道义。”
裴行俨在远去之前留下了最后一段话：“阿尼亚，回去告诉你的阿答，当冬天的第一场雪落到草地上的时候，便是战争开始的时候。”
在裴行俨的身后，高耸入云的突厥歌声响起。
歌词的大意约为。
“肆意妄为的恶徒们，嗜血成性的伪信徒们
我！阿史那家的阿尼亚！狼神的子嗣！
我向你们保证，等待你们的只有无边的炼狱。
我，即是席卷草原的风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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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行俨者，字守敬，唐太宗麾下将领，生的吕布颜，行的关公举，武艺若子龙，声势赛翼德，即便是在弘化年间那个群星璀璨到不可思议的年代，他也是一颗不可忽视的耀眼星辰。”
-《弘化盛世：唐朝的黄金时代》-武将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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