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强与弱
雁门关，是长城上的重要关卡，以“险”是天下九塞第一。
雁门关与突厥，就如临洮与吐蕃。
长城那矮矮的城墙就是游牧民族的最大的阻碍。
人过得去，马过不去。
马好不容易过去了，车又过不去。
这导致游牧民族引以为傲的速度被这道矮矮的城墙极大的拖延了。
就算他们想要将其破坏掉，也需要花费很长的时间。
除了这个以外。
当王朝鼎盛的时候，长城可以当作进军草原的补给点。
王朝衰弱的时候，长城可以用来驻兵防御。
十分的好用。
不过到后面...
某个地区的走私商队暗中挖塌一些地段便于走私的事情证明了，再坚固的防御在利益面前都遭受不住侵蚀。
“陈将军认为他们会从何处进入陇右。”
张浚说：“还有....我们为何不趁着他们还没进入陇右，拒敌到关卡之外？这样损失不会更少吗？”
“我现在也不知道他们会从何处来。”
陈庆之看着亲身来此的张浚有些疑惑：“长史为何不在武威坐镇，却要来雁门关？”
张浚轻咳一声以掩饰尴尬。
他来这里的目的很简单。
他想要借此摆脱太子对他的刻板印象。
他在金宋大战的第一次领兵于富平之战中大败，但是他的努力也使江淮也赖以安宁
第二次领兵是在金帝完颜亮南侵时，初战告捷，但因部下将领不和，于符离之战大败。
但是他觉得应该都不是自己的问题。
他的韬略应该是没问题的。
有问题的只是当时没有得到朝廷的全方面支持。
还有将领之间互相不服气，士卒的训练也不够等等一系列问题导致的。
“如今已经入冬了，事情也都安排妥了，我在武威也没有什么事干，这不是筹集了一批军资运来等待犒赏士卒吗？”
顺便过来露个面，刷个资历。
张浚看着陈庆之又说道：“是否已经派派出了哨骑监视突厥的进军路线？”
“要派，但是...现在不行。”
陈庆之将手中的账簿放下轻声说道：“现在放出哨骑有打草惊蛇的风险。”
“须等到突厥部队开拔的时候才行。”
张浚想了想，最后也只能坐在屋子里面等待消息。
这种情况下，他也没有像戏本里面能够将计谋装进锦囊妙计的本事。
“至于长史所说的，为何不在草原上和他们决战...”
陈庆之思索了一下说道：“在抛开兵甲这方面的优势以外，其实现如今的突厥骑兵战力，是不会逊色我部下的骑兵的。”
“为何？”
张浚对此有些不了解：“突厥最大的四部互相争斗已经有很长一段时日了，他们的战力怎么...”
说到这里张浚猛然醒悟：“就是因为争斗，所以才让他们的军队的素养急速上升。”
“对。”
陈庆之耐着性子说道：“和平年代，将一个普通的士卒训练成为一名步兵精锐，需要半年到一年的时间。”
“如果是骑兵，那需要的时间就更久了。”
“但是战争年代就不一样了，打上几次战争活下来的，自然就变成精锐了。”
这也是为什么战乱年代容易出名将的原因。
或许有很多天赋也是当世一流的人物，但偏偏运气很差，导致还没有成长起来便夭折了。
而在战乱年代成长起来的，必定是一等一的人才。
而且是越乱，出现的人才就越强。
“长史此来的目的我大概知道。”
“不过…”
陈庆之缓缓地侧过头去看着张浚，轻声说道：“军中最忌讳的就是文臣掣肘武将。”
“您想摆脱殿下对您的刻板印象，这一点我理解，但战争不是文章，这次写不好可以下次再写。
它更像是一场生死博弈，没有重来的机会。”
“一旦兵败，便是泥石俱下，再无反转的余地。
我所承担的责任太重，不能有丝毫疏忽。”
张浚沉默片刻，想起自己曾经几上几下的坎坷经历，心中涌起一股感慨。
他长叹一声，终于开口道：“是我执着了。”
“将军，有烽火起来了！”
陈庆之的亲卫气喘吁吁地跑来禀报。
听到这个消息，陈庆之并没有感到意外，他只是平静地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然后他披上大氅，大步走出营帐，亲卫紧跟其后。
站在营帐外，陈庆之望着远处的烽火，心中暗自思忖着接下来的计划。
他转头对身后的亲卫说：“将哨骑撒出去，然后通知各部加餐备战。”
亲卫领命而去，传达命令去了。
此时，天空中纷纷扬扬地下起了大雪，雪花飘落在雁门关的城墙上，给这座古老的城池增添了几分静谧和神秘。
张浚紧跟着陈庆之走了出来，看到这美丽的雪景，他不禁感叹道：“如此美景，真该赋诗一首啊！”
陈庆之点头说道：“瑞雪兆丰年，明年一定是个好收成。”
“大雪也能掩盖小股军队的行踪。”
“这个时候，估计裴将军已经行动了。”
看着事情都安排完了，陈庆之接着之前的话题问道：“长史为何不去找李将军？
你们...不应该更为熟悉吗？”
闻言张浚的面容露出少许尴尬。
他们那个时候，文臣和武将的关系....不提也罢。
李彦仙对他可，没有陈庆之对他这么好脾气。
“贼配军”和“穷措大”，那可是他们给对方起的爱称。
此时的吐蕃。
一支由噶尔·东赞所率领的使节队伍正在缓缓前行，他们的目标是前往陇右地区。
这一年来，陇右发生了许多重大事件，先是吐谷浑被唐朝军队消灭，随后又遭遇了严重的旱灾，随后又发生了“兵灾”。
这些变故使得有些侥幸逃离陇右的地方豪强来到吐蕃寻求庇护的同时也带来了很多添油加醋的消息。
对于吐蕃来说，陇右成为了一个充满神秘的地方，他们迫切想要了解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而噶尔·东赞，这位吐蕃的新贵，便得到了松赞干布的嘱托去陇右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顺便从陇右前往长安商讨一下文成公主入藏的事情。
可惜噶尔·东赞不知道，他们的王娶老婆的事情，泡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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